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掃了一眼,然后對著泠春抬了下手。
泠春連忙停下手里的活,然后上前拿出一個盤子收了起來,道:“阮公子,您真是有心了。”
阮喬連忙擺了擺手,道:“我不是公子,你我小喬就好。”
他說完又湊近了些云映,盯著這張幾近完的臉龐,示弱道:“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那天不是故意那樣說你的。”
云映緩聲道:“你過來難道就是跟我說這些的嗎?”
云映的冷漠讓阮喬又委屈起來,他低著頭,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他故意道:“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是真心對我好,現在你回家了,你就擺我了,你一定很開心吧。”
云映嗯了一聲,居然承認道:“很開心。”
阮喬倏然站起來,指著道:“你騙人,你就是喜歡騙我!”
云映對他的好總是虛無縹緲,這種飄渺讓他很不舒服,他希云映喜歡他,哪怕僅僅是姐弟之間的喜歡。所以以前只要有一點忽視,他就喜歡拿娘親威脅。
以前管用,現在卻不管用了。
云映道:“你如果現在跟我撒潑,我只會讓人把你扔出去。”
阮喬咬著,他才沒有想撒潑,他在路上都想好了,以前是他太任了,這次是來跟道歉的。
到底有十幾年的誼,云映心底肯定還是對他有的。
他輕聲道:“姐姐對不起。”
云映嗯了一聲,將手落在桌上,道:“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去休息吧,我還要忙。”
阮喬不由自主的看向的手,那雙細白的手上有許多傷痕,經年累月,仍然能看的分明。
那是云映十二歲那年,為了救他傷的。
他很早就知道,他跟云映不是親姐弟,所以喜歡也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好多人都喜歡,但是他從來沒有跟提起過。
以前他總想著,寧遇是要去京城的人,云映跟他不是一路人,會一輩子待在他們家吧,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可是走了,一點兒也不留。
阮喬就那樣站在云映面前,也沒有彈,這一路他攢了很多勇氣,想跟道歉,也想跟說,其實他不想欺負,他只是想讓多喜歡他一點。
就像是他喜歡一樣。
云映卻有些不耐煩了,抬眸道:“阮喬,你想說什麼。”
霞從房門照進來,染紅了云映的擺,眉眼溫和,跟他記憶里別無二致。
他長那麼大,生命里只有云映讓他牽腸掛肚,從前寧遇還在時,喜歡寧遇,可是現在寧遇已經死了。
他攥手指,上前一步,才要開口時,從間收拾東西走出來的一個丫鬟忽然撞到了他,接著,那名丫鬟手里拿的東西掉落在地。
其中就有一副畫卷。
畫卷墜地,敞開了一半,阮喬不經意看見,瞬間皺起了眉:“這是寧……”
那個遇字還沒出口,泠春便撿起了畫卷仔細拍了拍,道:“小喬公子,您還沒見過我們姑爺吧?”
阮喬愣了愣,看向云映,臉空白道:“什麼姑爺?”
泠春笑著道:“您還不知道嗎,我家小姐明日就要婚啦,您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好可以送您長姐出嫁。”
阮喬只覺得渾的驟然冷了下來,他這才想起國公府這隨可見的紅,還有那句赫家大公子。
云映吩咐道:“畫像不必帶去了。”
泠春應了一聲,道:“那奴婢給放回去。”
泠春走了以后,云映才看向阮喬。
阮喬道:“那…那明明是寧遇。”
可云映卻沒有毫要跟他解釋的意思,聲音平靜,直接道:“阮喬,如果你還想留在京城,就別跟任何人提起寧遇。”
阮喬掐手指,他說不出話來。
又是寧遇,可寧遇不是死了嗎。
他不明白,才走不到四個月,他就來京城找了,可是還是要親了。
這個赫公子又是誰,為什麼和寧遇長的那麼像。
可云映卻道:“我也不想跟你解釋。”
阮喬不說話,云映聲音便冷了冷,道:“阮喬,聽見了嗎?”
阮喬心里還是聽云映的話的,他默默低下頭,把沒能說出口的話永遠了下去,隔了好一會,他才小聲道:“好,姐姐。”
阮喬被安頓在了偏房,夜降臨,泠春給云映備水沐浴,輕聲道:“小姐,您弟弟對您好像很好。”
云映道:“是嗎?”
泠春道:“他看起來好像很喜歡您。”
云映并不在意這個從小被寵到大的弟弟喜不喜歡,攪弄著水里的花瓣,不想提他,便轉而道:“你說赫崢,現在在做什麼呢,算起來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他了。”
“他會把我忘了嗎?”
泠春輕聲笑了笑,道:“當然不會忘呀小姐,您是他的妻子,怎麼能忘呢。而且奴婢猜他此刻應該跟您一樣,都在沐浴吧。”
話音頓了頓,又道:“小姐,您日后跟赫公子了婚,還不是想見就見,不愁這一時。”
云映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是。”
晚上沐浴之后,教人曉事兒的嬤嬤便過來教導云映應該怎麼行事,聽得認真,還把嬤嬤給的春宮圖當夜就翻了個遍,記好,只看一遍就記了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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