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空間狹窄，砌在墻邊的浴缸占了大半，剩下的空間豎放了幾個塑料盆，勉強容納兩個人站下。陳昭將袖口挽到手肘以上，俯擺弄水管，眉目整肅認真。

骨相好的人尤其耐看，劉婕盯著他的側，想起上次去吃早餐，就有好多客人看他，今天也是，樓梯上那一小會兒，好幾個孩瞄。這人天生招桃花。

平心而論，如果不認識他，路上見，恐怕也沒辦法目不斜視......想太遠了。劉婕搖頭。

陳昭仿佛注意到后的靜，轉跟要水龍頭，“聽說你對我有點意見？”

這話隨意，又有點試探的意思。

“啊？”劉婕裝傻。

其實猜到龐娟幫傳達了之前的意思。

陳昭低聲一笑。

劉婕背著手，低頭盯腳尖，“沒有。是你對我有意見。”

陳昭裝上新水龍頭，試了試水流，“怎麼會這麼想。”

劉婕思考片刻。

“我之前不知道你工作會很忙......年人之間不聯系不就是默認散場麼。”

微信都不回。

“你把我想得太面了

。”陳昭說。

劉婕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自己。

“我沒想過散場。”

陳昭洗了把手，轉看著。

第7章

陳昭做事很利索，舊水龍頭拆下來新的換上，擰開水閥，試了試水流，大約十來分鐘。

“好了。你試試。”陳昭拎著舊水龍頭轉。

他上的沖鋒外套掛著水珠，臉頰也有水跡沿著下頜線滾落，大概是剛才水太大濺上來的。劉婕連忙取下掛在一旁的巾遞給他，“你先一下。”

陳昭沒，舉著水龍頭揮了揮，修長有力的手指粘滿銹漬。

他空不出手。

劉婕看他一眼，揪住他的角，扯直了，將巾覆蓋上去，掉上面的水珠。

其實應該先臉的，完服劉婕才想到這個問題，只好轉取第二條巾。

陳昭比高許多，想了想，踩上浴缸臺階，將巾蓋到手上，覆到他臉頰一側。

劉婕很別人的臉，只知道自己的臉的。陳昭臉上沒多，骨骼很強，廓凌厲。他視線垂落，隨著白皙的手腕緩慢移。

劉婕忽覺耳熱，胡了幾下，“好了。浴室太熱了，出來氣吧。”

將巾掛回去，匆忙轉。

陳昭轉洗手，出門前看了看墻邊潔白的巾，他勾起角。

-

五月中，衛城氣溫逐漸升高，室關窗空氣滯，陳昭走去臺邊開窗戶。

門外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他定了定神，眉頭稍皺。

劉婕從廚房走出來，手里端了個水杯。“今天麻煩你了。”

好質樸的客套話，吐槽自己。

之前在京市工作三年，都沒學到一點點社會經驗。

陳昭接過水杯，道了聲謝，“你一個人住這？”

“本來有個生住隔壁，但是退租了。”

“我剛才看到上回那老頭了。”

劉婕立即看過去，“現在嗎？”

陳昭見并不驚訝的模樣，立時猜到什麼。

“他經常在附近轉？”

劉婕點頭，稍后又搖頭，“但是他也沒做過什麼，我每天都把窗戶關死的。”

“害怕麼？”他問。

劉婕咬，勉強微笑，搖頭，“我會報警的。”

陳昭看著，忽然一笑，“不怕啊？害怕也沒事。畢竟是個年男人，年紀大了點，不耽誤他找事。”

他聲音很輕，莫名顯得幾分溫。

劉婕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陳昭轉檢查窗戶，“這事跟房東提過麼？”

“提過，說萬一有什麼事我給打電話。”

但是真出什麼事，打電話怎麼來得及。

陳昭回頭看劉婕，笑了笑。

“其實今天主要不是讓你幫忙裝水管，是嚇一嚇他。現在目的達到了，謝謝你啊。”劉婕很樂觀。

人就是得耍點小計謀。

剛才陳昭推開窗，春風吹進來，腦袋上一縷頭發被吹起，小草一樣隨風飄搖。

陳昭看著亮晶晶的眼睛，想起今天下午垂頭喪氣坐在樓梯上串珠子的影。

他也笑了。

“姐~姐！”

砰砰砰！

后忽然響起敲門聲，劉婕趕去查看況。

陳昭聽見這悉的聲音，不著痕跡地探過去。

“姐你真的在家啊，今天不營業了？”陳闖叼了棒棒糖，一手握倆核桃團團轉。

劉婕沒想到今天一天兩次遇見陳闖，“今天沒客人預約。我回家換個水龍頭。”

“要我幫忙不？”

“不用不用，已經搞定了。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麼，下回有事我就行。”陳闖特大方地擺了擺手，手里兩張票子隨風飄，“小區發的票，姐姐你晚上有——”

陳闖想問姐姐你晚上有空嗎，余忽然注意到一道冷颼颼的視線。

陳闖眼里，陳昭幾乎是從天而降，稍稍偏頭，標志的淡笑，眼神冷然，陳闖心臟了一下，下意識捂住心口，“陳、小舅你怎麼......”

“最近日子不錯？”陳昭似笑非笑，視線從他左手里的核桃，轉到右手的電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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