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漸漸的醒轉過來。

    聽見耳邊父母的呼喚，

    金仁賢睜開眼睛，“爸，媽……”

    聲音幹，虛弱又緩慢。

    “醒了兒子，醒啦！”

    看清楚父母後，再往旁邊看看，找尋不見。

    “子衿呢？”

    “走了，工作去了。”

    母親的聲音帶著怨氣，不多提，怕兒子傷心。

    可是這一次想錯了，金仁賢沒有糾結秦子衿的去留，而是急切的問：“怎麽樣，沒傷？”

    “呀……沒事。”

    “好，那就好！”

    舒一口氣，金仁賢欣的笑容。

    虛弱不堪，勞的心思卻很多很多，又問：“大寶二寶呢？回家了？今天去沒去兒園？”

    “去了，別心這些，兩個孩子一切都好，你放心。你休息一晚，明早再讓他們來，不然吵的你休息不好。”

    “沒事的，不怕吵，隻有他們都平安就好。”

    看到兒子這副樣子，母親莫名奇妙的不是滋味，重傷的差點死了一場，現在還出這種笑容……

    金夫人深吸一口氣，仰臉抹了抹眼角。

    “媽，我沒事了，都是意外嘛。媽，別哭……”

    他上沒多力氣，作很輕的握住母親的手安。

    .

    醫生進來做檢查，叮囑事宜。

    已經晚上了，金仁賢好歹勸說著母親也去隔壁休息。

    看看時間，還不算太晚，他想給老婆打電話。

    猶猶豫豫……

    琢磨琢磨……

    這麽晚了會不會引起反，再次想一想，9點15分，不算太晚吧？

    如今的金太子呀，打個電話都這麽卑微。

    勇氣憋到份上，電話打過去了，可惜……沒人接聽。

    呼　，瞬間了氣的氣球，自己癟了。

    夜深人靜，病房裏獨留一盞小夜燈。

    護工在幾米外隔著簾子，隻要他招呼一聲，立刻就能過來。

    可是，覺不同。

    回憶以前生病，癱瘓在床時，秦子衿不離不棄的陪伴，日日夜夜的守候。

    唉……

    更深了。

    忽然後悔，剛才不該給打電話。

    萬一睡了呢，自己也沒有什麽急事，不該打擾。

    他懂得了替別人考慮，而不是以自我為中心。

    這時手機響了，看來電號碼。

    突然張，忘記了剛才打的腹稿，就接起來了。

    “喂，子衿？睡了嗎？”

    “沒有，你怎麽樣？”

    “我沒事，好多了……”

    “……”

    “那個，那個你明天忙不忙？孩子們要來醫院，明天周六嘛，你要不要也過來？”

    他滿懷期待，下一秒失。

    “我去不了，現在在華國。”

    “在華國，你去華國了？”

    “嗯”

    電話兩端忽然沉默了，他生著病，卻去了那麽遠。

    片刻，金仁賢回過神來，笑了笑說：“哦哦，那是有點遠，你工作忙吧，等你忙完了，什麽時候回來的話，再來看倆寶。”

    “嗯”

    即將掛斷電話之際，他又忽然想到什麽，著急提醒：“等一下！子衿，明天周末人多，再有公益會演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離搭架子、廣告牌子都遠一些。”

    “嗯”

    答應一聲，“我知道，會不小心的，你也好好養病，祝早日康複。”

    這樣說完，掛斷了電話。

    他能覺到夫妻之間的疏離，像再也回不到原來了。

    一陣悵然若失，他又想，　老婆忙工作，隻要平平安安就好。

    傷口痛，

    紮了安神的藥，迷迷蒙蒙總像做夢，大腦中過電影似的一片混沌，夢見許多細細碎碎的片段，都是以前夫妻間的珍貴、幸福、快樂的記憶。

    因為夢境太好，有時他都不願意醒過來了。

    夢裏，沒有上的疼痛。

    夢裏，一切都還來得及。

    .

    三天後，趙佑宇來醫院看金仁賢。

    坐在病床前，勤快的削蘋果，“太子爺，吃個蘋果好的快啊！別看蘋果削的醜，吃了肯定味道好。”

    那麽大一個蘋果被他削得歪歪扭扭的，果皮削去一指厚，看著沒丁點食。

    “別削了，我不吃。”

    趙佑宇左右端看了幾秒，自己還覺得不錯，在小碟裏切開。

    “吃點，太子爺，有營養。”

    金仁賢看他費勁了半天，給麵子的吃了一小塊蘋果。

    然後，很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什麽?

    趙佑宇被問題崩了，覺得不可思議。

    半響才拍馬屁，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英雄救舍你其誰！這種輝時刻，怎麽會醜？不醜！絕對不醜！”

    金仁賢沒說話，似乎真的在征求他的答案。

    趙佑宇清了清嗓子，認真的回答：“說真的！你絕對爺們，用之軀的保護，用生命見證的，我聽說了都，何況你老婆呢！你最輝偉岸的時刻，怎麽還失去信心了呢！”

    金仁賢聲音落寞：“但很久……都沒來看我。”

    呃……

    這個……

    可憐了……

    趙佑宇作為狗頭軍師，有模有樣的幫忙分析，還上網查看了一下秦子衿在華國的公益活。

    最新的一期照片！

    “哎呀，這小子……哎，我怎麽看他眼？你看他是不是當年退婚宴上，見針那個！”

    對，就是破腦袋想倒門的蔣沉舟。

    什麽？

    金仁賢皺眉頭，按著傷口掙紮，“誰？蔣沉舟？”

    挖牆腳的！

    當年就有苗頭，如果蔣沉舟有170億的話，老婆就歸他了。

    趙佑宇幫忙分析：“他長得一般吧，但能看出來他是個沒皮沒臉、窮追猛打的！”

    被刺激，金仁賢垂頭蔫腦，看看自己穿著病號服……

    “所以，你還不趕好起來，快把蘋果吃！”

    損友，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推銷自己的蘋果。

    ……

    金仁賢是貫穿傷，重傷害。

    有心無力，他想跑去華國找老婆，可是他起不來呀！

    隻能扭頭向窗外，一方秋景，孤單蕭條。

    偶有飛鳥停在枝椏上，又很快就飛走，度日如年的慢熬，心已經不知飛去哪了。

    但他沒有打擾秦子衿，

    隔一天發一次視頻，都是讓大寶二寶跟媽媽說話，他在鏡頭外悄悄聽著，不參與。

    他學會了尊重，

    尊重事業，尊重空間，尊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