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飛過來時,溫瑾禾跟他吐槽了很多言初丈夫的事。
能說的,不能說的,基本上全說了。
溫瑾禾的本意,是希展逸飛知道這些後,可以心疼言初,對更好一點。
至於展逸飛有沒有領會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言初聽到這話,神一滯。
隨後搖頭。
但是那短暫的猶豫,已經讓展逸飛知道答案了。
他皺了下眉,“瑾禾這次被調查,是他的手筆吧?他是不是用這個威脅你了?”
言初又是一愣,有些驚訝他怎麽會知道的。
不過卻下意識幫薄錦琛開:沒有,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有一些別的計劃了。
“如果真是這樣,我自然是尊重你。”但展逸飛覺得,本不像言初說的這樣。
雖然認識沒有多久,但言初這個人的子,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心為他人考慮,毫不會計較在意自己的善良。
這樣的人,會習慣飾所有的太平。
所以他說完,話風一轉,“但是,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應該親自和瑾禾說。是真心把你當朋友,如果你連離開都不願意親口和說,一定會很傷心的。”
言初手指蜷起,心底漫開一層厚厚的難過。
當然知道,不告而別會讓瑾禾傷心難過,可是更怕自己去見,被薄錦琛知道,又不知道要對瑾禾做什麽。
*
言初在醫院住了三天。
這三天,薄錦琛都沒有再出現。
倒是張媽,一日三餐準時準點的送來營養餐。
至於其他事,由薄錦琛請的護工解決。
直到出院,言初都沒有想好,要不要去看溫瑾禾,好好和談一談。
出院之前,醫生安排言初做了一個常規的全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言初幫著張媽收拾東西,護工去幫辦出院手續。
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醫生突然拿著的檢查報告找過來。
“言小姐。”醫生看著言初,神有些嚴重,“你的檢查報告出現了一點問題,我們可能需要給你做更進一步更詳細的檢查。”
言初一冷,手上的東西啪一聲掉在地上。
一旁的張媽擔憂的問道,“哪裏有問題?有什麽問題?”
“現在還不好說,我們也需要做更進一步的檢查才能夠確認。”醫生沒有把話說死。
但是既然他都來這麽通知了,那說明問題肯定有點嚴重。
言初抑製不住的手抖,臉也變得跟紙一樣的白。
形晃了晃,差點跌倒。
好在張媽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張媽扶著的手,“太太,你沒事吧?”
言初心裏慌得厲害,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但聽到這話還是極力朝張媽出一抹笑,搖了搖頭。
衝醫生打著手語,直接有些僵:醫生,需要做什麽檢查,我全都配合。
醫生不懂手語,張媽就給他翻譯了一下。
醫生點點頭,“言小姐你也不要太過擔心,現在我們也隻是懷疑,還不確定。而且就算確定了,這個病的治愈率也很高,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力。”
言初白著臉勉強的笑了一下,點點頭。
醫生又給言初安排了新的更詳細的檢查。
進檢查室之前,言初對張媽打手語:這件事,你不要告訴薄錦琛。
張媽看著言初,言初眼中帶著幾分懇求,讓不忍拒絕。
張媽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言初這才放心的進了檢查室。
張媽站在走廊,雙手合十向上天祈求。
隻希上天能對這個善良又可憐的孩好一點。
別再給不幸的人生雪上加霜了。
言初做了核磁共振,出來的時候張媽第一時間迎上來,言初勉強的笑了一下,衝張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就在剛才接檢查的短暫時間裏,言初已經想明白了。
如果真的得了什麽絕癥,也沒什麽好不能接的。
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唯一還在意的人又對不屑一顧,也許就這樣結束一生也沒什麽不好。
至,可以去地下和家人團聚。
說不定,還可以在地下,在家人之中,過上夢境裏那樣的生活。
言初這會兒的心是真的平靜下來了,但是張媽見這樣,卻覺得是在強撐,甚至為此而愈發心酸,眼睛都紅了,差點落下淚來。
張媽陪著言初在走廊等結果,沉默的氣氛讓心裏抑的難,最終還是沒忍住,對言初道,“太太,我覺得您還是應該跟先生說一聲。”
先生畢竟是太太的丈夫,這個時候應該和太太一起麵對。
而且如果太太真的得了什麽嚴重的病,需要手或者治療,也要先生來簽字。
言初微微一笑,堅定的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他不用知道。
沉默了一下後,又比劃:希你也不要告訴他!
張媽有些難過,也有點不能理解,“太太,您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為什麽?
言初突然想起來以前發生的一件事,手指艱難比劃:他不會在意的。
還記得和薄錦琛剛結婚的第二個月,有一次泡澡不小心睡著了,隨後被凍醒,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一路燒到四十多度。
躺在床上都不了,那時候薄錦琛不在,家裏也沒有別人,隻能強撐著給薄錦琛發消息。
可是一連發了十來條,都石沉大海一樣。
然後扛不住,給薄錦琛打了電話。
電話響到幾乎掛斷才接,然後就聽到男人用淡漠嫌棄的語氣說了一句,“生病了就去找醫生,找我有很麽用,真是矯!”
言初這會兒想起來,依舊覺得心髒有種撕裂一樣的疼。
後來在徹底燒暈過去前,打了120。
醫生將送到醫院,檢查後發現因為高燒已經出現了輕微腦炎的癥狀。
如果再晚點,會有生命危險。
也是從那以後,不管大病小病,大事小事,都習慣了自己理。
是笑著打的手語,可是張媽卻讀懂了背後沉重的悲傷,眼淚吧嗒一下就下來了。
張媽一把將摟進懷裏,的抱著,“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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