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婕低頭挨罵，視線茫然地落在窗外繁華的車流。

李寶蘭罵劉新榮罵累了，戰火轉移到劉婕上，“還有你，你也氣你媽媽，知道嗎？”

“我沒想氣......”劉婕骨子里也是個犟種。

“你氣人的事沒干。”李寶蘭說，“你說人劉家的爛攤子，人家自己收拾，你上趕著干什麼，就這麼一家店，也不賺錢，還耽誤你找對象，之前那幾個都黃了是不是？哎呦小祖宗，就這麼個小破地方，我上哪給你找絕世好男人啊。”

“我現在有正在接的對象。”劉婕心里這樣想，但是沒有說話。

窗外的風吹進來，起額前的碎發，輕輕搔手指，微。

陳昭從樓上下來，在連廊看到劉婕，趴在窗前打電話，眉目沉沉的，緒不太好。

他頓下腳步，在掛斷電話后重新提步。

劉婕應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先是看了眼連廊口，似乎在懷疑他是否等了很久，然后朝他笑了笑。

這幾乎是習慣的表，不管緒如何，見到人總是要笑一笑。

陳昭眸稍沉，“打完了？”

“嗯。藥水也快沒了。”劉婕看向藥水袋。

“等下護士。”

“好。”劉婕沒有察覺他的緒，“陳昭。”

“嗯？”

“你知道嗎？今天......今天早上其實我沒忍住，哭了來著。”靠在窗臺邊，低下腦袋，像小學生匯報。

陳昭眸中閃過訝，但他只是嗯了一聲。

劉婕：“嗯？”

他好像并沒有很吃驚，早就知道這事似的。

陳昭：“你猜我上午為什麼總是看你？”

劉婕愣了幾秒。

“......怕我會繼續哭嗎？”

陳昭牽起角，笑看著。

劉婕明白了。

早上哭的事他知道，鄭希文問的話他也知道。

劉婕后知后覺地為自己尷尬，恨不得找地鉆進去。

“我那個，不是矯......”咬，為自己辯解，“我就是，就是一時沒繃住。”

很掉眼淚，但是一旦被中淚點，眼淚會立即掉下來。

今早看到陳昭的那一刻就是那樣。沒辦法解釋自己的心，像臟兮兮的走丟的小狗，被人不嫌棄地接納。

“我知道。”陳昭抄兜，不再去盯愧的表，走到邊，并排靠窗。

他早上遠遠看到一個人無助地蹲在居民樓后避雨，小小的一團。

抱著手臂，整個人漉漉，額前頭發著頭皮，雨水順著發過臉頰，抬起眼睛的那一刻，他注意到眼梢的淚，可還是勉強朝他笑了笑。

“因為我爸媽今早吵架了。他們早上拌了幾句，然后我媽要走，我去追，就沒來得及拿傘。”劉婕說，說罷還點點頭，仿佛要確認自己說得與事實一致。

“所以你不是矯，是一時沒繃住。”陳昭替補充。

劉婕用力點頭。

“我這人脾氣就是這樣，有時候淚點比較低......也不是故意哭給你看的，就是，就是眼淚來得慢了點。我，慢熱。”

“慢熱。”陳昭琢磨的話，慢悠悠抬眸問：“結婚這件事能不能稍微快點？”

“欸？”劉婕沒想到話題會跳轉到這里。

“我想轉正。”陳昭坦白得令人招架不住。

相久了，這張臉說什麼都帶著點混不吝的勁。劉婕沉默好幾秒，從心跳輕微加速到冷靜下來。

“那個，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嗯。你說。”

劉婕找回剛才的思緒，“......其實我媽生氣也有我的原因。”

“一直不想讓我繼續經營克林，因為真的不掙錢，嗯，甚至在虧本。”

“其實我之前在京市幾年，攢了一點錢......我知道想讓我穩定下來，更出息一點。”

劉婕心里充滿矛盾。

這世界許多事仿佛是相悖的，比如想聽媽媽的話，想出人頭地，但是的志向，的能力，也許就到這里了。

“我

好像做不到。”輕聲說，“所以跟你相親，我很有力。”

低垂著腦袋，聲音也得很低，仿佛要低進塵埃。

陳昭偏頭看，“為什麼？”

“你是萬里挑一的飛行員啊，保家衛國。前途明。”劉婕說，“可我現在還沒那麼好。”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真的謝謝你，陳昭。”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笑著說：“我希你可以等我長，變得更優秀，當然，你沒有義務等我，所以你想要結束的話，隨時都可以。”

長期漫長，有些人只能相伴一程。聚散難免有憾。

陳昭靜靜聽說完，搖了搖頭。

劉婕沒明白他的態度。

陳昭轉了個，正對，垂眸看著的眼睛：“從最開始那頓飯到現在，中間有很多機會，我如果覺得不合適，早就走了。你知道我的職業，想要面散場有很多借口。或者依我的子，會直接跟你提。”

他的語氣比平時更肅正一些，嗓音低沉磁。

“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不會看輕你，劉婕，你也不要看輕你自己。我說想和你結婚，是和現在的你，這樣的你。”陳昭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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