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慈目收回,落在他上,微的長發還掛著水珠,領口微微敞開,半遮半掩住大片白潔的皮,隨著他單膝蹲下纏繞頭發的作,領被拉得更開。
怎麽看都不像是跑馬的裝束。
揚手指了指不遠哼哧哼哧用前蹄子撥拉沙土的桃花馬,道:“臣的馬可以借給陛下。”
沈確抬頭了一眼,沒過去,指節散漫地席地而坐:“朕突然又想看月亮了。”
“陛下,月亮在天上。”薑清慈又手指了指天上。
沈確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仍舊不,低頭似笑非笑凝著的眼,眸瀲灩。
一切都在不言中,看得薑清慈心頭一跳,眨眨眼,不自然地別開。
一聲輕笑自頭頂落下,沈確拍拍自己的大。
薑清慈也不矯,左右這裏也沒什麽外人,什麽君臣倫理在這裏都做不得數,便順勢在地上滾了一圈,滾進他懷中,頭枕著他的大,將自己喝了一半的酒壺遞給他。
沈確接過後仰頭灌了一口,酒水沿著角淌下,滾過結,一路向下沒襟,薑清慈看了半天月亮,最後還是沒忍住,抬手用拇指指腹揩去。
要收回手的時候,卻被沈確拽住手腕。
沈確垂眸看著,抓著的手腕,將剛才過酒痕的拇指,放到邊落下一吻。
從頭到尾,眼睛都不曾離開過。
酒分明是涼的,被他吻過的拇指卻像是過滾燙的火爐,不疼,但是有點兒。
“薑卿不看月亮了麽?”沈確捉著的手放到邊細細地啄吻,有那麽一瞬間,覺得他像一隻乖順的小狗,很粘人。
但理智又提醒著,在這張純良的麵皮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獠牙。
心道幾日不見沈確的技巧越發稔了。
“不看了。”
薑清慈任由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沈確的手指很長,修長勻稱,骨節分明,勾著的手指,一寸寸、纏,十指相扣,按著骨節。
之後誰也沒有再說話,薑清慈沒問他為什麽要跟著自己一路走過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大漠,沈確也沒問為什麽大晚上不睡覺提著酒壺跑來大漠裏看月亮。
來時的一人一馬變了兩人一馬,明月一點點西斜。
原本已經睡了一整天的薑清慈枕著他的大,呼吸漸漸趨於平緩,又睡了過去。
沈確垂眸,屈指小心翼翼地撥開額前的碎發,眼中無限憐惜。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如果不是最後桃花馬得狠了踩了一腳,薑清慈覺得自己估計能再睡一整天。
桃花馬幽怨地瞪著,見還窩在沈確懷裏不彈,甩甩鬃用腦袋去撞。
薑清慈隻好拽住韁繩,按住桃花馬的腦袋。
想要說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沈確搶先一步:
“沒關係的,朕的馬雖然跑死了,但是朕還有。雖然給薑卿當了一天的枕頭,麻了點,但是不耽誤走路的,也就是要走一日才能到州府,應該不會耽誤明日回京的行程,薑卿不用擔心朕。”
薑清慈:……
雖然知道他是裝的,但一想到自己剛才想說的“桃花馬太了估計沒力氣載兩個人,陛下要不自己步行回去吧”,本就不多的良心還是到了譴責。
結果就是,來的時候踩著夜,回去的時候也是踩著夜。
不同的是,來的時候桃花馬吃得飽飽的隻用駝一個人,回去的時候腸轆轆,背上還多了一個人。
這個時辰,路上已經沒多人了,桃花馬哀怨地將沈確送到州府門前,又哀怨地馱著薑清慈回流雲郡主府。
一睡睡了一整天,薑清慈現在是徹底不困了,看什麽都想給它寫首詩大誇特誇。
然而詩興還沒來得及宣泄,便看見了在謁舍院中躺在板床上吵架的胡人年和柳如煙。
柳如煙看樣子沒什麽皮外傷,那張臉還完好無損,中氣十足地單手撐在板床上,怒瞪著胡人年,用尖細的嗓音罵道:
“我警告你,趕讓你的人把薑清慈送回來,明天天亮之前要是還沒回來,老子立刻就掐死你。”
胡人年極異域特的一張俊臉被打得鼻青臉腫,滿眼暴戾,不甘示弱地罵回去:
“你腦子裏裝的都是老鼠幹嗎?哪隻眼睛看見我讓人帶走他了?”
兩人劍拔弩張,硝煙味十足,卻遲遲沒手。
薑清慈僵地扭頭四環顧,後背卻被拍了一下:“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柳如鶴臉上也掛了彩,懷裏兜著一兜不知道從哪兒摘來的青棗,順手給薑清慈手裏也塞了幾個。
“難得來一次甘州,就出去走了走。”薑清慈學著的樣子,遲疑地咬了口青棗,問,“他們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啊,薩楚日說隻要我哥能把他打服他就肯定會離開,但是他賊。我哥差點要踹斷他的叼,他張就是一句‘你能當外室憑什麽我就不能當男寵啊,都是吃飯的誰看不起誰’,把我哥氣得一腳踹出去……”
薩楚日估計就是那個胡人年的名字,薑清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到當初在普陀寺的那一幕,試探地問:“斷了?”
“我哥腰扭了。”
薑清慈:……
甚至都能想象得出來柳如煙當時是怎麽罵罵咧咧的。
“然後薩楚日沒憋住笑,也閃了腰。”說著,對著那兩張板床努了努,“吶,那不都擱那兒躺著了嘛,現在還在吵呢……啊糟糕!”
柳如鶴突然臉大變,薑清慈不解地去一眼。
“他們在那兒躺了一天,我顧著幫流雲郡主摘青棗,忘了給他們送飯了!”
話沒說完,就拉過來薑清慈的袍,把青棗全部兜進去,“你先進去,我等下就回來,你別走,千萬別走,你不在這兒幫我撐腰,不然我哥肯定又要問候我大爺了。”
薑清慈心想著說你大爺不就是他大爺嗎,誰來問候有什麽區別,但柳如鶴已經風風火火走了。
了顆青棗啃著進門,在看到的一瞬間,吵架聲戛然而止。
然後同時指著對方。
柳如煙眼眶含淚,梨花帶雨:“大人,他欺負奴家。”
薩楚日方才麵對柳如煙時流出來的暴戾瞬間消失,咧著跟沒心沒肺的大狗一樣,對嘿嘿一笑:
“大人,他欺負奴家。”
薑清慈也沒說話,走到薩楚日的跟前,薩楚日咧著笑得更歡了,在柳如煙咬牙切齒的眼神中,挑釁地對他揚揚眉。
然後就被薑清慈住下,塞進了個什麽東西。
還沒來得及詳細,薑清慈揚手,在他後頸砍了一下。
指甲蓋大小的青棗被迫吞了進去。
薩楚日沒心沒肺的笑臉有一瞬間的崩裂,目沉沉:“你給我吃了什麽。”
“毒藥。”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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