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靜,只有那首立環繞的英文歌一直單曲播放。
又看向圣誕樹,“三哥,今年怎麼又想起來買圣誕樹?”
沈凌咽下里的紅酒,視線也移到圣誕樹上,“因為你長大了,以后會有人陪你過圣誕節,而我和蔣小四呢,說不定明年,或是后年,也許是明天,就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等我們都有了要陪的人,可能就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把所有的時間與力都放你上。”
所以能陪伴的日子其實已經是屈指可數。
陶然聽的有點心酸,那些長的歲月,也只是彈指一揮間。
以前最盼的就是長大,因為長大后就能徹底擺沈凌的管教,不用整天再聽他煩得要死的叨叨叨。
還想著長大后就趕結婚,再也不用跟他住在一起,不用看到他。
最好一年都不要見上一面。
有時候他揍時,就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現在呢?
有那麼點不想長大。
他比大十幾歲,長大結婚了,他就要慢慢變老。
一點兒也不好。
的眼前有些模糊,“三哥,你說長大好不好?”
沈凌又喝了一口酒,沒說話。
長大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
以前他不得趕長大,長大了就馬上出嫁,他眼不見心不煩。
可當真的慢慢長大,開始懂事,他又突然有些恍惚,他的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呀。
小時候的每一幕如放電影一般,每個畫面都清晰有質。
哭鬧著不愿好好吃飯,他氣急了揍,酒會派對上對他伴的惡作劇,周末他將扛在肩頭去游樂場。
午夜他開海外視頻會議趴在他上就能睡著,生病在醫院掛水,從扎針一直哭到拔針,他被哭的手足無措,急的襯衫都了。
那些場景歷歷在目,仿佛就是昨天一樣。
卻原來過去了七八年。
長大好不好呢?
等長大,等結婚生子,他也就四五十歲,也就慢慢變老。
可是。
每個人都要長大。
每個人也都要變老。
...
*
翌日。
陶然補課后與宋子墨一起下樓,原本兩人都沉默,只有運鞋踩在大理石臺階上的有力聲音。
突然一個很突兀的聲音響起,“陶然,明天就是圣誕節。”
“...恩,對啊。”陶然也不知要再說點什麼。
宋子墨很輕松的語氣,“我給你驚喜,那你要請我吃飯。”
還...還可以要求禮尚往來的呀。
吃飯沒問題,吃多貴的也沒問題,唯一的問題是,不能是平安夜的那個晚上,可是要跟大慕慕一起甜的。
“我那天有事。”干的幾個字。
宋子墨笑著,“比請我吃飯還重要?”
那當然。
但又不能說的太直白,“也不是,就是那天我要和舅舅一起吃飯,他都提前跟我說過,要陪我過圣誕節。”
宋子墨很理解的點點頭,“那你記得欠我一頓飯。”
陶然莫名心里輕松了不,“再補個利息,兩頓,宋老師,您還滿意?”
宋子墨很自然的的發頂,作很輕,話語也很心,“照你說的來,我怎麼都行。”
說話間他們已經出了一樓的樓梯口,可宋子墨放在頭上的手還沒有來得及回,就看到了一張悉的臉。
黃媛媛手里還抱著幾本書,沖微笑著揮揮手。
陶然的臉都快擰出水來。
以為黃媛媛已經徹底放棄,現在看來,這是修整幾天,又重整旗鼓。
竟然都不介意自己喜歡的人的取向,這絕對是天地的真啊。
跟宋子墨道別后,陶然走向黃媛媛。
黃媛媛的視線從宋子墨的背影收回,“我們去場那邊坐坐吧。”
陶然點頭,跟并肩朝著場走去。
到了看臺,們挑了個中間的位置,黃媛媛把手里的兩本書分別墊在臺階上,示意坐下。
陶然看了眼書本,是高一的化學課本。
黃媛媛這是有多不待見化學。
開頭十多分鐘,們都沒有說話,雙手托腮看向足球場,只是那邊空無一人。
天冷,很冷,冷,覺馬上就要飄雪。
沒人再傻子一般踢室外足球。
像和黃媛媛這樣腦殘的人不多見。
終于黃媛媛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陶然,我決定不追你哥了。”
艾瑪,方才都嚇死我了。
不追好啊,不追好。
求之不得。
可還是裝作什麼都不懂得樣子,故作驚訝,“為什麼啊?”
黃媛媛的側臉有著說不出的無奈,憾,視線卻一直落在足球場,的聲音輕輕淺淺,“突然覺得帥的男生不靠譜。”
然后就沒有下文。
陶然也沉默。
慕時大概是把所有的靠譜都給了,所以留給別的人的,都是失乃至絕。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給不了結果,就不要給希。
這樣就不會再有失落。
黃媛媛忽的轉頭,像是說客,“陶然,我覺得吧,宋子墨和慕時是一類人,都是容易招蜂引蝶的,你再考慮下,要不要繼續喜歡他。反正我不贊你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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