淚水斑駁了整張致雪白的臉,痛得哭聲破碎,只知點頭。
干了眼淚,只剩下通紅的一雙眼,去外面吹會風,想借由冰冷的寒風散些頭痛。
卻在經過廚房,聽見了里面有一道悉的聲音。
——是何昭云,和劇組里的廚師在說話。
梁音夜不由駐足在小屋外。
何昭云稔地切著菜。在梁音夜上次病發之前,在家里很下廚,只偶爾小兒回家來,會親自下廚做上一頓。
夜夜生病后,胃口差得厲害,也騰出了工作,不再像以前那麼忙,便經常下起廚來,給夜夜做吃的。哪怕折騰幾小時也沒吃多,但能多吃上幾口也是好的。
這段時間做得多了,現在作很是嫻。
和旁邊的師傅閑聊著:“我家夜夜就吃這面的。做別的都沒能吃多,但是做這個能吃掉一碗。”
梁音夜拍了一早上的戲,又哭了一通,走了一段,確實有些累。忽然失力地靠在這個屋子的外壁上,仰臉朝著微弱的曦,閉了閉眼
。
師傅說:“演員都吃得很哦?好瘦,真人比網上瘦多咯。”
“是啊。”何昭云覺自己像是在喂小貓,細地喂養著。可覺得,小月亮吃得都比夜夜多。何昭云憂愁地一蹙眉。
梁音夜直起子,繞了一圈,走回自己的屋子去。
一直將心門閉,不曾朝人所示。而被主人關的大門,即使是最好的心理醫生,也難以撬。很心疼顧醫生,因為覺得自己很難治。
心底的癥結擺在那,是無人知道的一片荒地。荒煙蔓草,貧瘠荒涼。
可是這一次,自己愿意的,想打開那扇門。
用力地在拉門栓,想要將它推。
白茫茫的雪地里,那點人影忽然加快了腳步,跑了起來。
閉上眼、埋頭跑,好像前路就是終點——等待已久的終點。
/
那天的事,梁音夜沒有和他說。
眼淚干、緒緩好,他見到時,已經如常。
拍攝照常在進行,《逢春》劇組用盡了這里的冬天,迎接它的春天,還要繼續使用。
前段時間還能捧起一抔純白潔凈的雪,現在也都化作了春水。
殺青的最后一場戲,是逢春要走向的下一站點。
忽然意識到什麼,回頭了。
——滿目的春天。
走過的那條路,長滿翠綠的新芽,只是趕路匆匆,剛才一路趕來,竟都沒能發現沿途有這般盛大的風景。
當這一大片的春天映眼中的時候,的眼眸里好像也長出了草芽——是那般充滿生機與希的眸,好像得到了復蘇。
春天復蘇。
逢春復蘇。
遠枯了一整個冬天的枯木,不知于何時長出芽。
枯木逢春,也是復蘇之景。
“殺青了!”
周遭嘈雜,有很多聲音在耳邊跳,但是一直沒能真正進的耳廓。直到這一聲響起,才晃然回神。
梁音夜看向了遠的聞晏。
輕輕眨眼,好像看見了屬于的生機。
粲然一笑。
聞晏也在看,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看著看著,竟是眼看著朝自己奔來。
——劇組里的人都知道,尤其是小池和桃桃芋芋最清楚,梁老師是最避嫌的人。幾個月拍下來,不管私下里怎麼樣,在公開場合從不與聞導有任何親接。就算狗仔在這邊跟上四五個月,恐怕都拍不到一點有價值的照片。
就算在所有人眼里,都認為他們是,但是當事人就是沒打算承認。
可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竟是都慢慢睜大眼——眼睜睜地看著剛剛殺青的梁老師撲進了聞導的懷里,撲了個滿懷。
準備去給梁老師送花慶祝殺青的人頓住了、小池頓住了、桃桃芋芋頓住了……
別說他們,就連被抱的某個人,作都是猝不及防的僵。
涂恪遠遠地看著,原打算給梁老師送上一句殺青祝福,但是現在來看,好像不進去話了。
他的雙手在兜里,看了一會兒熱鬧后,平靜地轉離開。
他是早上殺的青,比梁老師稍早了會兒。
但反正,這場電影結束了。
這場戲,結束了。
聞晏握住的腰,手掌顛了顛,微微笑道:“這麼高興麼。”
“聞晏,我有個事想跟你說。”聲音輕揚著。
可是他卻是一滯。
剛剛升起的歡騰雀躍,于這一刻卡頓住。他很悉這個套路,大喜之后,再揭大悲。
剛剛的這個擁抱太反常,他驚喜到,他不敢聽接下來的消息。
周圍還有很多人,可是全都當做了不存在,從他懷里跑出來,小臉上的神十分認真:“《逢春》拍完了,后續制作還需要一段時間,距離它上映,也還早……”
他微凝起眉眼看著,心中有不安。
鼓起勇氣繼續道:“這段時間,我想去國外散散心,我想試著,讓自己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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