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點理解湯茵,私生當然憋屈,但怨天尤人有什麼用,顧家對還算和氣,不抓時間給自己謀點利益,整天凈琢磨點沒用的。
但倒是樂意看戲,每年的同學會都是一場大戲,今年這戲格外大,畢竟梁思憫從小就是個人群焦點,什麼都不說往那兒一坐就是存在最強的,這會兒演起來,幾乎所有人的目都在上。
剛還一群人竊竊私語,說季旸和梁思憫結婚后關系一直不怎麼好,每次見這倆人,互相都沒給過對方好臉。
不然怎麼會上新聞呢!
隨便一拍就是不和的鐵證。
所以大概這會兒看也都是覺得唏噓可憐。
一個陶明凱的突然也開了口:“憫姐別這樣啊,看著怪人心疼的,季家的門不好進啊,況且你這現在……”他意味不明笑了笑,“憫姐你太強勢了,男人還是喜歡溫順的。”
意思是你都這樣了,該放下段就得放下段。
路寧抬頭看了一眼,心道,這兄弟也很有勇氣,上學那會兒調戲梁思憫被梁思憫一腳揣到護欄上磕斷一肋骨,都沒能讓他長記。
梁思憫偏了偏頭,眼睛眨了好幾下,像是強忍淚意,又強撐笑意,話題突兀地一轉折:“路寧明年準備再開家分店,拿下了法拉利的獨家授權售后,還有幾套改裝新方案很頂,你們誰有需要,記得找。”
這架勢,實在是很像憋著委屈無訴說,只能強行轉移話題來緩解悲痛。
路寧不得不承認,梁思憫扮起來委屈,很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勁兒。怪不得哭一鼻子,能訛季旸兩百萬,這誰看了不心。
一群人愣了幾下,然后紛紛有人響應:“害,多大點兒事,留個名片,我那輛蘭博真好想改一下。”
氣氛陡然有些沉重,像是梁思憫得了絕癥,臨終前就那麼幾點心愿,大家都忍不住有點想替完了。
張口又說:“杜若楓搞了部電影,大制作,好一項目,投資已經落實了兩個億了,不缺錢,不過你們誰有興趣可以跟一個。”
確實不缺錢了,但投資當然是多多益善。
梁思憫這麼說,給項目抬抬價。
也有點做人的意思。
這種為別人好的態度,顯得有那麼點諂,大家用,當下就有人說:“之前我爸公司評估過,我打一招呼吧!跟投五百萬。”
“才五百萬?你打發要飯呢!”
“咱能力不就到這兒了嗎?您請。”
幾個人一掰扯,差不多又多了兩個億的口頭承諾。
梁思憫估算著差不多了,準備眼淚抹一抹收手。
湯茵卻看大家突然真開始關心,十分不爽,突然說了句:“梁大小姐對姐妹們真是上心,以后就算離婚了,也不愁去了,隨便誰收留一下,日子照樣好過。”
沒人附和,都看鬼一樣看,心道大家都暗看樂子,怎麼還有人頭這麼鐵的。
只湯茵從前一個小姐妹,忍不住跟了一句:“估計不太行,路小姐要跟著周總,杜小姐被杜老板看著……”
諷刺路寧和杜若楓也不過是掛件,沒人權,收留不了梁思憫。
別人說自己什麼,梁思憫是不大要的,但說路寧和杜若楓,一百個不爽。
只是梁思憫剛要開口,路寧拉了一下,路寧太了解梁思憫,但不想讓周承琛變話題,和周承琛的關系沒有那麼惡劣,但也遠沒有梁思憫和季旸的關系這麼親,經不起波折。
梁思憫忍了又忍,憋住了。
杜若楓和杜霆的關系也不好對外人講。
湯茵看啞口無言,頓時覺得痛快,又說一句:“梁小姐命一向好,沒有季總,也會有陶總,陳總,不愁行啦!”
陶明凱剛還在調侃梁思憫,湯茵提陶總就是故意惡心梁思憫的,誰不知道陶明凱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上學那會兒就不安分,調戲梁思憫鬧得沸沸揚揚的。
陶明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邊幾個人跟著笑起來,手肘了他,像是在說:艷福不淺吶。
這場面過于惡心,梁思憫卻沒理會陶明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湯茵,扯了扯角,仿佛一點沒聽出語氣里的惡意,笑得純良無害:“湯小姐命也很好啊!我看顧對你十分上心,既然不是湯太太親生的,說不定到時候可以親上加親?”
誰都知道這倆同父異母,只是顧家不認,那明面上只能姓湯。
湯茵早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私生了。
但沒人明面上說,至不敢當著面說。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侮辱。
“梁思憫你有病?我再怎麼著也不用你說,你自己又好到哪兒去。季旸真是瞎了眼才會答應跟你結婚,就你這爛脾氣,遲早跟你過不下去,你家都這樣了,也不見你收斂一點,等你什麼都沒有了,你以為自己真的魅力無窮?有你看不完臉的時候。”湯茵緒上頭,開始口無遮攔。
宋婉青嚇一跳,忙去扯。
梁思憫卻突然覺得好笑,只是還沒開口,侍應生推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季旸邁步走了進來,還沒進門就聽了一耳朵污糟話,這會兒臉冷若冰霜,眉頭鎖,看起來迫十足。
包廂里突然安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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