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低下頭，假裝不好意思——也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惱恨的緒藏了下來。

晚上，他果真是來了。

不早不晚，正好適合完夫妻之禮后再睡。

到這會兒，宋胭突然想起小時候家附近有個小傻子，別人說是他爹太喝酒，日日爛醉如泥，所以生了個傻子。

所以酒后是不適合有孩子吧?

但也不敢說，看他的神，倒也不像喝很多。

一切都與往日一樣，熄了燈，兩人在黑暗中事，他仍如平常一樣不慌不忙，井井有條，只是呼吸微微加重，而咬住，抓著枕頭或是被子之類的東西忍，唯恐自己發出一點點不好的聲音，也只有呼吸忍無可忍，凌得一塌糊涂，甚至到最后只能張了大口息。

兩人已經好幾次了，一切都悉，但這一次卻有些不同。

時間太長了，該到結束的時間卻遲遲沒結束，只覺酸疼，力越來越不支，卻又不敢問什麼時候才好。

熬著熬著，都想哭，頭一點一點前移，撞到了床頭的架子上，疼得“咝”一聲，隨即又被拽了下去，然后繼續。

又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人都無力地癱著，像個爛泥娃娃一樣任由折騰，明明覺得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卻每一下都要大口呼吸，這讓失去了克制的力氣，不經意就輕泣了一聲。

已然如此，實在不住，索用破碎的音問：“還……有多久?”

頓了頓，他道：“抱歉，就快了。”

說罷，一番疾風驟雨，終于結束。

宋胭早已意識模糊，連一頭發兒都不想，用最后一力氣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了蓋，然后便如雪融水一樣化在了那兒。

魏祁下床點燃蠟燭，去浴房清洗，待回來，便見紅綃帳，橘紅燭照著，人如雨后牡丹般殘落地躺著，烏發鋪散在枕間，臉頰帶著紅，寢散，松松垮垮，了一抹皎也不知，草草蓋了一角被子，著下面潔的。

以往在他點燈之后，早已穿好了寢，乖乖坐在床頭，這一次卻是……

大概時間著實太長，是真累了。

他不覺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于是傾過來，替將被子蓋嚴實。

不過平心而論，長得，卻不是那種端莊的，眉似遠山，目如圓杏，俏的鼻子，微而紅潤的，帶著珠，不，卻過于，是那種會人的長相。

他又是酒后，心神不如往日堅穩，難怪失態。

隔天一早，魏祁早早起去上朝，宋胭記起昨夜自己直接睡了，所以先去沐浴清洗，再穿梳妝——到現在走路都還有些無力。

到宜安院請安，宋胭將黃家的事同張氏提起。

張氏抬了抬眼皮，淡聲道：“海寧?黃家?”

“是。”宋胭回。

張氏低一會兒，喃喃道：“這家世多低了些吧?”

宋胭也知道對國公府來說黃家不算豪貴，更何況高嫁低娶媳，魏曦的確能找更好的門第，但黃家家風好，那八郎出富貴還能中進士，不管是論前程，還是論品行，做他的妻子都不會太苦，為子，宋胭總覺得丈夫的品排在家世之前，但顯然婆婆并不這麼認為。

又是后母，只能低低回道：“自是比不上國公府，但那孩子不過十九，是去年的……”

張氏在這時喝了一口茶，卻不慎被燙著了，丫鬟連忙上前告罪，并去換茶，這一下，打斷了宋胭的話，隨后張氏沒再問起，也沒再提了。

心里已然明白，張氏是看不上黃家的，也不太在意這事。

興許不一定是黃家，從提起這事、又是娘家姨媽的關系，便讓張氏看不上了：國公府是何等門庭，娶媳婦本就是無奈低娶了，又怎會看得上媳婦這邊介紹的親家?

意識到這一點，宋胭便不再多話。

只是還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回絕姨媽。

能看出來，姨媽很想將這樁婚事撮合，因為黃家想與國公府結親，若姨媽能在中間做功，對姨父想必是極好的，宋胭也覺得黃家能相配，倒想全姨媽，可這事卻偏偏不是能作主的。

想，若婆婆后面一直不主提起這事，便作罷吧，過些日子再好好和姨媽說。

晚上魏祁沒來，倒聽聞二太太偶風寒，有些不適，第二日一早就去探。

探病總不能空手，在房中拾掇半天，讓春紅從一個陶罐里拿出一包封的阿膠來。

秋月見了，心疼道：“這可是太太自己都舍不得熬，給補的，就這麼送了?”

宋胭回道：“上次去西院，我聽二太太說起哪家的燕窩好，哪家有摻假，可見是常吃的，常吃燕窩，我自然不好送銀耳枸杞，也只有這阿膠還算拿得出手了。再說這東西是子虛滋補的，我又不虛。”

“子是不虛，太太那不是想讓補補子，早得貴子麼?”秋月嘀咕。

宋胭撇撇，私心里，也沒那麼想這麼早生孩子。

沒吭聲，卻是主意已定，秋月沒辦法，又拿一張草紙將東西包好，和一起去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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