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人像言理這樣,在自己家中,在丈夫懷裏,反倒睡得不踏實。
借著去洗手間,從他懷裏掙了出來,再回來躺下,睡到了床那側去。
應肇行還沒睡,手臂又勾上的腰,將人拖過來,膛著的背,鼻尖在耳後。
他合著眼,長指在腰腹間隨意地,說,“是不是胖了點。”
言理掐了下他的手背,嗔怒,“才沒有。”
他低低笑了起來,腔震傳遞過來,他手臂勾著,像是困著。
夫妻倆很久都沒有這樣溫存過了,他這一兩年特別忙,事業開疆擴土,他有一半的時間在出差,另外一半在本地的時間,也要參加各種應酬。
剩下的私人時間本就不多,還要分出來一些,給他的紅知己。
言理覺得他們倆就像是那首歌,悉的陌生人。
結婚六年,好像很長,但其實真正相的時間不多。
到其實他們都不算真正了解對方。
有些倦意了,應肇行手指梳理了下的頭發,問,“新公司適應得怎麽樣?”
眼皮打架,他在後麵說,“有哪裏不合手的,跟我說,年底的那部戲涉及很多方麵的利益,你理的時候要費些心。”
言理睡意散了幾分,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嗓音懶懶的,“我今天跟辛副總有些意見分歧,我是不是不應該把派到外地去?”
應肇行淡聲,“公司給你,你當然有權力做任何決定,但是你剛來,凡事都不急,還是應該先以了解公司況為主。”
言理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辛然這是找靠山了。
八是欣然找了冼佳月,冼佳月又跟應肇行吹了耳邊風。
應肇行肯回來這一趟,也是因為這件事了。
真難為他了……
睜著眼,看著窗簾,看著窗外,看著這個豪華的臥室,人放空了起來。
應肇行聽不見回應,又靠近了幾分,著的耳朵問,“媽給拿的補品,吃了沒有。”
言理回過神,“嗯……”
應肇行的頭發,“別有力,隻是給你調理的,之前……”
他停住,沒再說下去。
言理卻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之前那次小產,元氣大傷,醫生當時說很難再懷孕了。
用的詞比較謹慎,說的是比較困難,但是言放私下裏找了很多醫生,看了的檢查報告,得到的結果都是不樂觀的,有不醫生明確地說,懷孕的機會渺茫。
但是這幾年心地調理,心態也轉變了許多,複查的時候,醫生說狀況不錯,應該有正常孕的機會。
但是可惜,再沒有了,跟應肇行之間,似乎就隻有那一個孩子的緣分。
沒了,就不會再有了。
不然怎麽沒有大問題了,他也能跟別的人有,偏偏跟他不行了。
不小心提到這個話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徹底沉默下來。
言理困了,合著眼睡覺。
這件事折磨的日子不短,有很久都耿耿於懷,像刺紮進心裏。
但後來時間久了,自己也慢慢想開了,男人會變心,孩子求不來,那就過自己的瀟灑日子。
這幾年從應肇行那得到的錢,珠寶,不產,也有不了,在公司裏也有不機會,賺來的錢,都想法子讓言放給理幹淨了。
想帶走沒有任何阻礙,有些是誰都查不到的。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放棄應太太這個份,是帶走這些還不夠。
並不會再為了這段千瘡百孔的婚姻而難過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心格外的鬆弛,睡眠很好。
沉夢境的時候,依稀覺到,應肇行似乎靠過來,手握住的手。
他挲著的指尖,倒像是帶著幾分眷似的。
言理沒空和猜測,沉沉睡了。
——
第二天起得遲,下樓的時候,應肇行先走了。
家裏的阿姨煮了早餐,端了一碗補湯過來,“太太,蟲草魚膠海參湯,喝一點,養益的。”
又補充了句,“應先生囑咐我,老夫人拿的藥材要常燉給你吃——應先生真心疼你的。”
言理笑了下,坐下來吃飯,喝了一碗湯,是很舒服,看了眼阿姨,“剩下的幫我裝到保溫壺裏,我帶去公司喝。”
阿姨馬上照做。
言理拿著保溫壺開車去了公司,路上給言放打電話,“哥,中午過來找我一起吃飯,有好東西給你。”
“你有好東西還能想起我?”言放嗤了聲,“我就是你的工人。”
言理笑著,“我家阿姨燉了蟲草海參湯,補腎強,養潤燥。好東西,特地帶給你。”
“切,我好著呢,我不需要,你自己喝。”
“哥,別強,這個可以治療,痿什麽的。”
“我你!”
兄妹倆在電話裏嘻嘻哈哈的鬥,很快言理就到了公司。
今天心仍然不錯,穿一套霧霾藍的西裝套裝,腰線收得婀娜,長勾勒出筆直長,長發挽起,幹練嫵,大氣明豔。
到了辦公室,看見辛然站在那裏吩咐員工做事,看起來是不打算出差了,瞥向言理,出示威的神態。
言理走過去,朝燦然一笑,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點影響都沒有到。
辛然盯著,心裏不屑,裝什麽裝,難死了吧,自己的老公完全向著別人,沒本事的,誰自己管不住男人。
……
中午言理跟言放吃飯。
給他拿了湯,言放瞥一眼,翻著白眼幹了一碗。
言放放下碗,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拿給那小子的,那小子回鄉下看他去了,他跟我請了假,這個月到月底都不會回來了。”
“反正排卵期也過了,他在不在的無所謂。”言理拖著腮,看了眼窗外行匆匆的行人,落在睫上麵,眉眼很漂亮,在豔麗和純真之間,別有一番味道。
言理眨眨眼,對言放說,“哥,幫我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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