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舉手：“爹，爹，我知道！爺爺他們就想坑咱們，還不給咱們吃飽飯，他們就是壞人，姥爺好，姥爺是好人，姥爺問就實話實說。”

大也舉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不主害人，但也不能讓人害了。”

大妮扭了一下，但還是積極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村裡人一有點事兒就說誰家誰不孝，我不想讓人罵爹不孝。”

也知道自己爹這兩天有點氣人，但這不是被的嗎？看著還覺得解氣。

但外人不知道他們家的事兒啊，這要是說的不好不得被村裡人誤會嗎？

他爹都那麼老實那麼孝順了，怎麼能被人誤會？

“爹，我同學家裡就分家了，咱們家爲什麼不能分家？

分了家就算是吃糠咽菜也開心，我不想看到娘天天被罵，娘懷著孕還要給老姑洗服，活計都讓咱們家幹了，一聲好都聽不到。

上回我還聽爺說，要給二叔和三叔找個工作。

說家裡沒那麼多錢，爺就說讓爹把工作讓出來給二叔，再掏一份錢就行了。

還說讓爹出錢給老姑買個自行車當嫁妝。”

爹哪有錢？只能去和姥爺借！姥爺家的錢憑啥給老李家人花？

寧月這次是真滿意了，他希孩子聰明，但不想讓他們長歪了，有些手段必要時候得使，但人還是要正義一些纔好。

“你們兩個臭小子是不是也想分家呢？”

大二齊齊點頭，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們的爹。

“你們仨記著，分家的話絕對不能從咱們一家口中說出去，就算你爺說要分家了，我們都不能同意！

除非你爺想和咱們一家斷絕關係，你們聽懂了嗎？”

大妮大反應了一會兒終於點了下頭，爹想和爺斷絕關係！

二是一點也不懂，爲啥想分家還不同意分家？

但不管爲啥，他只要記得爹說的話就行了，那就是不答應分家！不分不分不分，就完事了！

“行了，你們去吧，等下爹來接你們。”

三個小傢伙一溜煙跑走了，強子家離他們所待的路口不過五十米，寧月等他們進了強子家的院子，這才邁上自行車，一腳踩腳蹬子，一腳支地，“媳婦兒，上來，咱們去看看爹。”

許玉梅很是驚訝，都多久沒回過孃家了，還以爲丈夫是真的帶出來遛彎的呢，沒想到是帶回孃家的。

“怎麼想起去看爹了？”

寧月輕笑了一聲：“今兒我回來的晚，是跑去供銷社買了些東西，不趁早給爹送去，我怕老太太發現了再給拿走。”

他今兒回來的是晚，但也是真的去了供銷社，他去的有點晚，正趕上人家盤貨，他就用一些牛乾和一名男營業員拉了拉關係，買了些這個時代的菸酒點心，又從空間拿了些好東西，看老丈人是夠用了。

許家就在隔壁羊團生產大隊，騎自行車十幾分鍾也就到了。

許老頭革命一輩子，卻從來沒佔過國家半分便宜，抗戰勝利國家立後，他就辦了退伍，想陪陪委屈了半輩子的老婆子，甚至一直住在村裡連廠裡分配的房子都沒要，就是爲了讓老婆子住的自在些。

好在，他工作的這些年也攢了不錢，退休前的兩年已經把房子翻修了，紅磚大瓦房六間，廂房門房都有，在整個羊團生產大隊那都是足夠氣派的。

不過，也因爲他只有一個兒，村裡也有不說閒話的：房子再好有什麼用，絕戶了，房子還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兄弟家呢！兩口子過來的時候，難得的，許家院裡還有燈出來。

寧月朝院裡喊了兩聲，裡面很快有了靜。

“搞啥呢，咋這麼晚還過來？”

寧月：“那我走？”

門裡的許老頭：“你走個屁啊，找踹呢是不？”

院門開了，手電筒的照在門口的兩人一車上，許老頭也看清了，自己的閨也跟著過來了，老頭那個氣哦，“肚子都四個月了，你大晚上的帶過來也不怕有點啥事兒，你可真行！”

寧月已經把自行車推進了院裡停好，“那走？”

許老頭：……他那個悶葫蘆婿啥時候變得這麼會噎人了？

許玉梅噗哧一下笑了聲：“爹，我們是給您送好吃的來的，您就別和他鬥了！”

許老頭看著婿從車筐拿出那一看就分量不輕的包，心裡到底是舒服了些，“算他還有點良心，你嫁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大晚上著來給我送吃的呢，可真稀罕。”

以往原主倒也不是沒來過，不過都是李老太分配好的那點的東西，他連自己著添點兒都做不到。

寧月：“誰說我是來給您送吃食的？想得！”

許老頭：……

許老頭一把搶過寧月手裡的黑袋子，“拿來吧你！

老子好不容易見著點回頭錢兒……嘿，這袋子還能裝，這麼沉呢？我可得好好看看這裡都裝了啥？不會是給我拿一堆生紅薯吧？”

“哎，爹您怎麼還搶上了？您想要就說啊，我還能不給你嗎？那老沉的東西，我正不想拎呢！”

許老頭腳一崴，差點兒沒當場摔一個，好在寧月把他扶住了。

“就算高興您老也得小心點啊，再摔個好歹的！”

“去去去，你離老子遠點老子就好好的。”

許玉梅已經先進屋了，從來沒想過，自家男人和他爹會，這樣。

跟冤家似的！

屋裡亮著煤油燈，房間並不太大，但收拾的很乾淨，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也沒啥出奇的擺設，東面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個紅板櫃，上面放著立鏡，洗臉架也在屋裡，背面放著吃飯的方桌及幾把凳子。

許老頭一進屋就讓閨上炕蓋著被子坐著，“剛燒的炕，暖和著呢。”

許玉梅，“我又不冷。”

許老頭已經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了，呵，這婿還捨得，最上面的就是一條煙，四錢一盒呢！

一盒茶葉，鐵盒的，沒牌子，打開蓋子一聞，那香味兒喲，直往鼻子裡鑽，一聞就知道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