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郭木楊最后那句話。
沈寒總算抬眸,看了眼郭木楊,頗有點啞然失笑的意味。
“你倒是會出主意。”
“我是實話實說。”
郭木楊認真道,“你就說,我有沒有說錯?”
沈寒又不應聲了。
他閉上眼睛,避重就輕地回:“你走吧,我睡一會兒。”
郭木楊:“......”
好家伙,他這一通振聾發聵的規勸,沈寒到底聽沒聽進去?
幾天后。
數名被邀請而至的頂尖大夫,再度對沈紹盡心了會診。
他們對桑淺淺最初的治療方式頗有贊賞之意,認為非但救治及時,且極為對癥。
最終的會診結果,認為除了如常補給提供給病人維護生命的營養外,目前最好的治療方式,就是等,等著患者自然醒來。
這和當時桑淺淺的建議,幾乎如出一轍。
......
沈寒在和郭木楊又一次核對完公司的各類數據后,住了郭木楊,“這邊剩下的事務,就給你了。”
郭木楊:“哈?”
沈寒平靜地說:“不是你讓我回去?”
既然他父親無須治療,那在A國呆著,也的確沒有意義。
“所以你終于決定回去找桑小姐了?”
郭木楊很是欣,末了突然想到什麼,“你回去前,我能不能先去京城一趟?也就一天,不然你回去了,我就更不開了。”
沈寒眉梢微抬:“你去京城做什麼?”
郭木楊呵呵笑了:“去見我未來的朋友。”
沈寒自然沒有異議。
郭木楊當即去了京城,和尹姝惠的見面,讓他意外得知了一個震撼的真相:這孩子,很可能就是沈寒的。
他原本打算跟尹姝惠見完面就回A國,但臨時改了注意,直接回了趟明城,讓他爸郭定嵩去了趟桑家。
“照我說,本不用測,那孩子的眉眼,小時候看不大出來,現在倒是越長越像寒。”
郭定嵩平時沒去桑家,很喜歡逗那孩子玩。
話雖如此說,他卻還是遵照兒子說的去桑家了,趁著桑淺淺沒注意,剪了一小點孩子的指甲,回來給了郭木楊。
郭木楊拿著那小小的指甲,立刻飛回A國見沈寒。
“給你。”
郭木楊從兜里出一個小盒子,寶貝似的捧著,“這次的檢測樣本,絕對不會錯。”
沈寒并沒有郭木楊意料之外的激,盯著這小小的嬰兒指甲看了好一會兒。
其實他既已決定回去,孩子的事,就已然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了。
但,既然郭木楊拿了這樣本來,那測一測也不是不可以。
若這孩子,真的是他的......
沈寒不敢往下想,因為但凡往這個念頭轉一轉,腔里心臟的跳,都會下意識加快。
在結果出來前,他寧愿做最壞的揣測。
檢測樣本很快被送往A國最為權威的檢測機構,幾個小時后,結果出來了。
郭木楊迅速翻到最后一頁,一眼看到那鮮紅的標識,頓時大喜,“寒,你看!”
沈寒接過報告,慢慢地將最后結果的那行字看完,竟是一不。
仿佛凝固了,眼前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心臟如擂鼓般,在耳邊震響。
這孩子,是他的,桑淺淺為何不說?
不,好像,桑淺淺原本是想告訴他的。
因為當日桑淺淺曾說過,“我和時安從來沒真正在一起過,那個孩子......”
然而他聽到這里時,已然怒意難忍,直接打斷了的話。
可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再多說一句!
也不知站了多久,沈寒轉就往外走。
郭木楊快步跟上,“去哪兒?”
“回明城。”
回明城前,要先去醫院,接上沈紹。
越是重大的事,似乎越是喜歡在同一時刻到來。
沈寒還沒有到醫院,就接到了簡崢的電話,沈紹醒了。
醒來后的沈紹,看著周邊數名金發碧眼的大夫圍著自己,稍稍有點懵。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人在哪兒。
第二句話,是問桑淺淺怎樣了,孩子怎樣了。
第三句話,這才問自己的兒子沈寒,司如何了。
等到他從簡崢口里得知自己是如何來A國,他的臉已然很不好了。
等到他聽說,桑淺淺來找過沈寒,但最后是哭著走的,沈紹的臉已然黑如鍋底。
沈寒進病房時,恰恰就是沈紹最憤怒的時候。
他才剛走到病床前,才喊了一聲“爸”,迎接他的,是沈紹甩手的一耳,和鋪天蓋地的怒吼。
“你知不知道,我被阮曉蝶抓去,已經快要死了,是淺淺設法救了我?是讓阮曉蝶給我請大夫,給我換了住,讓我盡可能吃得好,每周給我打一次電話陪我聊天,我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你知不知道當時懷著孕,又要應付阮曉蝶,又要想辦法救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有多辛苦,了多罪?主來找你,你為什麼要對態度那麼差!你有什麼資格那麼對!”
“你知不知道淺淺懷的是誰的孩子,懷的是你的孩子!不是因為我,何必委曲求全跟謝時安在一起?你不相信就算了,你還不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帶我到A國來,害得我沒法看我的乖孫兒!”
沈紹一鼓作氣地吼完了,又加上一句:
“你現在立刻,馬上,回明城去找淺淺認錯,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無論如何,要把淺淺和孩子哄回來!!!”
沈寒了猶自疼痛的臉頰,冷靜地說:“我會的,不過,需要您幫忙。”
沈紹一聽就不干了,“你認個錯都不會認了,還要我幫忙?”
沈寒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沈紹愣住:“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沈寒:“想要淺淺再為您的兒媳,只有這一個辦法。”
在沈紹憤怒輸出的時候,沈寒已然迅速將所有事過了一遍,基本明白了所有來龍去脈。
他太了解桑淺淺了,想要哄回,僅僅認錯,是不夠的。
他要的,是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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