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長公主見四五個月了,顧珩與謝婉華的關系毫無進展,看著倒是不了了。
也不免著急焦心,便想著在公主府里借著賞花的名義,把謝婉華邀來,看看能否與顧珩的關系更進一步。
姜臻一笑,沒理會,繼續畫著手中的圖。
這時,金釧兒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將碗擱在案上:“姑娘,把藥喝了吧。”
聲音里有著惶恐。
姜臻淡淡地看著。
金釧兒不住這樣的眼神,哭著跪下:“姑娘,是奴婢的錯,不該將您晚上喝豆蔻水的習慣告知大公子,不管您要如何打罵奴婢,奴婢都認了。但是您這幾個月來小日子都不準,姑娘......藥還是要吃的。”
姜臻嘆了口氣,何嘗不知道的難,那人若真想知道什麼,憑金釧兒又如何瞞得住?
看著藥碗道:“起來吧,我不怪你。”
藥還是會喝的,無論做什麼,不會跟自己的子過不去。
***
當長公主邊的侍玲瓏把這消息告知顧珩時,顧珩眉頭一皺,下意識就反對:“告知長公主,那日我不出空來。”
玲瓏一板一眼道:“長公主已經給人下帖子了,宴會斷不能更改了。大公子可邀幾個自己的好友一同過去,也好熱鬧些。”
說完便退下了。
顧珩心想,也罷,就趁著那日對母親說明吧。
***
八月初四,長公主府。
府里有一紫苑湖,今日的賞花宴便設在這里。
顧玥、姜臻、姜姝三人下了國公府的馬車后,便進了公主府。
長公主府邸乃先帝在世時親賜,自是闊大。
從抄手游廊下穿過,陣陣桂花香氣撲鼻,游廊兩邊盞錯落,布置得很是雅致。
府里是造型各異的花圃,里面種著木槿、懸鈴、薔薇、木槿花、桔梗、木芙蓉等……蝶蜂環繞,薄的翅膀在下一翕一張,漂亮極了。
但八月里,真正要賞的,是花。
數百盆秋圍繞著紫苑湖擺了一圈,無論行至何,都能欣賞到秋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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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有碧綠如玉的綠牡丹,有黑里紅的墨,有花瓣呈細管狀垂墜的雪珠紅梅,有淺黃外形呈球狀的西湖柳月,還有難得一見的珍品鬃撣佛塵和十丈珠簾……
有的俏麗、有的低調、有的雍容、有的驚艷,各有各的姿態,滿園璀璨,不勝收。
品種竟達四五十種,令人嘆為觀止,這長公主莫不是把天下的花都搜羅到府中來了?
沿湖行走在花陣中,好似人的上都沾上了福氣……
今日來長公主府上做客的貴公子們約莫有四五十位,其中不乏年輕的公主、郡主、世子們。
長公主份尊貴,三年來幾乎閉門不出,忽然間要辦賞花宴,收到帖子的貴公子們無不欣喜。
能得到長公主的青睞,得府中賞花做客,是一種無上的榮。
蘇映雪和謝婉華也到了。
姜臻見到謝婉華的時候,一愣,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謝婉華似乎瘦了不,臉略顯蒼白,但依舊高貴麗,對著任何一個與打招呼的人都溫淺笑。
謝婉華看向姜臻的時候,目極其復雜,復雜得姜臻無法從的眼神里讀出任何緒。
又似乎什麼緒都有,雜糅在一起,姜臻心口莫名愧疚。
謝婉華并沒有和姜臻說話,只點了點頭。
姜臻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氣,這樣最好。
也不喜歡假惺惺的場面話。
左右是跟自己沒什麼關系的,要怪就怪顧珩那個罪魁禍首,也是害者好不好?
紫苑湖的東邊有一涼亭,涼亭里坐著顧珩和柳思行,錢鈺被顧珩派去江南了。
綠波漾,波粼粼,松柏青翠,秋風怡人。
湖中鳧鴨戲水,紅魚追逐。
顧珩正和柳思行下著棋。
二人
棋技相當,顧珩擅進攻,棋風冷靜淡定,每一步暗藏殺招,不乏殺伐果斷的氣勢;柳思行擅防守,棋風細膩,以退為進,綿里藏針。
這盤棋下了許久,一直沒有勝負。
偏棋盤上殺氣騰騰,二人卻言笑宴宴。
“怎麼樣?柳兄準備好下明年的春闈嗎?”
柳思行手著一枚棋子,笑道:“也許吧。”
顧珩看著他:“朝廷急需像柳兄這樣的人才,何不將一才華報效我大渝?”
柳思行笑容不減,顧左右而言它:“顧兄,今天的賞花宴,你怕不是又要辜負長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滿園的人誰不知?
長公主對謝婉華最是親熱,拉著的手不松,慈和欣賞的目一直放在的上。
長公主的賞花宴,醉翁之意不在酒。
偏偏顧珩跟個沒事人一般,眼神都沒有往謝婉華那邊瞟一下。
倒是時不時看向另外一道娉婷影。
顧珩一頓,哂笑:“連你也打趣我了。”
柳思行道:“確定了?”
顧珩一愣,看著柳思行的眼睛。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樣,一點就。
顧珩角噙著笑。
柳思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淡笑一聲:“顧世子,我倒很是佩服你。”
能拋卻門戶之見娶一個商,這份勇氣不是誰都有的。
也許,正因為他的門第已極高,所以本不在乎另一半的份?
但其實就連圣人立皇后,都需要權衡利弊的呢。
兩人落子的速度逐漸加快,一直膠著的棋局,勝負依舊難分。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抬頭一笑。
這是一場平局。
棋逢對手,兩個聰明絕頂的人對弈,當真是大快人心!
這時,侍玲瓏走了來,福禮道:“大公子,長公主喊您過去。”
顧珩“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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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柳思行道:“柳兄,失陪一下。”
卻說謝婉華一直被長公主親熱地挽臂談,心里止不住一陣酸。
看來長公主還并不知。
好不容易出了空,謝婉華一個人沿著湖邊慢慢走著。
這一個月來,日夜垂淚,心痛難抑。
仔細想想,一切都是有端倪的。
他的生日宴上,他的眼神就時不時落在那個子的上;
西苑行宮里,夜晚那一瞥,他看的其實是坐在自己邊的姜臻;
墜馬那次,姜臻腳傷時被綁的系帶,以及微腫的都在向暗示,那樣一個男子,其實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一個覺得絕不可能,又覺得只能是的子。
其實第一次見姜臻的時候,心里就約察覺了,不是麼?
日斜照,站在湖邊,側目看著湖水、賞著花,眉宇間染著輕愁。
這時,有兩三個侍捧著瓜果、點心、茶水等向謝婉華的方向走來。
們要經過此道往茶苑那邊而去。
姜臻站在一棵桂花樹下,著那三個侍和謝婉華。
想著,國公府有家訓:男子婚前不許納妾,待娶妻后,年至三十而無后嗣,方可納妾。
長公主那樣的人,絕不會允許顧珩在婚前有七八糟的男關系,就算有,也必須斷個干凈。
顧珩今年二十二了,想來最晚年底,長公主便會著他將親事定下。
但姜臻實在不敢保證,顧珩從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他年底并無親的意愿……
姜臻腔砰砰跳了起來,四掃視了一下,因著日頭有些大了,湖邊的貴公子們并不太多,很多都躲到涼亭或水榭去了。
湖邊僅有兩個男子在下棋,是顧珩和柳思行。
放下心來,心里急速轉。
謝婉華,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為你,更為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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