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予傷勢恢復的差不多就已經開始理公務了,他如今在朝中居要職,其實也不清閑。
今日一早,翠竹匆匆進來通傳,說是大老爺來了。
婉若剛來給他送藥,將湯藥放下,便識趣的退了出去。
等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大老爺才神凝重的離開,婉若再次推門進去,卻見謝羨予坐在書案后沉著。
“怎麼了嗎?”婉若好奇的問。
“蘄州出了點子,我得去一趟。”
婉若神自若:“什麼子?”
“出了個案子,可能和上次的鹽稅案有些牽扯。”
若是別的,他也懶得管,但鹽稅案畢竟事關重大,即便是有可能牽扯,他也輕率不得,得去一趟。
婉若眉頭微蹙:“可表兄的傷剛好,現在奔波會不會對子不好?”
他了的臉:“你以為我是瓷做的?”
婉若懵懵的看著他,他輕嘆一聲:“我是擔心錯過了七日后的吉日。”
“蘄州和燕京城也不遠,來回一日都夠了,怎麼會錯過?”
“我是擔心事太麻煩,趕不回來。”
婉若好笑的道:“那就再重新擇個吉日便是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他反握住的手,將的小手包裹在掌心,神嚴肅:“自然是大事。”
婉若怔忪一下,心口忽然了一下。
他突然道:“要不還是算了。”
“什麼?”愣了愣。
“要不還是不去了。”
不知怎的,他心里莫名的不安,他也不知道這不安從何而來,分明這些日子乖順又懂事,分明的納妾之事已經定下議程。
可他心里卻總是覺得不踏實,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那怎麼行?正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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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因為我連朝政大事都撂下了,大夫人怕是又要看我不順眼了。”婉若嘟囔著。
他牽著坐在他上:“你這膽子是越發的小了。”
婉若輕哼一聲:“我是不想你為難,不過你可記得趕回來,若是七日不回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角微揚,心里的不安卻被難得在意的賭氣給消散了大半,了的臉:“我一定趕回來。”
“嗯。”
事態急,他也不好耽誤了,得立刻趕過去。
慶安立馬去給謝羨予收拾兩套服。
“公子,收拾好了。”
謝羨予這才起準備出門,婉若站在屋,看著他轉離去的背影,心臟沒由來的了一下。
他這一去,他們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上了。
一種酸的緒在心臟蔓延開來,希他走,卻又突然想著,若是能再見他一面多好?
“謝羨予!”
第一次沒能被理智拉扯住,口而出喊出他的名字。
他腳步頓住,回頭看,眉頭微蹙。
緩步走上前去。
“你膽子是越發的了,連名帶姓的喊我?”分明是斥責的話,卻聽不出半分的責備語氣。
他心里莫名的愉悅。
在這一瞬間,他第一次在眼里明明白白的看到眷念和不舍。
怔怔的看著他,目認真的描摹他的眉眼,似乎要將他的臉刻進記憶里。
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見他了。
“我只去幾日,很快就回來,怎麼這麼粘人?”他了的發。
垂下眸子:“誰黏人了。”
他角微揚:“那是誰住我不讓走?”
正要辯解,他卻突然扣住的后腦勺,低頭吻住的。
旁邊等著的慶安翠竹嚇的立馬原地轉。
“唔……”
婉若還沒反應過來推拒他,他卻已經先放了手,拉開一指的距離,垂眸看著,漆黑的眸子漾著笑意:“等我回來。”
婉若袖中的指尖輕,抿著點點頭:“嗯。”
他滿意的了的發,終于轉離去。
婉若站在園中,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懸了多日的心,終于沉沉落地。
可不會等他回來了。
慶安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主子已經走了,急匆匆的抱著包袱小跑著追上謝羨予的步子。
翠竹走過來,拿手在婉若的眼前晃了晃,笑嘻嘻的道:“人都沒影子了還看?”
婉若回過神來,臉上發燙:“誰看了。”
“是是是,你沒看,許姨娘~”翠竹拉長了調子調侃著。
一聲“姨娘”的稱呼,讓瞬間一桶冷水澆的清醒。
翠竹還在開心的和說著:“你那院子已經收拾出來了,離公子寢屋最近了,之前是公子的小書房來著,公子特意說留給你住,添置的件也得趕好的給你。”
“但時間張,一時怕是沒辦法添置齊備,不過我想著你也可以直接先住公子的寢屋,反正公子也還沒娶妻,往后這松鶴園,你可就是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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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扯了扯角:“嗯。”
-
謝羨予走到府門口,馬車已經備好,剛要上車,卻突然想起什麼事來。
“慶安。”
“是。”慶安立馬湊上來。
“你回去知會一聲丁冬,讓好生看顧著表姑娘,若有什麼事,讓人及時來信。”
慶安愣了愣,心里想著,公子未免也太在意了些,蘄州又不遠,三五日便回來了,何須這樣謹慎?
但他可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立馬應下:“是。”
-
次日一早,婉若來給大夫人請安了。
大夫人靠在榻里,一手撐著頭閉目養神,聽到來了,才緩緩睜開眼:“羨兒已經走了?”
婉若點頭:“是。”
大夫人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對竹青招了招手。
竹青拿出一個小匣子來,送到了婉若的手里。
婉若愣了愣:“這是……”
大夫人沉沉的道:“這一千兩銀子,算是我為你添妝。”
婉若連忙道:“大夫人不必如此。”
“你拿好。”大夫人看著,眼里鮮的多了幾分憐憫:“你無父無母,無人替你持這些,但兒家出嫁,倘若手里沒有嫁妝,也容易被婆家看輕。”
大夫人嘆了一聲:“你救過秀珠的命,是秀珠的恩人,我也給不了你什麼,這銀子你收著,就當是全我一份心意吧。”
婉若抿了抿,將匣子收下:“多謝大夫人。”
“萬事已準備妥當,我今夜就安排你離府,今日之后,許婉若就死了,世上再沒有這個人,往后的路,你自己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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