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江湖人都有外號,本名反而為認知。
例如,唐琢知道“秦月夜”那位副樓主幾乎不接任務, 卻在江湖上有“狐貍刀”的名號。他不知道“狐貍刀”的本名步清源。
“秦月夜”的新任樓主在江湖上的外號“海刀”,名于那妖十歲時手刃全家, 洗高樓。江湖上提這妖, 便說喪盡人心、惡名昭彰, 頂多唐琢知道那妖姓秦。他不知道“海刀”的本名秦隨隨。
唐琢又哪里想得到,“惡時雨”的外號, 與時雨的本名之間, 只差一個“惡”字。頂多,唐琢在說“時雨”的名字時,覺有些奇怪, 怕這位外號“惡時雨”的殺手會生起什麼誤會。
時雨盯著唐琢,再次確認:“是你這個院中的那個年?”
唐琢恍然, 猜這位殺手到來的時候,想必已經察覺時雨的存在了。唐琢心里有了底,對這位如今在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大人, 更多了許多信任。
時雨懶怠道:“不接。”
唐琢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時雨道:“我最近很忙, 沒空接任務。”
唐琢連忙:“報酬不會讓大人失。”
時雨挑一下眉, 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因為唐琢上個要他殺戚映竹的任務而損失的錢……新仇加舊恨,這人還敢提錢……時雨手一張,一把銀針從掌中飛出, 直刺向唐琢。
唐琢駭然!
針飛來, 他全被定住一般,剎那間以為自己會死在這位殺手手下。朕過他的臉,定在了他后的墻面上。過唐琢臉側的針, 只堪堪在他臉上劃破了一道痕而已。而唐琢僵著:“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時雨:“不接就是不接。”
唐琢眼睛不敢眨,那站在影角落里的人倏地一下移,那個地方便沒了人。唐琢再看,見那戴著兜帽的人已經出了窗,袍被雨打。雷電聲轟鳴,唐琢追到窗口,不死心地問一句:“大人不接此任務,我可以重新發布任務,讓殺手樓的其他人接麼?”
時雨淡漠:“隨便你。”
唐琢剛放下心,就聽那人幽幽道:“但是殺手樓應該沒人敢接。”
唐琢愕然:“……”
這是什麼樣的任務,會讓“惡時雨”不接,殺手樓的其他人也不接?聽說有些困難的任務,那位“狐貍刀”副樓主會接,但是這一次,連副樓主也不接?自然,唐琢從沒想過他會有面子讓樓主接他一個任務。
時雨……時雨難道不是一個普通的鄉野年麼?
這一夜出來得如此無聊,縱步幾下跳上屋頂的時雨打個哈欠。雨過他的兜帽,落在他臉頰上,冰冰涼涼。冰涼一激,時雨驀地想到了那天戚映竹在他腰間的,同樣涼的手。
時雨周的,在想到時,忽而熱了起來。他子跳躍,沒有返回自己的屋中睡覺,而是去纏戚映竹。
雨聲很大,戚映竹睡得糊里糊涂中,懷中、被褥中,就出現了一個年。迷迷糊糊的,在晦暗中,以為這只是一場春夜之夢。被他親得發笑,在他輕蹭時,更是抬了手抱他。
時雨:“能一起睡麼?”
半睡半醒的戚映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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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琢再一次地出現在戚映竹這里。不出他的預料,時雨果然在。
但是經過昨晚的事,唐琢對時雨警惕了很多,覺得這年不簡單。只是唐琢覺得,時雨和戚映竹之間……似乎有些奇怪。
平日時雨只坐在那里,都能讓阿竹妹妹覺得他可憐什麼無辜什麼的;今日時雨坐了半天,戚映竹只板著臉悶頭寫字,不搭理時雨。
青竹新綠,滿舍清風。唐琢思量一二,還是先去關注戚映竹了:“阿竹妹妹在寫字?”
暴雨之后,山間小居空氣清新。姆媽在院中掃落花和雨水,戚映竹開著窗寫字。戚映竹見到他又來,也頗有些煩,臉上的懨懨便更濃了。只是戚映竹抬頭間,愕然:“唐二哥,你的臉?”
唐琢一下自己臉上的刀子,目一黯。他試探地看一眼時雨,見時雨只是眼地看著戚映竹,對他臉上的傷痕沒什麼反應。唐琢赧然笑:“我練武時,劃傷的。”
時雨角翹了一下。
唐琢:“……”
他一時判斷不出,時雨這個笑,是覺得他撒謊,還是覺得他練武傷到自己,很可笑?
唐琢盯著時雨時,時雨突兀冒出一句:“昨晚是你自己點頭同意的……”
戚映竹:“時雨!”
面霎紅又霎白,飛快地看一眼唐琢。瞪著時雨,嗔怒:“不要什麼話都往外說。你不聽我的教誨麼?”
時雨茫然:“……可是你不理我,也讓我聽話麼?”
戚映竹:“你、你應該反省你的行為合不合適……”
時雨:“很合適啊。我問了你,你說好,你還親……”
戚映竹快要尖:“時雨!”
時雨:“……”
他捕捉到劇烈的緒變化,他覺到的緒很,又像是害,又像是生氣……時雨想到今早姆媽的那一聲尖,還有戚映竹拍他肩的漲紅臉的樣子。
時雨默默地判斷:難道央央真的是生氣麼?
早上,是在打他麼?
力氣那麼小,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和他玩,還是在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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