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宇宙，鎮防廳。

孟凡緩緩抬起眼皮。

眼皮很重，孟凡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睜開。

他躺在一張巨大的羽床上。

這種用翼雕的羽做的床，在整個八王宇宙都沒有幾張，因為翼雕這種生靈早已經滅絕了，鑽石神國倒是通過一些手段復刻出來，但復刻的翼雕統並不純。

以前，這張床是黑元奎的私藏。

孟凡睜開眼睛用了一刻鐘。

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

他也不到自己的。

孟凡先後運轉法則、誓願之力、元氣，又以神魂勾各種法門來運行氣，終於，他覺到了，一個時辰之後，他彈了手指。

兩個時辰之後，孟凡抖著爬起，坐在床上。

隨後，他蠕，呼喚了一聲。

「來人。」

房門被推開。

門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你醒了。」

男子，是黑元奎。

孟凡已經猜到了。

這裏是黑元奎的居所，巨大的羽床長有六丈，不遠，是一些屏風，屏風的另一邊，是一座別開天的湖泊庭院。

黑元奎來到孟凡的旁，將一顆蛋形狀的紅丹藥放進孟凡裏：「吃下去，這種丹藥對於巔峰生靈來說是大補藥，但對於不朽來說沒什麼大用，只是有助於活氣。你的神魂與分離的時間太長，互相之間已經沒有了聯繫，要先活氣，使神魂與重新融合。」

孟凡沒有什麼疑心，直接吞下，問道：「什麼意思？」

黑元奎道：「你墜了易厚生締造的神真空世界，很玄妙，我無法理解，更給不出答案，你的神魂並沒有離開，但互相之間的聯繫被切斷了，就是如此。」

孟凡：「多久？」

「七個月。」

孟凡點頭：「那不算很長。」

隨著紅丹藥吞下，孟凡的心臟開始劇烈跳，滾滾如汪洋的氣輸送到的每一，他的神魂像是一個離開許久歸家的老人，對十分陌生，但隨著氣涌，念頭又附著在之中，他的知漸漸敏銳，也能彈了。

黑元奎看著孟凡有些木訥的表，嚴肅道：「想問什麼。」

「這裏到底是現實，還是易厚生的神世界。」

聽到孟凡的發問，黑元奎愣住了。

孟凡的問題，聽起來，太匪夷所思。

一尊不朽，怎麼會無法分辨現實與虛無？

孟凡看向黑元奎：「我在那座神世界裏，度過了幾千萬年，那幾千萬年中的一切，我都能深切的到，，味覺，視覺，甚至喜怒哀樂，我都能到，與真實世界毫無區別。」

「真實與虛無的界限，就是很模糊。」黑元奎道。「一些人踏不朽的時候，也會遇到這種真假難辨的形。」

「不。」孟凡搖頭。「不是那麼簡單。」

黑元奎皺眉：「什麼意思？」

孟凡：「刀齋一直想滅羅家。」

黑元奎遲疑了一下，輕點下：「從刀齋宗門被滅之後，先是殺了羅天爭長子，隨即便一直想要屠滅羅家，仇恨極大。」

「刀齋在最後一戰之後，離開了意義世界。」

「那是一次有計劃的追擊行，羅天爭親自出馬，其他一些家族也不希刀齋繼續活著，所以都派出了人手，當時，刀齋準備親手斬殺羅天爭，因為過於求，所以落圈套，在激戰之後，刀齋被奪了至極彎刃，了傷，至於是輕傷還是重傷，當年我並不在現場，所以並不清楚，只知道，傷丟刀的刀齋逃出了意義世界。」

「是因為我。」

孟凡說出四個字。

黑元奎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我捲了刀齋的過去，看到了經歷的一切，並幾次以各種份與刀齋對談，最後一次對談，刀齋有些茫然，問了我，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

聽到這裏，黑元奎的瞳孔睜大，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孟凡：「我說，如果是我，滅門之仇，當還以滅門，報仇之後，了無牽掛，便離開這裏，看看虛無之外的世界。」

黑元奎站在原地半晌，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良久，他轉坐在了就近的一張椅子上。

「我聽兄長說過。」黑元奎喃喃道。「易厚生的手段，很可怕，他可以輕易的復刻出一個早已經逝去數十億年的人，所以他幾乎可以知道任何事，他不需要去調查，只要把一些人復刻出來，親自去問就可以了。

但這種手段，並不算多麼匪夷所思。

我們都能做到，只是付出的代價和時間要比易厚生多出許多。

但兄長也說過。

在易厚生眼中。

沒有真實和虛無之分。

沒有過去、現在、未來之分。

許多都猜測，踏不朽之時所看到的那些事，是可以改變，也可以真的。

但是……從未有過先例。」

黑元奎看向孟凡：「你親眼見過刀齋麼。」

孟凡點頭。

「在你被捲易厚生的神絕境之前？」

孟凡再次點頭。

「認識你麼？」

孟凡沉默。

他仔細的思考了與刀齋在鎮防廳見的那一面。

黑元奎道：「肯定調查過你。在回來之後，刀齋一直在尋找至極彎刃的下落，後來，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刀齋得知當年殷古為了擊殺你，從意義之借出了至極彎刃，後來的事，都發生在神王宇宙，外界並不知道易厚生去了神王宇宙，而殷古慘敗回歸了意義世界，現如今還在殷家主宅休養，所以在外界看來，最後一個知道至極彎刃下落的人就是你。

為此，刀齋才調查了你。

刀齋知道意義世界的很多，尤其是一些黑暗的，知道意義世界對於異類的態度，因此不僅調查你，也一定很好奇你是誰，在見到你之前，肯定已經很了解你了。」

「可我當時，並不認識。」孟凡道。

黑元奎點首：「呢？」

「……」孟凡遲疑了一下。「當然是認識我，不過那種認識，似乎就像你說的，只是這些年來調查的結果。」

黑元奎：「以我們對的了解，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人，哪怕這個人與並不相識，但只要多說一句廢話，都會出手，沒有憐憫心，也不會覺得打敗一個弱者有什麼勝之不武的。」

孟凡：「說，和我並不是敵人。」

黑元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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