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樂嬈結婚後,柯雪隻是驚詫,並未過多地詢問什麽。
能為樂嬈查到南城,報複崔繼宏,讓當年那件事畫上句號,足以見得樂嬈這位丈夫對的用心程度。
當樂嬈牽著曲淮進來,站在麵前跟介紹起曲淮的時候,柯雪就更加確信這是一對有人。
“我帶著這樣好的消息去見你媽媽,一定很高興。”
柯雪笑著說:“阿嬈,姨姨沒有憾了,所以不要為姨姨傷心難過,更不要自責,你得帶著你媽媽的那一份,還有姨姨這一份去世界,生活,去那些你的人。”
北城今夜放晴了,吹來的風伴著陣陣玉蘭香。
回到錦園的時候,樂嬈在車上睡著了,曲淮抱著,忽然停留在玉蘭花樹下,想起柯雪單獨跟他說的那句話。
“和阿嬈去南城看看吧,喜歡看海棠,喜歡坐著小船穿梭在蓮花池裏摘蓮蓬,這時候海棠花期快到了,正好,夏天也快到了,也正好。”
玉蘭花落,有一瓣落在樂嬈額頭上,然後緩緩落至的鼻梁。
樂嬈覺到意,眼睫了,而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到家了?”綿的調子裏帶著明顯的鼻音,察覺自己臉上有東西,於是手將那花瓣拿下來在手心。
曲淮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俯首在額間印了一個吻,薄的溫度有些涼,倒是樂嬈的熱熱的。
“曲太太,江南的海棠花開了。”
樂嬈手心的玉蘭忽然就被風吹落了。
怔然地看著曲淮,看著他目裏流淌著的真誠。
“帶我去看吧,帶我去看海棠,帶我去摘蓮蓬。”他的嗓音極沉,卻又帶著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溫,他說,“阿嬈,帶我去認識阿嬈吧。”
寂靜的夜裏風聲回,樂嬈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點一點加快,經此一遭,好像曾經失去的勇氣在這一瞬間隨著春風回到了的上。
過去糾結的那些事,都沒有此刻來得重要。
現在的家人,朋友和親人,了的守候,了生命中的。
手圈住曲淮的脖子,抬頭去親曲淮的,蜻蜓點水的一吻,帶著無數熱忱和眷:“好啊,帶阿淮哥哥去認識阿嬈。”
曲淮心頭一,眸子裏閃爍著微,步將樂嬈抱著回了屋裏,他去洗了一把臉,怕自己等會兒激的緒會嚇到樂嬈,緩了片刻之後才走出去,將沙發上發呆的樂嬈一把拉自己的懷裏麵對麵坐著。
樂嬈咽了咽口水,今天哭了一天,眼尾帶著瀲灩的紅,看得曲淮又是心疼又是心猿意馬。
“你怎麽了?”樂嬈有些不明所以。
不就是喊了一聲阿淮哥哥麽,至於這麽大反應?
以前還真沒發現曲淮竟然吃這一套。
果然喊人得往年輕了喊,之前喊他小叔叔都沒見他這麽激。
“怎麽了?你說怎麽了?”曲淮虎口鎖著的下,一顆心髒砰砰砰地跳,“第二次這麽喊我了,說說吧,哪裏學來的路數?”
樂嬈表有些木訥,愣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怎麽就第二次了。
“我第一次喊……”
“狡辯,你夢裏也這麽喊。”曲淮話接得很快。
樂嬈渾僵住,視線條件反地轉移,又被曲淮桎梏住無法彈。
被強迫著與他四目相對。
“躲什麽?”曲淮按著人不給,破的心虛,“不敢承認?為什麽不敢承認?還是說,我們嬈嬈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
他得寸進尺地問著,偏偏眼神和語氣都曖昧至極:“究竟是什麽,連我也不能說?”
樂嬈著腦袋直搖頭。
是,也不是。
在知道他的那一刻,就已經不當這個是了。
因為已經得償所願。
可是樂嬈現在有點崩潰,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場夢裏泄了什麽關鍵信息。
還說了夢話喊了阿淮哥哥讓曲淮聽了去。
“抬起頭來,再,鵪鶉了。”曲淮簡直要被氣笑了,滿臉的無奈。
樂嬈咽了咽口水,呼吸下意識地放輕,開口的時候渾都在發熱,也不知道是不是家裏開了暖氣的緣故,眼神沒再躲閃,直直看著曲淮:“不是了,跟你結婚之後,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可對我來說很重要。”曲淮昨晚就猜到了,可是他想讓說出來,也想確認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
樂嬈咬著,垂睫思忖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以前巷子裏的阿婆說,年輕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一開始不喜歡,後來天天追在後麵喊他哥哥,死纏爛打。”
曲淮聽得想笑,眉眼舒展著:“然後呢?”
樂嬈莫名覺得赧,把頭埋得更低了:“那個人是阿公,是從十六歲起陪伴了阿婆一輩子的人。”
“十六歲?早啊?”
樂嬈下意識反駁:“十六歲不小了!”
鼓著腮,繼續道:“阿公五十歲就去世了,阿婆說,他去世前唯一想聽的就是阿婆再喊他一聲阿樹哥哥。”
樂嬈著指尖,心跳似乎有些不控製,微微啟,聲音因為張而帶著一抖:“阿婆說,以後遇上喜歡的人,讓我也學一樣,去追他。”
曲淮的心緒被牽著,他再次迫使看著自己的眼睛:“所以阿嬈沒有聽阿婆的話,隻敢自己一個人在夢裏喊阿淮哥哥。”
樂嬈眼眶一熱,別開視線,甕聲道:“因為阿淮哥哥拿我當小孩兒,每次見麵都讓我喊他小叔叔。”
曲淮愣住,某種想法破土而出。
說每次……
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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