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婕搖頭，“不知道。”

“你是怎麼回事，一點都不積極。”鄭希文懷疑。

劉婕勉強一笑，把手里拼一半的手機殼展示給鄭希文看，“好像搞壞了。”

店里之前進了寫小貝殼，客人不太喜歡用，剩了許多，閑著沒事，就拿來弄自己的手機殼，因為手時心不在焉，擺出來的造型一言難盡。

“快銷毀我認真的，影響你生意。”鄭希文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你想做什麼？兔子嗎？可以改別的。”

“好。”劉婕微笑著，垂下眼睫，盯著手機殼思考。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幾天都喪喪的......可能是因為搬回家住了吧。”

“搬回家多爽啊，不用自己做飯，也不用打掃衛生，水電費都不用。”鄭希文說。

劉婕苦笑，“我寧愿自己做飯、打掃衛生、水電費......鄭叔叔和阿姨應該很很拌吧？”

鄭希文點頭，戴上手套炸，送到劉婕邊喂吃一口。

“你家經常吵架啊？”

“也不是，就是......氛圍不太好。”劉婕頓了頓，一時想不起自己有什麼好抱怨的，于是調整自己，出笑容，“不過我都習慣了。沒什麼。”

手里的小兔子被做得像個，比劃半天，決定改大一些，做鴿子形狀，鄭希文說像航空公司的logo，還讓拍照發朋友圈。

“發了。”劉婕放下手機，拆開筷子。

吃飯時，外頭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持續許多秒，劉婕意識到有飛機在巡航。

“出去看看。”鄭希文原本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現在可不一樣。放下筷子，拉劉婕一起走到店外，趴在欄桿上向外眺。

穹頂是群青曠野，云淡白，因為距離不算太遠，約能看到戰機廓，紅燈閃爍，以眼可見的速度劃過天空，留下一道花青尾流。

衛城經常有戰機巡航，但劉婕以前很駐足觀察過。

今天忽然發現那抹尾流極威武。

“劉婕，劉婕。”

劉婕手肘被撞了一下，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鄭希文問。

“欸？我在想什麼呢。”劉婕茫然地碎碎念。

“跟我裝。”鄭希文一副“我懂”的表，賤兮兮斜眼看。

劉婕無奈地笑了笑。

其實真的在想，駕駛戰機的是陳昭嗎。

他能看到燈火通明的這棟樓嗎。

“回吧回吧，不是說待會有客人過來嗎。”鄭希文挽手臂。

劉婕習慣看微信消息

，腳步一頓。

三角船業趙小姐：【你好劉小姐】

三角船業趙小姐：【我是上次進克林問路的】

三角船業趙小姐：【剛才在你朋友圈里看到不作品】

三角船業趙小姐：【正好我們部門最近在組織團建，大概十到十五個人，有大人也有小朋友，想做些小玩意】

三角船業趙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承接呢】

“完蛋了，希文，”劉婕喃喃，“我要發財了。”

第10章

三角船廠的趙小姐預約了周一團建，周天這天劉婕起了個大早，打算過去準備材料。

上廁所時劉婕發現盆里泡了許多件服，看樣子泡了許久，心里咯噔一聲。走出來，豎起耳朵，果然聽到咣當一聲，鍋蓋被丟到鍋里的聲音，李寶梅從廚房里走出來，瞥一眼，怒氣沖沖拿外套。

“媽......”

“你又上哪去？”劉新榮只穿了條長，睡眼迷蒙，帶著一起床氣。

李寶梅蹬鞋，“打牌去，打到半夜兩點，然后把自己喝死。”

“你來這一套，我不就是打個牌，輸贏幾百塊，也沒耽誤事，怎麼別人家里都不說什麼，就你天天甩臉？我欠你的。”這幾天李寶梅沒給劉新榮留一頓飯，他心里窩火，忍不住對嗆。

怒火不是一天攢出來的，李寶梅冷著臉回頭瞪劉新榮，劉新榮亦沒好氣。

氣氛冷至冰點。

劉婕從小最怕這種場景，仿佛這二十六年都白活了，現在還是六歲的孩子，只能無措地看看爸媽，心里害怕地想要流淚。

眼見著李寶梅要出家門，劉婕呵斥劉新榮，“你說兩句，打牌本來就不對啊。”

又對李寶梅說：“媽，今天天氣不好，你不要出去了......”

“我走了不是正好隨了你們父倆的意？一個兩個的都不想回家。好，那我走。”李寶梅說。

砰。

大門被甩上。

“爸你......”劉婕氣得跺腳，“你就不能打一次牌嗎？都吵過多次了。”

劉新榮覺得自己不煙不酗酒，難道連打牌都不行了？

“小孩別管這麼多。”他說。

劉婕沒辦法，連早飯都沒吃，回房間收拾包，匆匆忙忙趕出去。

劉婕一路追著，一邊給李寶梅打電話想知道去哪了。

天沉，雨前悶熱。

劉婕頂著滿額的汗，終于撥通李寶梅的電話，后者說自己回姥姥家了，不用擔心，這幾天也別找自己。

劉婕應著，掛斷電話。

依照以往經驗，這場大戰還沒發，父母大約還會持續冷戰一段時間。

手機屏幕模糊，劉婕后知后覺，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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