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這一覺睡得極為安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晨普照天地，天朗氣清，天地清明清爽，使得稍稍有些下降的氣溫又回升了一些。

今日謝瑯不用去參加朝會，起得比往日晚一些，兩人一同用過早食，便一同去往太極宮謝恩。

不過他們二人連元景帝的面都沒見上，就被安排去了膳房。

兩人對視一眼，都出了無辜茫然的表。

高公公咳了一聲，小聲解釋道：“陛下昨日聽老奴說了那烤羊好吃，還怪老奴把主子給忘了，他還沒吃上，這不，昨日就讓人安排了一只羊，今早剛剛宰殺，請侯爺和夫人給陛下也烤一個。”

說來說去，那就是元景帝酸了。

旁人都吃上了，連高公公也吃上了，他沒吃上，他不樂意了。

程看向謝瑯，讓他做主。

謝瑯咳了一聲道：“既如此，我今日在史臺也沒什麼大事，便回去和秦中丞告個假，再回來給陛下烤一只。”

說罷，他又看向程，有些猶豫，不知是送出宮呢，還是將帶出去再帶回來，再或是讓留下來等他。

程道：“我在這里等著吧，正好將配料準備好，你別擔心。”

不過是一會兒，離了他還能出什麼事嗎？

再說了，這可是元景帝的膳房，誰敢在這鬧事，那簡直是不想活了。

謝瑯剛想應下來，卻聽高公公道：“侯爺別忙活了，老奴安排個人跑一趟史臺和秦中丞說一聲就是了，您啊，還是別讓陛下等急了才是最要的。”

謝瑯一聽這話，立刻就答應下來了：“那就有勞高公公了。”

不用他自己跑一趟，還不用把娘子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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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地方，他當然是一千一萬個愿意。

高公公道：“都是小事，侯爺無需太客氣了，那這膳房就給侯爺和夫人了，有什麼需要的就讓人安排，侯爺，咱家回陛下跟前伺候去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高公公，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嘆了一口氣，無奈只好起袖子上了。

兩人去挑選了要用的配料，然后讓人磨，再讓人細細地涂抹在羊上腌制，然后又讓人將火堆燒起來，等腌制一個時辰之后就架上去烤。

期間閑來無事，兩人還將膳房的各點心吃食都吃了一遍，實在是吃撐了，便讓人送來一個棋盤，二人喝茶下棋。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謝瑯去烤羊，程則是坐在一旁，又吃了起來。

差不多半個時辰，那香味散了出去，便有人聞香而來。

“你們怎麼在這里，這烤羊好香啊，是你們做的？”九皇子眼地看著烤羊，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九皇子。”眾人行禮。

九皇子小手一擺，有些嬰兒的臉上滿是嚴肅：“不必多禮，快快給我割一條羊上來，烤得真香。”

膳房的人有些頭大，這九皇子沒別的好，就是好這一口吃的，溜達到膳房來找吃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領頭的管事小聲解釋：“九皇子恕罪，這烤羊是景侯烤的，是陛下指明要吃的，陛下還沒吃

呢......”

九皇子一聽這話，先前滿是期待的臉頓時就垮了：“要等父皇啊....那好吧，我等父皇一起吃，反正一只羊父皇也吃不完，留個羊給我，再留個羊給母妃肯定是夠的。”

這可真是個孝順兒，有好吃的還記得娘。

程險些笑出聲來。

元景帝這個父親，其實真的好的，七皇子偶爾有點茶里茶氣的，這九皇子呢，也是到得罪人，不過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生在皇家，他們也沒那麼多的爭斗，也沒那麼多的深仇大恨，這委實是難得了。

“我記得你，你是景侯是吧。”九皇子抬腳走到了謝瑯邊，看著他給烤羊刷配料，烤羊烤得羊皮微焦，在炭火上烤的時候，滋滋滋地冒著香氣。

九皇子看著那羊，眼淚都要從里流出來了。

謝瑯點了點頭：“是的。”

雖然說他們以前也是表兄弟，但謝瑯一直都在宮外浪，來見元景帝的機會都，七皇子和九皇子這兩個一直養在宮里的，更是沒見過幾面。

真的算起來，那也是八月十五祭祖的時候他們見過了。

九皇子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從烤羊上移不開了：“景侯，一會兒烤好了，可以先給我嘗個味嗎？”

謝瑯：“......”

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帝王之子，怎麼能饞這樣，還嘗個味？

謝瑯拒絕了他：“不可以。”

他要是答應了，這小孩不得說嘗了一次沒嘗出味來，還要再嘗嘗，到時候一嘗再嘗，估計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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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都沒了，到時候元景帝來了，看到他還沒來烤羊就被人吃了，那就尷尬了。

或許元景帝不會怪罪九皇子貪吃，但指不定讓他再烤一只。

謝瑯不想再干這活了。

九皇子聞言臉上期待的小表又垮了，他沮喪了一會兒，然后不知想到什麼，一溜煙就跑出去了，跟在他邊的侍宮趕跟上。

“他跑什麼？”程微微蹙眉，“難道是你不給他嘗，他不開心了？”

“不是。”邊上的管事臉上的表相當的彩，“九皇子是去喊貴妃去了。”

“喊貴妃？”程手中的糕點險些都掉了，“他去喊貴妃做什麼？”

難道是覺得自己被拒絕，到了委屈，去找老娘告刁狀去了？

管事的角了，有些無奈：“喊貴妃來吃羊。”

程：“......”

手中的糕點‘吧唧’一下就掉了。

管事見整個人都是懵的，于是便解釋道：“景侯夫人也不必太在意了，這事兒常見得很，您多見幾次，就習慣了。”

程表示自己習慣不來。

嗯...比如沒多久之后，九皇子就帶了一個風風火火的大人走了進來，那母子二人齊齊蹲在烤羊面前盯著，仿佛就等著吃上出爐的第一口。

大人姚貴妃一襲海棠宮裝，腰間環佩叮鐺，大朵牡丹簪于巍巍云髻之上，牡丹濃艷，人傾城，當得是國天香，傾國傾城。

但蹲在火堆邊等著吃烤羊......

真的是眼睛都要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