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夫人的院子清幽,除了祝媽媽外,幾乎很見著其他下人,印夫人跪坐在亭臺中,麵前桌案上擺放著一把通漆黑發亮的古琴,琴刻著不知來歷的文字,又像是詭異的符文。
隻見印夫人惜的輕輕了發出錚地一聲音響,頭也不抬道“我還以為你會晚些想通才來找我。”
容渢站在臺階之上,一箭袖輕袍,一個晃眼好似印澧站在這兒又或是其他人。
印夫人緩緩起坐到另一邊道“會琴嗎?試一試。”
容渢點了點頭,跪坐在墊上,看著這琴心下一,莫名神之嚮往。
隻聽印夫人道“你可知河郡主?”
容渢細細思慮片刻才道“聽說一些,河郡主名喚容雩,所在容氏乃是殷湯貴族中最為顯赫的一族,可惜與北燕一戰,容氏家主戰死都雲城。河郡主為此下落不明,其兄長容垣為容氏一族下一任家主,但家主令卻在下落不明的河郡主上。”
“數年後,殷湯、北燕兩國對峙,雖無戰火可明爭暗鬥卻是不,殷湯裡腐朽,佞臣作祟,對抗北燕已是強弩之弓,而北燕好戰對周邊依附小國不斷吞併,其中過程如何不知,隻是書上記載河郡主覆滅殷湯報了當年父親容修被人所害戰死都雲城的殺仇,後來又扶持前周孤滅北燕,一統中原。”
印夫人有些驚愕地看著容渢,以為容渢隻是知曉河郡主的名諱,不想對此也瞭解甚多,因為這樣一個聰慧過人的子,後人對其評價褒貶不一,智多近妖,讓人心生恐懼。
“此琴喚作識君,是當年河郡主所用之琴。河郡主不過三十逝世,正應了一句慧極必傷,深不壽。容郡主聰慧如斯,有時候該懂得如何去裝糊塗。”
容渢低垂著頭,指腹在琴絃上,緩緩閉眼,指頭微,琴聲傾瀉而出,讓人忍不住閉眼聆聽這一天籟。
容渢開口道“我不敢糊塗,連一鬆懈都不敢有,我隻想問關於謝家和蓮妃的事,還請印夫人告知。”
印夫人定定地看著容渢“謝家和蓮妃的事是忌,誰也不能提。”
容渢道“可夫人在帶我和懷鄞公主來這裡時,就已經提了。夫人是在為他們不甘又或是憤怒。”
印夫人神溫和“你想要什麼?”
容渢緩緩睜開眼“此事結束後,陛下定然龍大怒,本就有的猜忌更是無分對錯疑心他人,我想讓印夫子屆時幫忙替陛下點明真相。”
印夫人心下有些好奇,細細地盯著容渢臉上的神,卻聽容渢又道“我知夫人已經知曉我與印小公子的關係,無關其他,容渢多謝夫人與夫子對我弟弟的看顧。”
一曲音停,印夫人笑笑,猛然回過神道“就是擅琴的蓮妃也沒有你如此懂琴。”
“罷了,當年的事所有人忌諱莫深,連一句公道的話都不敢多說,深怕牽累自己,禍延家族,與你說說又有何妨。”
所說之事,卻不過是將當年事簡單說出,其中深意還需容渢自己去思量,言罷後。
容渢站起子,躬道“多謝夫人提點。”
印夫人擺擺手“我說的,你是去問其他人也是知曉的,哪有什麼提點。”
容渢一臉沉靜,眼眸中忽忽現的冷嘲和深沉卻不知是為何。
告別印夫人後,容渢又去找上了印夫子。
“你這個小子倒是心計頗深得很。”印夫子眼眸銳利,像是一把利刃要剖開容渢外表的虛假。看清心所想。
容渢對著印夫子行了一個大禮,靜靜道“當年之事,雖時隔境遷,可事真相如何我想印夫子是最清楚不過的,滿門忠烈無辜之人,皆陛下猜忌之下的亡魂,就為了所謂鞏固晉朝江山還是他蕭家的江山,印夫子恪守禮製,所謂忠君若忠得是這樣的君主,即便不反,難道還要為他人刀俎上的魚。”
印夫子冷聲道“放肆!”
容渢緩緩直起子“容渢所言放肆,卻是無錯。當年印夫子的話為保全不歸山不敢說出口,可到如今已經危及不歸山和無辜之人,難道印夫子還要而不發?”
“不歸山橫遍野,有人是自找,可又有多人是無辜?當年幾百條人命無辜喪生,如今死去的人更多,容渢不明白,印夫子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容渢緩緩握手,要為謝予想好退路,蕭繼假借英王餘孽的名號殘殺學子,此事若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會引火上,晉元帝猜忌之心越重,對謝予定然又是要多幾分防備之心,事,晉元帝定然忌諱邊之人有如此手段,說不準那日會這把利刃的刀尖會對準自己。
而能解救局勢的人隻有印夫子,隻要印夫子去進宮麵聖說上一句,一切危機都能降到最小。
印夫子神微微一怔,恍惚間他看見了謝致,自己的妹妹印書和謝濯,那些死去的舊人都在他眼前打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容渢形直,目炯炯“印夫子,容渢懇求你。兔死狐悲,印夫子你救得更是不歸山。”
印夫子眉頭鎖,目微凝“你想救得是謝予。”他語氣篤定,並沒有一疑之意。
“不歸山一事,無論好與壞,最終倒黴的都隻是謝予,你為何要救他?”
容渢認真道“我必須要救他。”
與而言,謝予就是命。
印夫子冷笑“你若這樣說,那我救不了他。”
容渢意味莫名道“就憑他姓謝,不管他份怎麼樣,難道印夫子可以置之不理?”
印夫子眼眸一沉,看向容渢的目也變得有些深沉,片刻才道“就算他姓謝,我我也不會單單因為一個姓前去冒險。”
……
天漸暗,山下始終沒有傳來訊息,久到懷鄞也有些坐不住了,容渢扣住懷鄞的手,淡聲道“你要我冷靜,如今卻是你自己坐不住了。”
懷鄞咬咬牙,卻是泄氣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馬鞭給擲了出去。
直至半夜,懷鄞撐不住地靠在容渢上淺睡,容渢也是支著手撐著額頭,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卻一直細細聽著外麵的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渢閉著的眼眸猛地一睜,手中匕首欻地一下從遮掩的袖中了出來,心臟砰砰地幾跳出心臟,卻見眼前站著的卻是謝予。
此刻容渢尚未回過神來,手中的匕首了又,半晌才怔怔道“……你,你回來……”
話還未說完又一聲小小的痛呼,懷鄞也是霍地從淺睡中醒了過來,見著謝予張口就問“印澧呢?”
謝予道“在前麵見印夫人。”話還沒說完,懷鄞就一把推開謝予跑了出去。
謝予彎腰幫著容渢著被懷鄞靠麻的肩膀,手中匕首落地,容渢抬手著謝予的臉頰,額頭抵著他的下,閉了閉眼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謝予另一手握住容渢放在他臉上的手,坦然道“現在暫且沒事,後麵的麻煩還多著。”
容渢輕聲笑笑“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蕭繼那邊?”
謝予被容渢牽著手在旁坐下,談起蕭繼,他灰黑的眼眸一冷“我們設計引了楊沉前來,卻沒想到,蕭繼竟然會狠心先我們一步殺了楊沉。那些名單上的人,都被蕭繼殺得差不多了。”
容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可握住謝予的手“名單還在我這裡。”
謝予抬眸“你這裡的名單不能再留,蕭繼既然能下死手借英王餘孽名號殺人,那麼他一定想辦法找出這份泄的名單,並讓知曉這件事的人閉。”
容渢一低頭,謝予順著看向腰間係著的秀囊,二話沒說就將它取下,拿出裡麵的信紙放在自己上。
“那你們現在要怎麼辦?蕭繼那裡他自斷臂膀,殺了楊沉,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的,你們後續要怎麼去做?”容渢說出心裡的擔心。
謝予對上容渢的眼睛,眼底掀起一波瀾,輕輕道“我有辦法讓他暫且住手,那時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不會有功夫來對付我。”
容渢默默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開口問了“你和當年的謝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予神微微一變,又似已經預料到會有今日一問“謝家幾百條人命要我去幫忙申冤。當年謝家的覆滅,我要一個一個找出在其中算計的人,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
“……至於我是誰?我也已經久到忘記我自己是誰了?唯一記得的是我要替謝家找回公道,即便是要弒君才能坐到,我也願意去冒險。”
容渢心思深沉,一點就通,當年之事那就是有戚家和沈家在其中下了殺手,不然謝予怎麼會不遠千裡前去青州,而戚家那便是和戚貴妃有關係,戚貴妃讓戚家陷害謝家,蓮妃沒了母族依靠,這個冠寵後宮的人就可以永遠消失在宮裡,其中細節深意還需要去查探當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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