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離開王府儒兒在王府裡頭統共住了小半年,今日打算回宋府去了。
臨走時金媽媽還不捨的拉著宋稚院裡幾個媽媽的手,幾個人在那兒直抹眼淚呢!
流星瞧見了,笑道:「媽媽哭什麼,還怕日後沒有時間相見嗎?咱們兩府之間總是常來常往的呀。」
金媽媽了眼淚,道:「老奴這些日子跟著哥兒了不福,多謝王妃照顧周到。」
「媽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流星嗔怪道,說著就要幫著金媽媽拿包袱,茶芝忙上前來接了過去。
儒兒從宋稚房中向告完別出來,蠻兒跟在他後邊說要送他,見金媽媽眼睛紅紅的,便道:「金媽媽,你怎麼哭了?」
儒兒抬頭看去,默了片刻,道:「媽媽,姑母我端午那日來府上用晚膳,說是小廚房包了百來個給咱們院的粽子,媽媽那日拿了粽子回府好分給大家。」
宋家的端午家宴都是午宴,宋稚便錯了開來,定了晚宴。金媽媽笑著說:「王妃小廚房裡的粽子味道一定錯不了。」
茶芝接話道:「豈止錯不了,媽媽吃過便知道了,外頭難尋這樣的好滋味呢。」
大人們說著話,兩個小孩也在說悄悄話,「你若回去了,菱角姐姐可就教不了你功夫了。」
儒兒麵不捨,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道:「沒法子,我再不回去,祖母要不高興了。」
蠻兒像個小大人一般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舅舅教你嗎?」
「父親很忙,就算是教我,也是左一天右一天的,學不會。」儒兒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我父親再給你尋個師父吧?」蠻兒覺得自己找到了完解決問題的方法,一下抬高了聲音,眾人紛紛看向。
「公主,什麼師父?」流星問。
蠻兒忙捂住搖了搖頭,見大家還是一臉疑的看著,便提著擺小跑走了。
大家一頭霧水的看向儒兒,儒兒尷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眾人略帶一點不捨的將儒兒和金媽媽送上馬車,隨後又往馬車裡遞了兩個滿噹噹食盒。
金媽媽開啟食盒一看,全是一些耐放的,儒兒喜歡吃的東西。金媽媽去了兩個脆皮糖果子給儒兒,又問:「哥兒,那你可還去學畫嗎?」
儒兒點了點頭,道:「姑母說了,還是每隔五日去一趟外祖家,會讓馬車來接我。」
宋稚安排的如此妥帖細緻,實在是難道,金媽媽憐的看著儒兒吃著脆皮糖果子,道:「這果子咱們的小廚房可做不了。」
儒兒不以為意的說:「姑母說了,我若想吃什麼了,派人去王府說一聲就是。」
金媽媽一張老臉笑得起皺,然後又掀了車簾向外張,見已經駛出王府地界,便放下車簾,對儒兒悄聲道:「哥兒,你以後一定要與王府常來常往,多討王爺和王妃的喜歡。王妃行事如此大方,日後必定對你有好。」
金媽媽自認為滿心滿眼為儒兒打算,不曾想自己此番說法卻並未得到儒兒贊同。
儒兒睇了金媽媽一眼,似有些無奈的說:「金媽媽,這話以後別再說了。姑母的子和父親像極,父親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有誰腆著臉在他麵前討好,反遭他厭惡。姑母也是如此,做事皆憑心出發,若覺察出我有意討好,反倒會不自在起來。」
金媽媽被儒兒說的一愣,細想一下確是如此,道:「還是哥兒說的有理,瞧都尉邊的那個姨娘,不論在都尉跟前如何討好,總得不了都尉的一個青眼,也是活該!」
金媽媽舉得這個例子並非如儒兒本意,不過要這般理解也無妨,總錯不到哪裡去,片刻之後又聽金媽媽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說自己出去了這麼些時日,不知道都尉有沒有被那個狐貍給迷住。
「父親還年輕,總是要娶新夫人的。」儒兒忽然道。
這話又把金媽媽的眼淚給出來,罕見的沒言語,扭過臉去不儒兒瞧見的眼淚。
儒兒心裡一陣發酸,也有些想哭。
主僕倆回了宋府,安置好東西還沒歇上一歇,主僕倆就又匆匆趕到剛剛修葺完工的樂香齋,拜見林氏。
金媽媽的滿臉笑意在見到的那一瞬間凝住了,彷彿被人劈頭蓋臉澆了一盆冷水。
儒兒卻很鎮定,隻當做沒瞧見一般,「孫兒給祖母請安,多日未見,祖母子可好?」
林氏雖覺儒兒在王府住的時間過長,但也不至於因為而對儒兒有什麼看法,畢竟宋恬那句『景傷』還在耳邊,儒兒又是的長孫,林氏自然是疼惜的。
「來,快到祖母跟前來。」林氏朝儒兒招了招手。
儒兒走上前去,對林氏一笑。
林氏著儒兒的小臉,道:「我怎麼覺得又瘦了些?」半月前儒兒曾回家來探過林氏一次,那次林氏說的也是這句話。
儒兒道:「父親說我高了,高了自然就瘦了些。」
林氏打量著儒兒,道:「是高了些,我的儒兒呀,要長大了。」
「隻盼著弟弟呀也能像大公子一般,康健。」上首明明一派孺慕之,非要橫一句,金媽媽又忍不住在暗地裡啐了一口。
儒兒對林氏輕道:「祖母,我瞧瞧弟弟去。」
他這話說的輕,不曾聽見,隻瞧見儒兒轉朝自己飛快走來,又手去奪自己的繈褓,下意識站了起來,得儒兒後退一步。
儒兒回過頭,不解又委屈的看著林氏。
「你這是做什麼!」林氏斥道,「哥兒想瞧瞧自己弟弟,你躲什麼?」
抱著孩子又十分尷尬的坐了回去,道:「大公子一下子過來,妾有些驚著了。」
「公子站著,你怎好坐著?」周姑姑在旁道,又俯下來對林氏說:「老夫人,這於理不合。」
見林氏點了點頭,連忙站起,金媽媽看似默不作聲的立在一旁,實際上心裡樂的都快開花了。
儒兒走了過去,彎著腰,將孩子遞給儒兒瞧,誰知那孩子一掌打在了儒兒臉上,儒兒隻是捂著臉後退了兩步,還沒說什麼,大喊了一聲,「呀!大公子沒事吧!你弟弟頑皮,可打疼了嗎?妾給大公子賠個不是。」
金媽媽忙上前察看儒兒況,卻被他避開,儒兒搖了搖頭,依舊捂著臉對林氏說,「祖母,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
林氏正要點頭應允,卻見儒兒依舊捂著臉,便將他拽到自己邊來,把他的手拿下來,隻見他眼角附近有三條淡淡痕。
「哥兒沒事吧?」忐忑的問。
金媽媽也瞧見了這傷痕,一下怒起,也顧不得林氏在場,便道:「姨娘若是養不好孩子,咱們府裡多得是媽子,不必您親自費心。孩子的指甲長了不但會傷到旁人,也會傷到自己,怎麼就不會使剪子呢?您倒是把十手指養的跟水蔥似的,想來平日裡也就是抱著哥兒做個樣子!」
「金媽媽!您別說了。」儒兒拽了拽金媽媽的裳,勸道。
金媽媽泄了怒氣,出幾分惶恐來。
「我倒是覺得金媽媽說的有幾分道理,」林氏攬過儒兒的肩膀,將他給金媽媽,吩咐道:「帶大公子去藥。」又對道:「原是想給你一個恩典,你親自帶著哥兒,現在看來是不必了,母照顧便很好。」
這些時日天天帶著兒子來給林氏請安,一心想在林氏跟前博一個好,沒想到儒兒纔回來不到一個時辰,這一切心思便都付之東流了。
「老夫人,妾錯了,妾馬上把指甲絞了!您別帶走我的兒,老夫人啊。」哭喊著,林氏生出厭煩來,道:「你是不是以為若暉房中無人,便是你做主人了?」
懷中孩子被周姑姑抱走,在地上,隻會哭著搖頭。
林氏看著,居高臨下的說:「一個姨娘罷了,哪裡沒有?玉書,打現在起,你就去伺候爺吧。」
「是,謝老夫人恩典。」
順著聲音去,瞧見一個材窈窕,麵容姣好的丫鬟福了福。這丫頭是兩月前剛買回來的,曾見過幾次,那時心裡就埋了個好奇,還想不懂林氏怎麼起了興緻買這麼個漂亮丫頭回來。
原來林氏早早就起了這個心思,在宋翎房中安自己的人手,今日這件事,不過是個藉口。
不管是否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如今木已舟。
金媽媽本以為今日吃了大虧,這院裡總該太平些時候了,卻沒想到過了一會子,一個俏麗丫頭跟著兩箱林氏賞下來東西進了院子,說自己是宋翎的新姨娘,真可把金媽媽氣了個絕倒!
儒兒臉上敷著傷葯,見金媽媽在屋裡氣的團團轉,道:「媽媽何必生氣,一個姨娘罷了,您還是去小廚房給我端碗百合湯來吧。」
金媽媽見儒兒如此淡然,不也被染了幾分,嘆了口氣,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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