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崢低頭看了眼自己腰上的玉佩,這個玉佩其實沒什麼特殊的來歷。
非要說的話,這玉是褚夫人親自給他挑的,君子無故,玉不去,他記到現在。
赫崢走進偏房,然后道:“好像該換了。”
霧青啊了一聲,然后認同道:“確實確實,畢竟是夫人送的。您若是不戴,惹的夫人不快就不好了。”
赫崢發現霧青這廝的越來越碎了,云映高不高興跟他有什麼關系。
而且他其實也不是很喜歡這條魚,看著就是個小玩意兒,造工雖巧,但并不莊重。
只是這塊玉戴了十年,邊角已經有裂痕了。
他手邊暫時又沒有別的玉,暫時湊合一下而已。
云映全然不知赫崢已經勉強湊合一下的帶上了這塊玉,一腳睡醒時,天已大亮。
房里被新添了冰,但還是被熱醒了。
用過早膳后,云映按著慣例去給蘇清芽請安。
赫延走了以后,府分明松弛了一些,蘇清芽跟以往沒什麼分別,掌管中饋已經占了大半力,但好在沒有子嗣,云映覺得的日子比徐怡風要舒適一些。
云映去時,蘇清芽不在正堂之,一位嬤嬤上前道:“夫人,夫人后院暖閣抄經祈福,老奴帶您過去。”
近日也沒什麼大事,更沒聽哪個孩子害病,那這祈福莫非是給赫延祈福不。
云映跟著老嬤嬤走進,房寂靜,青煙裊裊,晨照進來,能清楚的看見煙霧升騰的樣子。
朦朧中,見得蘇清芽半跪在墊上,形削瘦,細長的手指執著筆,手邊已經摞了一沓紙。
云映腳步慢了下來,房中清明亮,簾幕風微,清雅端方,不遠的紫檀案幾上堆放著不字畫。
云映知道,蘇清芽對丹青書法頗有研究,曾經看過兩幅的畫,但是個外行人,對意蘊手法等一概不知,只能勉強瞧出那畫的花鳥栩栩如生。
還在想著,等同蘇清芽悉一些的時候,興許可以讓照著赫崢畫畫寧遇。
云映款步走近,道:“夫人。”
蘇清芽擱下筆,連忙回過道:“小映,今日來這麼早呀?”
云映行至蘇清芽旁邊,自覺給研墨,然后道:“夫人是在為父親祈福嗎。”
蘇清芽嗯了一聲,道:“算是吧。”
蘇清芽嘆了口氣,道:“希他們可以一路平安歸來。”
他們?
云映道:“除了父親,還有誰回來嗎?”
蘇清芽抿了下,云映知道,是有那麼一瞬間想跟自己說的,但后來蘇清芽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還是移開目,道:“也沒什麼。”
“他這一程趕的急,算著日子,興許還有一月就能歸家了。”
那確實是快,云映原先還以為之前得年底才能回來,這麼一瞧,赫延回來時,別說年底,興許還沒冬。
知道,赫延此行絕不可能僅是公事,云映目掃過那一沓佛經,心道莫非是接人不。
赫延不褚夫人,云映看不出他對這府里的誰有所青睞,聽說他也不是什麼沉迷的人,難道此行是去接什麼心上人嗎?
恰逢此時,風從窗外掠進,吹起了那一沓薄紙,云映便走上前去關窗。
窗戶關上后,垂眸,看見了紫檀案幾上的那幾幅畫。
上面的幾副一看就是剛作不久,墨跡鮮亮,真正引起云映注意的,是在下面的一副。
畫像出一角,是一個人的手,端莊嫻靜的放在膝蓋上。
蘇清芽還在整那一沓佛經,云映看了一眼,繼而收回目,果斷的出手把那副畫了出來。
畫幅泛黃,紙張翻的聲音瞬間讓蘇清芽回了頭,制止道:“小映!”
云映卻已經看見了那幅畫。
畫上是個人,確切來說,是個十足十的人。芙蓉面,章臺楊柳。
坐在椅子上,約莫十六七歲,姿態端莊,眉眼間卻尚有稚氣,角含著溫和笑意,出塵俗。
云映手指收,從這張面龐上看到了悉的影子,是最悉的長相。
云映幾乎可以肯定,就是褚夫人。
蘇清芽已經走了過來,匆忙從云映手里接過畫,然后小心將之卷起道:“方才我在收拾這些畫呢,堆的雜,見笑了。”
云映仿佛沒聽懂的意思,直接問道:“夫人,這位就是褚夫人嗎?”
蘇清芽將畫放在一旁,含糊道:“不是。”
顯然不想再提,拉著云映的袖道:“小映你看,你瞧哪個最好看?”
云映聽說,褚氏嫡系一共只有兩個兒,這人不是褚夫人,總不至于是當年的皇后,當今的太后吧。
沒去管蘇清芽這明顯叉開話題的話,直白道:“那是誰?”
蘇清芽的話頓了頓,尋常人到這就不問了,顯然沒想到云映這麼執拗。
其實云映就算知道也無妨,也一直都沒有對云映與赫崢死守什麼,褚夫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一切都該回到正軌。
赫崢從沒有追究過這些,褚家人也早就把這些事忘了,就算說了又能如何呢。
對上云映的目,然后道:“是……褚夫人的妹妹。”
褚夫人是嫡系最小的兒,沒有嫡親妹妹,這也就是說,畫像上這位,是褚家的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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