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里是怎麼想的呢?
姆媽又喜又憂,試探戚映竹道:“……時雨這孩子,是真的不懂事啊。大白天的,他在外面敲敲敲,郎看書寫字都沒法靜心。”
戚映竹握著狼毫的手一,聲音輕微:“不礙事的,姆媽。我沒寫什麼重要的東西。”
姆媽繼續說:“看上去還是唐二郎好些。溫潤如玉,風度翩翩。而且他一回京,就來找郎,對郎的心……郎這回相信我說的了吧?唐二郎能文能武,還是端王府的小公子。時雨這一對比……就是一個混鏢局的。對比有點大啊。”
戚映竹忍不住低聲:“……何必以份取人。”
姆媽開始比較:“那我不以份取人——時雨他認得幾個字,唐二郎又家學如何?時雨每月能攢幾個錢,唐二郎名下又有多商鋪田地?時雨能詩作對,與郎志趣相投,還是唐二郎更能?時雨……唐二郎……”
戚映竹一滯,說道:“時雨……武功好呀。”
低著頭,在心里地補充:而且他眼睛會說話,腰細而有力,還有漂亮好看的長。他還很瀟灑,很可……會在樹上睡覺,會追著一只鳥從樹上掉下來,會把當正常人看待而不是一個病秧子。
多好玩的時雨啊。
姆媽:“就是這個才嚇人。你看他之前殺人的那幾波……手一揮,死一片。郎,我琢磨著這小子,有點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意思……”
戚映竹沉默,其實也覺得,時雨有點……但是——“鏢局的大當家,會約束他的吧?”
姆媽:“郎——”
戚映竹偏頭,微嗔:“時雨現在不是乖的麼?他并未出去殺人啊,就是對戚詩瑛,他只是威脅而已,他已經進步很多了……何必、何必總盯著人的缺點呢?”
姆媽:“那你也多看看唐二郎的優點?”
戚映竹被打趣得臉頰滾燙,自是堅定地拒絕唐琢,但是唐琢與青梅竹馬,追了這般多年,即使不夫妻,做朋友也不能傷人太深。唐琢要住下來等一起回京,戚映竹說服不了他,只能同意。
戚映竹在心里祈禱,唐琢和時雨可千萬別鬧出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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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琢一盞茶喝完了一半,見院子外的時雨仍在一會兒砍樹、一會兒拔草、一會兒種樹。唐琢被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得煩了,見屋中寫字的戚映竹和姆媽嘀嘀咕咕,卻沒人出來制止那年,唐琢更是心里生疑。
唐琢招手,吩咐自己的衛士幾句。
幾個衛士領了公子的命,就向院外走去。屋舍中的一主一仆在寫字說話,并未注意到外面的靜。四五個紅衛士出了院門,到了時雨所在的地方。
時雨蹲在土堆邊,旁邊放著一小桶水,他正耐心地給他要種的樹苗澆水。幾個衛士擋住他面前的,時雨也沒有反應。幾人看這年清瘦的樣子,心中難免有些輕視。
一人喝道:“小子,我們公子你過去說話。”
時雨如同沒聽到一般,手扶著自己的樹苗。
另一衛士聲音冷道:“耳聾了是不是?走,跟我們去見公子!擺什麼譜兒!”
他們呼和了幾次,時雨都沒反應。幾人脾氣暴躁,一人腳去踹時雨旁的小水桶。接著,眼尖的衛士看到時雨突然出一只手。那眼尖衛士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要踹木桶的衛士一聲慘,抱著自己的膝蓋向后噗通倒下。
衛士慘:“我的膝蓋!我的膝蓋!艸,老子殺了你——”
時雨歪頭:“這是我的口頭禪才對吧?”
這年蹲在地上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想來剛才卸掉那個衛士的手段,也不過是巧合,不過是力氣大一些。幾個衛士對視一眼,呼和一聲,一擁而上。時雨睫眨一眨,眨去了塵土,他站了起來。
坐在戚映竹院中樹下的唐琢,頗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的衛士們與時雨鋒。衛士們撲過去,時雨子擰轉,幾次乍然消失乍然出現。四五個衛士哀嚎著倒在地上,或抱著膝蓋,或捂著手,或掐著自己的嚨……時雨拍拍手上的泥土。
時雨皺眉:“你們不要吵到央央。”
他隨手一點,影在地上幾人間穿梭,飛快地點上了衛士們的啞。
世界清靜了,時雨轉過臉,向后的戚映竹院落看來。他筆直的目,盯住唐琢一瞬。
那一眼無謂什麼神,似頗漫不經心。但唐琢不知為何,心上涌起一莫名的寒意,僵坐不敢。待那年移開了目,唐琢才有了自由活的戾氣……他不安地吩咐邊的衛士:“過去看看,都怎麼回事?”
隔壁木屋前,移開目的時雨掃一眼地上倒一片的衛士,撇:“你們好弱。”
他天真無比地豎起一食指,挑著下仰起眼皮,道:“央央不喜歡我殺人,我不殺你們。但是你們不要再來煩我了。”
幾個躺在地上的衛士有苦難言:他們有的被卸了膝蓋,有的被折斷了手臂,有的被扭歪了下……他們治傷都沒時間,還有力煩這人?
幾人駭然,想提醒自家公子這個年武功很厲害,卻苦于各個被時雨點了啞,說不出話。他們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時雨越過他們,走向隔壁的院落。
時雨站在了唐琢面前,坐著的唐琢不堪矮人一頭,站了起來。唐琢維持著自己的風范,向時雨示意桌上的茶盞:“時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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