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場臨時變故,沈寒提前結束國外的行程,將手頭的事拜托給方嵐,連夜便回了國。
也不由他不回來。
他本不愿讓桑淺淺再卷任何是非,豈料一個不察,卻讓桑淺淺再次介其中,還是親臨事故現場。
不過這事,雖然是簡崢有所誤會,但桑淺淺的心思的確太過細膩通,一猜便猜了個**不離十。
而發現崔烈“死亡”背后的端倪,說服謝時安將崔烈送到醫院,也算是意外收獲。
就算如此,簡崢仍是沒能逃“懲罰”,一年工資被扣了快一半。
至于桑淺淺,沈寒自然是沒法罰的,就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下次簡崢去辦事,不準再跟著了。”
這次只是一場火災,現場沒什麼危險,但以后,誰能說得準。
“知道啦。”
桑淺淺笑著回應,“最多下次,我不讓簡崢告訴你。”
沈寒無奈“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叛逆。”
“是你不該瞞我。事實證明,我也是可以幫你忙的。”
桑淺淺認真道,“以后查到什麼,你都得告訴我。”
沈寒無奈嘆氣,只能讓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不能瞞著我行事。”
“那當然。”
桑淺淺含笑,在前頭帶路,“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崔烈。”
崔烈所在的病房,是薛主任從科室病房里特批的一間,因著需要保,就連醫護也是臨時由桑淺淺、尹姝惠和徐溪流擔任。
不僅如此,簡崢還安排了一些“形”的保衛人員,安防舉措可謂細致嚴至極。
病床上的人,顴骨高聳,灰白,毫無呼吸時的微弱起伏,與死人全無二異。
沈寒盯著崔烈,神不明,“所以,他真的還有可能活?”
他這麼問,并非是懷疑桑淺淺的判斷,而是,如果崔烈真的還能活,那說明,這場大火,以及崔烈的死,背后一定暗有玄機。
桑淺淺走過去,將病房門關好。
有些話,昨天沒有對謝時安直說,但必須得讓沈寒知道。
沒有直接回答沈寒,“寒,我手上有一本福爾教授留下的醫學札記,你知道吧?”
沈寒當然知道,他還時常見到桑淺淺捧著那本筆記研讀,“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那札記記載了福爾教授一生的醫學心得。”
“確切地說,是用毒解毒的心得。”
桑淺淺說,“當初我為你解毒的法子,就是從這札記里得來的,我為阮曉蝶定下的治病方案,也是了這札記里的某些啟發。”
說到這里,臉多了幾分凝重,“這本札記里,記載了一種很是奇特的毒,人若服之,心肺功能可在短期迅速衰竭,隨后會因呼吸困難而陷‘死亡’,不過不是真正的死亡,是假死。”
沈寒目微,“假死?”
桑淺淺點頭,“心臟停跳,呼吸暫停,這種況,可持續72小時。”
說到72小時幾個字時,稍稍加重了語氣,“之后會醒來,只是會很虛弱,但若好生休養數日,便與常人無異。”
若非昨日意外看到了崔烈的病歷,也不會將崔烈的“死”,與札記里記載的癥狀聯系起來。
“所以,崔烈很可能不是真的生病。”
沈寒眼中寒意冷然,“而是,有人試圖救他出去。”
醫院失火的原因,昨夜已經查明,據說是因為外立面裝修改造的火花引起的。
這個裝修項目,今年三月就在醫院網上公開招標過,并不是什麼事。
可按理,這里是監獄的專屬醫院,無論是監管力度還是防護措施,都該比一般醫院更嚴才對。
就算施工過程中有火星引燃外立面,也該能迅速理妥當,不至于發展這樣一場導致數人傷亡的大火。
除非這其中另有蹊蹺,比如,裝修的工人,暗中做了什麼手腳。
“要救崔烈的這個人,不僅通毒理學,還有通天的手段,安排人混進施工的工人中,故意引發這場大火。”
桑淺淺面有憂,“可是除了福爾教授,我真的不知,還有誰在毒理學領域有這樣的造詣。”
先設法讓崔烈生病,再讓崔烈從監獄轉去醫院,再借著這場裝修,提前安排好工人,心策劃一場大火,然后假死金蟬殼,好一個縝的連環計。
桑淺淺昨夜想了許久,也想不出這個人是誰。
但無論這個人是誰,想必,對沈寒和,并沒有多善意。
否則,也不會在沈寒帶第一次去甄家時,假托黎仲錦的手,送去那些明顯挑事甚至是挑釁的照片。
對方藏在暗,且,毫無疑問,此人是個心思城府極深,并不輸于阮承的可怕的對手。
“別擔心。”
沈寒安,神和幾分,“我不會讓那人一直躲在幕后的,很快”
他話還沒說完,病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
謝時安滿臉怒容地奔進來“沈寒!”
似乎沒想到桑淺淺也在,謝時安腳步猛地頓住,咬著牙道“簡崢昨夜抓了崔克,是不是你的意思?”
簡崢抓了崔克?
桑淺淺愣住,抬眸詢問地看了眼沈寒。
沈寒還沒回答,簡崢的聲音就冷冷從門口傳來“我說了,沈總本不知道,是我擅作主張,你找沈總也沒用。”
崔克昨晚本來執意要帶走崔烈的尸,但因為謝時安的堅持,崔克不得已,最后只能同意桑淺淺的計劃。
他開車跟著謝時安來了醫院,親眼看著崔烈進了病房才先一步離開。
當然,他沒能走。
人才剛進停車場,就被簡崢帶人截住了。
簡崢的考慮是,若崔烈真沒死,那他唯一的弟弟,將是迫崔烈開口的最好籌碼。
這也的確是他自行決定,并未告知沈寒。
謝時安明顯不信簡崢的話,“你是他的人,你做什麼,他會不知道?”
他盯著沈寒,仍是質問的語氣,“你抓他,到底意何為?”
沈寒此刻也明白了大概,淡淡道“崔烈是淺淺帶來醫院的,若他真活著,警方知道了,包括淺淺在,都會有麻煩。你便罷了,崔克這人,我信不過。”
謝時安很是惱火,“那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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