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也并不想因為這麼一宅院讓一家老小過日子。
希錦自小生慣養的,心高氣傲的,哪忍心讓吃那儉省的苦。
誰知道那房牙卻道:“郎君可聽說過城西的霍家?”
霍家?
阿疇淡看過去。
房牙笑道:“那霍家是書香門第,他們家那二郎,讀書讀得好,據說有過目終不忘,那一個才高八斗,筆如飛,如今已經給是太學補試生了,他們家也看中了這宅院,想買,那天街上遇到霍二郎,他還問起來,說年后就過來和那東家談談價格,若是談攏了估計就下定了。”
阿疇聽著這話,幾乎以為這房牙故意的。
不過這種做牙保買賣的,滿臉堆著笑,所謂和氣生財,倒是不至于非要給人添堵,應該就是不知道吧。
當初霍二郎和希錦的婚事定下來又退了,也未必滿城都知道這茬,便是知道這房牙也未必能和自己恰好對上。
他沉間,想著這房子的事,若是霍二郎看中了,要買,他該如何?
這時候又有一個上門的,似乎是因了僦屋退租事宜的,阿疇便起先告辭了。
離開后,他又過去那宅院外面看了看,那宅院為四合布局,并不算太大,不過建造用心,這圍墻都是用的上等青磚,上方鑲嵌琉璃瓦,雕刻彩繪,從院墻外面往里看,可以看到那照壁繞著庭院的直欞窗回廊,用的是上等紫檀和酸枝,這就很講究了,一般人家哪會用這種好料子。
更難得可貴的是,這房子風水極佳,宅院出來后挨著的東西巷各有一口井,從風水上說,這是難能可貴的,食用方便不說,遇到火時也可滅火。
阿疇離開那巷子,又購置了一些節禮過去拜訪胡掌柜,胡掌柜自是留他吃酒,他婉辭了,只說家里還有事。
胡掌柜倒是懂的,笑嘆著說:“你家娘子自是花容月貌,我們汝城都難見的天仙人兒,不過那子驕縱,管你管得,我就知道你不敢吃酒的。”
阿疇道:“倒是不管這些的,其實是我自己不吃。”
胡掌柜一臉我懂的眼神,笑哈哈的:“這樣也好,俗話說表壯不如里壯,家有賢妻,你這日子過得踏實!”
阿疇見此也不解釋,寒暄了幾句,起告辭。
他當下過去東街南邊的貨攤,這邊貨攤熱鬧,又趕上過節,各樣冠梳頭面領抹,并皿擺件,過年應景之必然百事吉等,全都應有盡有。
阿疇便買了鶉兔和螃蟹,并讓人稱了幾斤羊,又過去燈市,買了各樣花燈。
希錦喜歡好看的,講究的,他買了草連天的無骨琉璃花燈,買了垂著流蘇的五珠子燈,又給芒兒買了巧逗人的兔子燈。
回來路過一家鞋鋪子,隨意進去逛了逛,卻看到一雙鞋。
大昭國子纏足,要把那腳纏得纖細起來,希錦氣,才纏了幾日便哭哭啼啼,娘不舍得,給放開了。
其實不纏也沒什麼,本希錦的腳便纖細好看,那些纏足的未必有好看,但只是平日鞋到底和外面賣的尺寸不同,是以希錦的鞋都是讓丫鬟做的。
不過眼下這雙鞋——
阿疇一眼便看出,這尺寸正好適合希錦。
剛親時候,他好不容易遂了愿,氣方剛,又得了他那份絕對不能肖想的絕小娘子,哪里忍耐得住,不得憑著心意,不眠不休的。
子,水的子,又是初次,不太懂,心存怯意,這麼幾次后,便惱了,晚間時候別著臉本不讓他近。
當時天冷,他見腳涼,便將那玉足摟在懷中為取暖,還哄著,慢慢去親,將那珠玉一般的足尖含在口中慢慢地咂,由白咂了嫣紅。
被他引得慢慢起了興,倒是主要了。
因這種種,他自是對那玉足的形狀大小都記得清楚。
這雙鞋也很好看,緞子面,鞋底繡了白玉蘭花,鞋頭尖尖地做微微上翹的頭,那頭上還鑲嵌了珍珠,珍珠很好。
他將那雙鞋拿在手中,想象著希錦穿上的樣子,走起路來那珍珠會,一下下的,必是好看。
而希錦素來喜歡鮮亮巧的好件,應該喜歡這雙鞋的。
他便問了價格,略有些貴,竟要四百文。
要知道一般的緞面鞋不過一兩百文罷了。
他再次看了眼那鞋子,到底是買了。
他這一趟出來也花了不銀子,上也沒剩幾個,東西差不多購置齊全,便往回走。
誰知道迎面卻恰好看到一個眼的,正是希鈺。
希鈺見到阿疇,那眉眼間便出笑來,一臉驚喜地迎過來:“姐夫,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阿疇神寡淡:“出來辦些事。”
希鈺那眼兒一掃,便掃過阿疇置辦的這些件,便笑著說:“姐夫好忙碌,昨日才回來吧,今天便上街采買,姐姐好福氣,人人都夸命好呢。”
阿疇不予理會:“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你姐還等著呢。”
希鈺:“正好我也要回,我和你一起回去。”
都是自家人,順路,阿疇自然不好回絕,于是兩個人同行。
希鈺嘰嘰喳喳的,阿疇卻是本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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