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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囚籠》第四十六章 援手

瘋獵魔人一愣。

不太清晰的頭腦,讓他本無法分辨說話人本的意思。

但是,心底的憤怒,所催生出的殺戮卻是沒有減弱一分。

下一刻,他衝進了車廂。

手中沾滿毒的匕首直刺那開口說話者。

匕首徑直沒對方的口。

對方臉上驚喜的笑容一滯,但是隨後,卻彷彿是放下了無數重擔般。

「也對。」

「這一擊是我欠你們的。」

「理應我來承擔。」

對方這樣說著,然後,帶著那如釋重負的微笑擁抱著眼前的瘋獵魔人。

是那種屬於北陸的擁抱方式。

用力,且拍打著對方的後背。

極其富有節奏的拍打聲很重。

卻沒有惡意。

瘋獵魔人本能的能夠察覺到這一點。

尤其是,隨著剛剛的一擊,心中憤怒盡去的他,似乎多出了一分理智,開始思考。

我是誰?

我在哪?

我來幹什麼?

但是,沒有等他想明白,耳邊就充斥著擁抱者,熱而又欣喜的聲音。

「歡迎回來。」

「我的兄弟。」

在這樣的聲音中,瘋獵魔人不由張了張

「兄、兄弟?」

聲音乾,又含糊。

不在近距離是本聽不到的。

「是啊,兄弟。」

「狼派的兄弟!」

「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在那場戰鬥中全部覆滅,必然有著殘餘,但是請原諒我們的無能,我們費盡心機,也沒有打探到你們被俘虜后的下落。」

「最終,科林不得不冒險,以做餌,這才引出了『靜夜』的後手。」

「那些傢伙果然一如既往的險,竟然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但他們小看了我們獵魔人的意志!」

上位邪靈在瘋獵魔人的耳邊不停的講述著。

些許屬於邪靈特有的幻在這個時候,悄然無聲的施展著。

瘋獵魔人的心,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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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久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他確認了眼前給與自己擁抱的人,並還沒有惡意。

還有……

坐在對面,面容淡漠的人。

儘管對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但是對方的氣息……很悉。

似乎……

他也應該是這樣。

換上了【惡靈獵手】稱號的秦然靜靜坐在那,看著瘋獵魔人的神,他不由嘆息了一聲。

那從襟下流出的鞭痕。

了指甲的十指。

耳朵上的缺口。

臉上的刀疤等等,這一切儘管短時間進行了清理,但是這些細節卻足以讓秦然明白,眼前的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非人的磨難。

不然也不會折磨到神崩潰了。

不!

不是神崩潰!

而是,錯

似乎是某種試驗,將不屬於對方的『靈魂』生生的塞到了這個軀殼裏。

有著上位邪靈做為偵查,秦然得到了更加確定的信息。

研究靈魂嗎?

秦然暗自皺眉。

他對『靜夜修會』了解的很,但從『災厄士』的存在來看,對方的強大時毋庸置疑的,而現在?

對方的危險程度,再次提升了一級。

任何與『靈魂』相關的事都是不能小覷的。

神屬突破到了Ⅴ階,開始反補自的時候,秦然就有了這樣的明悟,更不用說,前期神力強大,所給他帶來的種種好

通過契約的力量,向著上位邪靈示意。

後者瞭然的開口道。

「我的兄弟。」

「苦難都將過去。」

「剩下的一切,給我,好嗎?」

鬆開了對方的上位邪靈,十分正式的看著瘋獵魔人。

「不需要擔心。」

「我可以向你保證。」

「在我這裏,你將不會到任何的傷害。」

「除非……」

「我死了!」

早已經被上位邪靈不著痕跡的【幻】所影響的瘋獵魔人,在上位邪靈的【邪靈直】下,幾乎是沒有任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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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話語化解了瘋獵魔人的擔憂。

然後,這位瘋獵魔人看向了上位邪靈口的匕首。

那滿是毒的匕首,還在那裏。

上位邪靈在瘋獵魔人的注視下,微微一笑,隨手就將這柄匕首拔了出來。

「它,還傷不到我。」

隨手將匕首扔在了桌上,上位邪靈拉著瘋獵魔人坐了下來,它聲音和的說道:「一會兒,你會睡著,但不要擔憂,我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幫助你找回自己。」

看著在邪靈安下,快速睡著的瘋獵魔人。

秦然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對於本就擅長迷人心的邪靈來說,蠱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哪怕是一個瘋了的人。

畢竟,蠱這個瘋子的也不是普通邪靈。

秦然自覺的保持了安靜。

在進城門走廊,就得到秦然示意,悄悄下車,和阿什卡諾坐到了一起的波爾更是一言不發,他雖然不知道秦然在做什麼,但是保持安靜就好。

為此,他特別示意,阿什卡諾盡量慢點、穩點,不要弄出太大的靜來。

馬車緩緩的向前行駛。

這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為,在艾坦丁堡,馬車本就是要減速慢行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城門附近。

同樣的,上位邪靈的【幻】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變化的,僅僅是瘋獵魔人的心而已。

……

「埃德森!」

「使用匕首和長劍不同,匕首不適合劈砍,只適用於刺,而當你使用劈砍時,就是你陷絕境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多準備一把手弩,會比匕首更合適。」

「當然,臂弩也行。」

「但那需要你自己去掙錢,我可沒有多餘的金普頓。」

在一件木屋的空地上,梳理著兩個稻草人,一個木人。

年紀僅有十二歲的埃德森聽著自己老師的講解,忍不住的撇了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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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喜歡長劍。

可惜……

他的老師,不擅長用劍,只擅長匕首。

所以,他只能怪學習匕首。

不過,在心底,埃德森已經發誓,等到他獨立獵殺怪的時候,他一定會找人好好學習長劍技巧。

當然了,這個他不會告知老師。

……

「埃德森,你的匕首用得真是太差了。」

「它不是飛刀。」

「你握著它時,不要想著拋棄它。」

「你要把它當做最好的夥伴,最可靠的戰友!」

了一隻,拎著酒瓶,醉眼稀鬆的老師,再一次指點著十六歲的埃德森。

多了一分年倔強的埃德森沒有理會自己的老師。

依舊我行我素。

他喜歡將匕首投擲出去,在獵嚨上。

剁!

一聲金屬與木頭的脆響中。

訓練的木人,被匕首中,匕首的金屬刃直直沒了大約一半還多。

埃德森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然後,得意的看了他的老師一眼。

他可以肯定,這是他的老師也無法做到的。

缺了一條的老獵魔人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灌了一大口酒,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

又是一次功的狩獵。

二十二歲的埃德森,為了獵魔人中小有名氣的一員。

長劍、弩箭,最讓人稱道的還有『飛刀』絕技。

拿去了賞金,換了一桶上好的酒,拎著兩鹿,埃德森準備回家去看看老師了。

「真是漫長的狩獵!」

一想到這次狩獵的過程,埃德森忍不住心澎湃。

他忍不住的要和自己的老師講述整個過程了。

事實上,從十八歲開始,每一次的狩獵任務完後,他都會向自己的老師講述,一開始他的老師還會說兩句,後來就是喝著酒,靜靜聽他說了。

他認為這是他超越了老師的表現。

……

二十五歲,埃德森的名氣與日俱增。

不過,並沒有獲得大家都認可的名號。

為此,埃德森很苦惱,他又一次的找老師傾訴后,準備干一票大的。

他發現了一個藏極深的『組織』。

他準備一舉搗毀這個組織。

這麼做,一定能夠讓他獲得稱號。

……

追蹤這個組織的過程,太困難了,線索幾乎沒有,只能是運氣。

整整一年了,他都沒有去看老師。

不過,每兩周他都會寄錢回去。

老師沒有事

等著我!

我會拿著真正的稱號回去,那是當年的你都沒有做到的地步。

……

又一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組織』的下落!

他迫不及待的出擊。

然後,落了陷阱!

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負重傷。

他認為自己死定了。

然後,他的老師出現了。

拄著一拐杖,拎著酒瓶,緩緩悠悠的突然出現了。

不!

不是突然!

而是,跟在他的後。

他看著老師上的草芥、灰塵等等痕跡,十分肯定……他的老師一直跟在他的後。

「老師。」

他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但只剩下這個稱呼。

他的老師扭過頭,看著他,眼中沒有了以往的渾濁,只剩下一片清亮。

「小子,匕首不是這麼用的。」

一邊說著,他的老師一邊彎下腰,拿出了他藏在靴子一側的匕首。

匕首在指尖轉,他的老師轉過,扔開了拐杖。

「看好了。」

「我再教你一次。」

「最後……一次。」

話語聲落下,他的老師失去了蹤影,而對面『組織』的三十個人,幾乎是瞬間倒在了泊中。

咳、咳咳。

他是被老師的咳嗽聲驚醒的。

他沖了過去。

但卻被他的老師阻止。

匕首,被拋了回來。

「小子你還差得遠吶。」

帶著這樣的話語,他的老師消失了。

化為了淡淡的霧氣,消失了。

……

三十歲,他如願以償的獲得了公認的稱號『獵殺之刃』。

沒有了長劍。

只有匕首。

一柄是他的老師留給他的。

一柄是他親自打造的。

還有一支手弩、一支臂弩。

火繩槍已經有了,但是他不喜歡,太麻煩了。

而其中的珍品?

太貴了。

他買不起。

咬開瓶塞,喝著老師最的劣質酒,明的酒中,幾乎沒有其它香味,口味兇烈,勁大沖鼻,彷彿火一般地燒灼。

但,他喜歡這樣的覺。

一口半瓶。

剩下的半瓶,他傾倒在了老師的墓碑前。

「我找到了那些傢伙的線索。」

「他們自稱為『靜夜修會』。」

「我已經幹掉了他們一百三十七個人。」

「接下來,就是第一百三十八個了。」

……

「陷阱!」

「這是一次陷阱!」

「我和他們打過道,他們不會這麼簡單的被抓住尾!」

埃德森大聲的說著。

「放心吧,我有把握!」

這是一個男聲,很肯定,很有魅力,影響著所有人。

……

一場失敗的決戰。

看著傷痕纍纍的同伴,看著慘死的同伴,埃德森把玩著老師的匕首,他傷的很重,剛剛一個『議員』的襲,幾乎砸斷了他的肋骨,但是對方也不好,心臟遭了他的致命一擊。

不死,也要廢了。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失敗已經無可挽回了。

「走吧。」

「帶著最後的火種離開。」

埃德森站了起來,對著還能的夥伴們說道。

那些原本不能的夥伴,這個時候,卻是神抖擻,一個個紅滿面的與埃德森並排站立。

沒有什麼言語。

沒有什麼囑咐。

他們留下來,為夥伴爭取生機。

也沒有什麼怨恨。

因為,如果互換話,他們的夥伴也會這麼做。

……

垂死的抵抗遠遠比決戰還要漫長。

在這段持續的時間中,埃德森不知道有誰功離開了。

也不知道又有多夥伴死亡。

但他卻找到了那個目標。

那個讓人信任的目標。

他要殺過去,質問對方。

而就在他衝到對方眼前的時候,對方消失了。

憑空的消失了。

他的必殺一擊落空了。

他失去了最後的力氣。

他仰面栽倒的時候,那個被他刺了一匕首,為了廢人的『議員』帶著殘忍的笑容出現了。

對方想幹什麼,他知道。

所以,他需要聚力,給與對方最後一擊。

……

實驗!

無數次的實驗!

他的軀變得千瘡百孔!

他的神智開始模糊!

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那個混蛋將太多的邪異塞了他的里,他快支撐不下去了。

然後,機會來了。

他的假死功了,那個傢伙終於放鬆了警惕。

那個想要將他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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