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的反應沒他的作快。

    看到他睡隆起來的一塊，急忙扭開臉，惱地說，“我不要跟你說話了，我要去看結果了。”

    他壞壞的，帶著半醒的慵懶，“你慢慢來，你父親藏那麽深，就算給我們知道他的研究方向，也不是那麽容易知道他的目的的——也許費了一番力氣，最後什麽結論都得不到。”

    阮也知道，也許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琢磨不出父親的用意。

    但是還是想繼續嚐試，直覺，這些會和父親的死有關，永遠都不會更改父親是個正直的人這一看法。

    看應緒凜靠在那兒，又有點瞌睡的意思。

    太早了，他那邊才早上五點，他平時可是個睡懶覺的人。

    想起周五的那幾晚，他鬧得太過，第二天早上就起不來。

    那時候被他欺負了一夜，本來氣惱他，可是他耍賴不起來，慣會裝可憐。

    突然想到在哪裏看到過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會覺得他可憐。

    這邊突然沉默，應緒凜頭一點點的，想睡了。

    隻好說，“你再睡會兒……如果，如果有進展，我換個時間聯係你……”

    他掀了掀眼皮，看著，就是不說想他，就是不催他回去。

    他也來勁兒了，就這麽耗著好了，看誰先低頭。

    他說了聲，“好，我睡了，再聯係。”

    ……

    那個周五他也沒回來。

    阮下班就直接回了家。

    刻意繞了個路，沒經過南山那邊。

    這兩天又有點不專心了，老是想起那個人，時好時壞的種種。

    其實知道應緒凜在等低頭，他明明都不忙了，跟他連過幾次視頻，他要麽在家裏，要麽在外麵跑步，唯一一次在辦公室，是坐辦公椅上玩魔方。

    看起來都是閑著的，本不是說的那麽忙碌。

    可是就不提回來，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有點說不上來的脾氣，就這樣吧，有事電話聯係，也沒什麽不一樣。

    他要是不想回來了，不是正合心意，斷了這令煩惱的關係，一了百了。

    中間電話也不想打了，反正這邊一時半刻地，那些零碎的數據，也沒大進展，跟他說不說都沒要。

    隔了幾天，應緒凜那邊突然在白天發視頻給。

    正工作，看到他來電一陣張，急忙回辦公室，關起門來才接。

    不料那頭的人並不是應緒凜，而是紀緗葉。

    在他家裏，坐他的椅子上，出幾分驚奇地說，“哇，原來是姐姐啊，可是為什麽凜哥給你的備注是超市小妹啊？”

    阮莫名，“什麽？”

    紀緗葉也弄不清楚，“凜哥出去跑步了，我看他電腦掛著微信，還想著誰跟他聯係這麽頻繁，我還以為真的是超市送貨的呢。”

    阮不知道他那個備注什麽意思，隻是慶幸他們的聊天可查看的容沒什麽過界的。

    隻是才知道，原來他回M國，是跟紀緗葉一起。

    而紀緗葉可以隨意出他家嗎……

    看了看時間，“可能是小應總備注錯了吧……我這兩天有公事匯報，才聯係的多了點……”

    正想借口忙掛斷，紀緗葉忽然神地說，“對不起哦姐，我才知道，原來你跟我凜哥是那樣的關係……”

    大概是做賊心虛，阮心裏一跳。

    紀緗葉卻一轉，說，“我才知道，原來你是他未來大嫂，你生的孩子是凜哥大哥的……對不起對不起，我還老是開你和泊簡哥的玩笑。”

    阮也沒刻意糾正，說多了更惹人猜測，看紀緗葉穿著很隨意的大T恤，好像睡一樣，也是像在國一樣，住在應緒凜的家裏嗎……

    不想猜了，說去工作就掛了電話。

    ……

    應緒凜跑步回來，看到紀緗葉吃著薯片坐在他電腦前。

    他皺眉，看了眼通話的記錄，不高興地說，“紀緗葉，誰準你擅自我電腦。”

    “我又沒幹什麽，我看你聯係人那有個超市小妹，想買點吃的……”

    應緒凜冷冷的盯著，“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答應老師照顧你，但是是生活層麵的，不是方麵的，紀緗葉，我帶你回來，是讓你去念書，不是讓你在我家裏，做這些沒有邊界的行為刺探我的私生活。”

    紀緗葉討厭他這樣嚴厲冷漠，“層麵你不需要照顧我嗎？我爸那麽早就去世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隻有你能讓我依賴，你讓我當你是親哥，卻不讓我把寄托到你上！你這樣不講道理，你太殘忍！”

    “你最好隻把我當親哥，別摻雜別的。”他過來把電腦關了，看著，“我始終是欠你的，我照顧你一輩子都是應該，但是你自己要清醒，不要有其他念頭。”

    “我憑什麽不能有其他念頭？”紀緗葉衝著摟著他的腰，“凜哥，我們最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們互相陪伴不是很好嗎……”

    應緒凜沉了下臉，推開，“你回學校去，我這幾天也要準備回國。緗葉，別犯傻，別對我投，我不是合適的人。”

    紀緗葉恨恨地盯著他，忽然說，“你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凜哥，你有新歡了是不是？你別否認了，我就是知道！在國的時候你把家讓出來給我住，你住到外麵去，是方便跟那個人幽會！你讓在你上留那些曖昧的印子，你被什麽人迷住了，為什麽你藏得這麽深不敢讓我們知道，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人嗎？”

    他臉暗下來，指著門口，“別讓我重複，回學校去，別再來我麵前瞎晃，我的私事不需要跟你代。現在，立刻，馬上走！”

    紀緗葉恨他冷酷，紅著眼瞪他，扭頭跑了。

    應緒凜拿了手機出來，給阮打了個電話。

    他不知道紀緗葉說什麽了，阮本來就敏脆弱，很容易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胡思想。

    這兩天他們都故意冷著對方，聯絡已經很多了。

    他想跟說會兒話，不料那邊立刻就給拒接了。

    他心裏積這麽久的一些緒，在這一刻忽然發。

    扯了扯領口，手指骨節因用力發出輕響。

    很好，就是不肯低頭的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