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瀟為曾經的守塔人,要他草菅人命地干這事,跟把他上絕路沒有區別。
“犯罪證據給我。”
“赧淵?”
“你放在上,江樹明不會放過你,給我,讓我替你。”
“不可以。”路汐紅著眼眶搖頭:“江樹明殺過人,他在白城還開了一家瘋人院,里面關的都是和他生意上或多或有牽連的人,我爸爸如果沒自盡,最終下場也會被關進去,你要是替我拿了證據,也會被關進去。”
“我知道你心里有計劃了,是不是?”赧淵是最了解的人,沉默的瞳孔微微,低聲問:“我能幫你什麼?”
路汐垂眸看了很久懷里的書包,手指尖攥得很,被打斷后,再次說話的模樣非常堅定,盡管聲線輕得在微微抖:“我把江樹明這個惡魔犯下的罪惡曝出來,爸爸日記里有提到一個善良正直的楊正林警,赧淵,我要把這些給楊警。”
路汐是三日前,就已經發現了路瀟生前留下的這些東西。
看完日記,才醒悟為何江樹明要一直試探關于家中的事。而這三日,路汐回到江家別墅,慶幸自己生了一張很會騙人的無害皮囊,又懂得善加利用,連枕邊的江微都瞞過去了,與此同時又想好了計劃……
用三日的時間。
路汐去跟容伽禮分了手。
赧淵盯著發白的小臉:“你不想牽扯他進來?”
“容伽禮的爸爸找過我,給我看了一卷錄像帶,是他降生起的天之驕子人生。”路汐坦誠地說著,有些苦地笑了:“我知道他爸爸是想我知難而退,休要糾纏他的兒子。”
赧淵沉默了下來。
路汐與容伽禮的家世猶如天塹之別。
他和江微的何嘗不是?
“我可能會死。”路汐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輕聲往下說:“我在外人眼里本就是一個父親債臺高筑又寄人籬下的孤,被人衡量得毫無價值……容伽禮是一個很好的人,他要知道了肯定不會冷眼旁觀,但是我對他的是真誠的,不帶一想攀附豪門的野心和利用,更不想他為了我爸爸和江家的恩怨深仇,去用容家的權勢和江樹明斗法。”
路汐預料過可能會前路未卜,但是江樹明死爸爸,又破壞了宜林島自然生態環境。
接下來的人生,沒有其他選擇。
想過死。
也想過能在這場計劃里全而退的話:回到宜林島找赧淵前,已經先去找了容伽禮,恰好意外得知他即將被家族召回去,要永遠離開那棟地理位置僻靜的別墅了。
這也意味著,他要回歸那個讓普通人只能高高仰的真正世界。
已經決心分手,路汐無法說出挽留的話,只是開口求他能不能在燈塔那片海漲的夜間見一面?
想。
還活著,一定會赴約,將分手真相告訴容伽禮。
…
出租屋線極昏暗,靠頭頂微弱亮照明,路汐白皙的手指將書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單薄的信封和銀行卡,給赧淵的作,幾秒里像幾個世紀一般漫長,齒張合努力地一字字代清楚:“證據和日記本我藏在了宜林島,地點寫在了信封。赧淵,白城到都是江樹明的眼線,你可能一靠近警察局就被人抓了。別去,你的把信封放在楊警家里。”
“好。”赧淵接過,又說:“我爬窗戶進去。”
“這張銀行卡是我爸爸留下的,他給我攢了一筆讀大學的錢,放你這。”路汐怕丟失了,而書包里還藏著一枚蝴蝶鑰匙,稍作猶豫了沒給赧淵藏,繼而攥住他的腕骨,地很用力,像掩飾心的不安:“不要打開信封,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送完信就到我們曾經的基地面……”
和赧淵還太小了,除了將證據給正義的一方外,無法去抵抗外界。
只能滿泥濘地躲起來。
躲到江樹明被送上審判的法庭,所有猶如噩夢一樣的罪惡都徹底結束。
“江微知道嗎?”赧淵問。
“不知道。”路汐語氣輕輕的,又說了一次:“不知道的,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
江家別墅是沒法再回去了,白天找借口離開前,無意中暴出的那些細微破綻足以讓一直盯監視的江樹明起疑心,是進是退,眼下局勢都由不得路汐說了算。
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幻化了無數只手把天真以為會走進里的,無地往最寒冷的深淵里推了下去。
赧淵從角落的小窗戶離開出租屋。
路汐為了掩護他獨自留在屋,從書包里拿出一只廉價劣質的錄音筆,指尖索到開關一按,提前拷貝進來的三級影片里一對男演員鬼哭狼嚎地靜和混雜的聲,也隨之震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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