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登山回去之後，阮覺到跟應緒凜之間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他好像有些對冷淡了。

    他回去後，好多天沒再，之前他們越界後，他幾乎毫無節製的，像是剛剛嚐到葷腥的貓，每天都抓著不放。

    但是最近好幾天，他都早早睡下了，平時也不太跟聊天說話，他多數時間都呆在書房。

    他公司的麻煩不知道是不是很難弄，他之前還幫忙查資料，但是現在都不用了。

    阮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好像突然間就不太找了，想不出是哪裏做的不好讓他不高興了。

    他最近比較頻繁地去醫院複查，基本都是他的書和司機來接，見醫生方麵，他們比較經驗富。

    阮在打掃的時候忽然想，其實佟心說的不對。

    佟心說，阮融了應緒凜的生活，其實是並沒有的。

    融的隻是看護這個份，跟應緒凜的關係僅限在這個房子裏，去任何其他有他人的地方，他就不太會讓跟著了。

    晚些時候應緒凜複查回來了，他的臉不是太好，回來之後就進臥室去了，沒跟說一句話。

    阮看他的樣子，怕是複查結果不太好，心裏也不好，怎麽會這樣頑固，現在醫學進，他又經濟條件那麽好，應該會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怎麽會拖拖拉拉這麽久都不見好起來呢……

    去廚房弄些合他胃口的晚餐，正弄著，電話響。

    拿起來，是佟心打來的。

    問應緒凜的近況，阮遊戲歎地說，“他今天去複查了，回來的時候心不是很好，可能況不太好，我待會兒再問問他——放心，我會留意他的狀況的。”

    剛放下電話，忽然覺到什麽，一回頭，竟然看到應緒凜不知何時，就站在了廚房門口，抱著手臂，看著的方向。

    嚇了一跳，走過來，“你了嗎？晚飯就好了。”

    應緒凜神有一些古怪，低頭看著，“今晚上你還按時下班吧，不用一直忙了。”

    定在那裏，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很是隨意，去冰箱拿了罐啤酒，轉就出去了。

    阮見他打開涼啤酒就要喝，急忙追出去製止，“不能喝冰的……”

    應緒凜微微側眸，神態很是不善，笑意冷冷地問，“為什麽不能喝？”

    “你腸胃不好，你當心……”

    他本不等說完，仰頭就喝了一大口，啤酒微苦的味道立刻散發出來，他搖晃著罐子，朝很是得意地說，“我想喝就喝。”

    阮這時才確信了，他是在對不滿。

    他剛才讓按時下班的意思，也很明確了，他不讓住在這裏了，要回自己的家去。

    阮不是要賴著他，隻是覺得，他是不是因為眼睛複查不好而緒消極，又是憋著隻能朝發泄。

    還是擔心他居多。

    出去找他，他進了書房去打電話。

    他在裏麵跟人吵架，一邊翻著桌上的文件，一邊暴躁地說，“誰泄的？合約隻有你跟我看過，你說你不可能，那難道是我了？”

    阮見他在談公事，轉往外走。

    剛要關門，應緒凜忽然住，“你站那——我桌上原先放了幾個文件夾，你過？”

    阮很久沒見過他這樣疾言厲，“我……我早上過來桌子，整理了一下……”

    應緒凜目出幾分銳利，幾乎是嗬斥著，“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進我的書房嗎？你聽不見還是聽不懂？”

    他電話那頭還沒掛斷，這樣劈頭蓋臉地嗬斥，阮臉上終是掛不住，扭頭跑了出去。

    晚飯時候，應緒凜也沒有出來吃。

    阮看了下時間，將飯菜放起來，收拾完就將自己的東西拿著，下班離開了。

    走到外麵，借著夜才終於有了一淚意。

    他心不好都可以包容，但是不了他這樣冷漠的對待。

    以為他們是人，但是他的姿態打碎了的想象，並不是那樣，他對的投遠遠不及，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投。

    這樣輕易地將推開，顯而易見的，他並沒有很認真。

    阮回家的這一晚，失眠徹夜。

    有一些習慣真的要不得，跟應緒凜在一起那麽短的時間，就習慣了他的存在，太容易迷失自己了。

    ……

    而另一邊的應緒凜，那一晚也是沒有睡著。

    他枕在枕頭上，一點睡意也沒有。

    翻來覆去的，心焦躁。

    他手頭有一份重要的合同被泄了，就像在電話裏說的，合約他隻給副總看過。

    隻有他跟副總看過的東西，泄出去了，副總平時做事謹慎穩妥，應緒凜自己也不可能外泄，唯一可能的，就是有第三個人接到了這份合同。

    而最有可能的，也不過就是能隨意進出他書房的看護。

    他講過不要過來，偏偏要來，能說明什麽？

    還有那天在廚房，在打電話，跟人說他的況，說會留意他。

    留意他什麽？

    從家裏發現一個多出來的攝像頭開始，懷疑的種子就種下了。

    他心煩的很，比起糾結到底是不是別有用心而來，更讓他煩的是自己的心態。

    他發覺自己太依賴，他已經在過分周到的照顧下，快要了個不能獨立自主生活的廢了。

    他以前不討厭這樣的依賴，但是現在討厭了。

    他故意不理，故意把支開，不讓在家裏過夜，是察覺到的，有委屈。

    可是誰知道他心裏多氣惱，他想把這種過度依賴剝離開一些，可偏偏他因為這種剝離分外難，而且他心裏的難遠遠大於。

    他告訴自己沉住氣，忍一忍，要是真的別有用心，自己就不了暴真麵目的。

    他覺得荒唐，這種事，他想邊人查一下，都覺得無從開口。

    他放在邊，關係如此親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個騙子，他想想都覺得這一切可笑。

    他著自己平心靜氣，在兩個人的關係裏保持住冷靜，他要看著，到底是誰先失去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