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婉若才醒來,丁冬便進來通傳:“姑娘,七姑娘來了。”
婉若咳嗽兩聲,還有些虛弱:“快請進來。”
“是。”
丁冬一路小跑著出去,沒一會兒謝秀林便匆匆進來了。
“婉若姐姐。”謝秀林走到床邊坐下,拉住的手,焦急的問,“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病這樣?”
婉若臉蒼白,扯了扯角:“只是夜里貪涼,蓋了被子,我也沒想到這倒春寒這般厲害。”
“那可請了大夫沒有?吃過藥沒有?”
婉若輕輕點頭:“已經請過大夫了,你別擔心了。”
“你說說你,怎的這麼不當心,偏在這個時候病了,現在初春正是宴席多的時候,踏春,賞花宴,詩會,你病這樣豈不是錯過了!”
婉若笑了笑:“反正我也不彈,你好好玩吧。”
“哪里只是玩?這些宴席也正是相看婚事的好機會呢,老夫人都特意提了你的婚事,江家今日設詩會,二夫人還特意提了讓你去。”
二夫人最是周全的,老夫人提了一,便上了心,難怪將這偌大的謝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可二夫人也是最圓的,婉若的婚事本就不歸管,能給裁新,帶著出席這些宴席,已經算是仁厚,老夫人那邊也好差,如何會管這些人攀不攀的上呢?
這些宴席對而言,并沒有什麼意義,原本也不打算參與。
“二夫人一片好心我也領了,可實在是病的起不來,而且這些宴席往來都是名門貴族,我哪里配得上?你好好玩吧。”
謝秀林有些憾的嘆了一聲:“那你好生養病吧。”
“嗯。”
婉若笑了笑,要說可惜,倒也是有的,原本打算這幾天再尋個機會出門,會一會林晗,現在也只能先作罷了,還是等解決了謝羨予這邊再說了。
謝秀林這才起走了。
素月送出了門,又給婉若送了一碗熱茶:“姑娘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婉若捧著碗喝了,才問:“大公子那邊如何了?”
“說是今兒天還沒亮就出門了,聽說是那案子出了些問題,看樣子的確也忙。”素月如實道。
婉若點點頭,忙點好,他就不該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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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還是顧惜著自己的子才是,還好小爺又去族學了,否則他看到姑娘這般,還不知多難呢。”
“我生病的事可別告訴他。”
“奴婢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只是姑娘打算這樣拖到幾時呢?當心傷啊。”
“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等到晚上,翠竹來了。
“翠竹姐姐怎麼還親自來了?快請進來。”素月一見便忙不迭的把往里請。
翠竹是松鶴園的掌事大丫鬟,府中的一些管事婆子都得給幾分薄面的。
翠竹笑著道:“大公子讓我來看看表姑娘。”
素月嘆了一聲:“姑娘病還沒好呢,姐姐當心過了病氣。”
“你這話可折煞我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還能擔心這些?”
“那姐姐里面請。”
翠竹推門進來,便聞到濃重的湯藥味兒,婉若正半靠在床榻上,拿帕子掩著口鼻咳嗽著。
“表姑娘怎病的這樣重?”翠竹慌忙到床邊坐下,拉住的手問。
婉若輕輕搖頭:“無妨的,勞你跑一趟了,還請你回去替我告罪,說我實在沒法兒過去伺候。”
“都病這樣了你還說這些,不是讓慶安請了大夫來看過了?怎麼還沒起呢?”翠竹探手了的額頭,都嚇一跳,竟滾燙著。
“已經看過了,大夫說只是風寒,也開了藥,我吃著呢,大概是我這一年來在府中憊懶了,子也氣了,一點風寒也能折騰這樣。”
翠竹擰著眉:“我看是那大夫敷衍!我這就讓慶安再給你請個大夫來。”
“一點風寒而已,哪里至于這樣?”婉若扯了扯角。
“哪里不至于?”翠竹抬眼張一下這簡陋的屋子,嘆了一聲。
“要我說,姑娘還不如早些搬去松鶴園,原本公子也有心給你名分了,做了大公子的妾室,哪里還用住這樣的屋子?遭人白眼不
說,連個大夫都能敷衍你。”
婉若輕輕出手,偏頭看向別:“大夫沒有敷衍我,翠竹你多心了。”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公子婚前納妾傳出去的確不好,但人是公子要納的,況且老夫人本就喜歡你,也知道你向來乖順,哪里會因為這麼一樁事就認為你妖?”
翠竹低了聲音,小聲提點:“倒不如早些進松鶴園,在夫人進府之前站穩腳跟,豈不更好?”
婉若往日里對府中下人們也都很和氣,還會做藥囊送人,翠竹因此和也走得近。
婉若抿了抿:“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實在害怕,翠竹,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翠竹無奈的嘆氣:“你啊你,公子這般重視你,你怕什麼呢?等你進了松鶴園,你便會知道多人羨慕你。”
翠竹是松鶴園的管事大丫鬟,自然清楚多人想給謝羨予送人,也知道多人想往他床上爬。
婉若看著,輕聲道:“我倒是更羨慕你。”
“羨慕我?姑娘別看我現在風,在松鶴園做管事丫鬟,下面人也愿意給我幾分薄面,但我年紀畢竟大了,最遲明年便要出去嫁人,出了松鶴園,我又算什麼?好的許個尋常人家,差的話配小廝,我哪里能和姑娘比?”
“那也至是為人正妻,不必看主母臉,若是夫君勤上進,往后也有盼頭。”
“寧做富家妾,不做窮人妻,更何況還是大公子的妾,別看大公子現在婚事快定了,不人家甚至為了籠絡謝家還想把自己兒送來做貴妾的呢,論家世,論才學,論前程,這滿燕京城,哪家的兒郎能比得上大公子?”
可他的風,終究是他的,他的妾永遠只能屈居后宅四四方方的庭院里,侍奉主母,博他的寵。
便是這春日宴,連一向打的三夫人都能出來待客,而府中的那些妾室們,卻連人影都不見,等年老衰,連名字都沒了。
婉若扯出笑來:“許是我病了,有些多愁善,倒要你來開解我了。”
“姑娘眼下得快些把病養好,不然如何伺候公子?”
“嗯,我也想快些好,只是這子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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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一會兒就給姑娘重新請個大夫來,奴婢還帶了這些滋補的藥材來,姑娘吃了補子。”翠竹笑著道。
婉若點點頭,讓素月收下了。
翠竹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回到了松鶴園。
“奴婢才去看過了,表姑娘還病著,不知是不是大夫不上心,瞧著的確有些嚴重,奴婢想著給表姑娘再另尋個大夫看看。”
翠竹一五一十的給謝羨予匯報。
謝羨予才回來,都還未換常服,聽著這話就眉頭鎖:“拿我的帖子,去請太醫院的劉院正來。”
翠竹呆了一呆:“啊?”
然后迅速回神:“奴婢這就去。”
過了半個時辰,翠竹再次回到了秋水院,帶著劉太醫,但并未聲張,劉太醫只穿著常服,這會兒天也暗了,沒人認出來。
素月聽說翠竹當真找了新大夫來,連忙落了簾子,讓大夫來給婉若號脈。
劉太醫看過之后,又看了上一個大夫開的藥方,著胡子道:“這藥方倒是沒什麼大問題,但姑娘吃了不見好轉,可見是藥方寒,我換兩味藥材,姑娘再吃了看看。”
“多謝大夫。”婉若低聲道。
“無妨無妨,既然是大公子相求,老夫自當盡心的。”
婉若微微一滯,大夫已經起出去了。
翠竹掀開了床簾,婉若便問:“不是你找來的大夫?”
翠竹笑著道:“我哪兒有這麼大的面子,還能把太醫院的院正請來?是公子讓請的。”
婉若臉微僵,謝羨予請的太醫院的院正?!
翠竹見臉不好,連忙安:“你放心,太醫院的太醫不會說的,而且他都不知道你是誰,不會傳的。”
婉若扯了扯角:“我只是覺得有些興師眾了。”
“公子寵你還不好?好生養病,別想了。”翠竹笑著拍拍的手,這才走了。
婉若神凝重,不知怎的,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素月再次端了藥進來,問道:“姑娘,這藥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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