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沈雨嫣起了個大早,在醫院附近的飯館買了些清淡的飯菜,去看林歸帆。
將幾盤菜從食盒里取出來,擺在床上的小桌板上,又從保溫盒里舀了碗粥,端到他面前。
林歸帆微笑著,一點點喝粥。
沈雨嫣看著他仍舊蒼白的臉,輕聲,“謝謝你,林總,昨天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昨晚等待檢查結果的時候,已經絕到平靜,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好像一個被溺在水里的人,已經因為缺氧放棄掙扎,卻突然被人從水里救起來,那種劫后余生的覺,令激萬分。
林歸帆放下粥,眼中笑意溫。
“沒關系,雨嫣,你不用謝。嘶……”
他臉上忽然顯出痛苦之,想來是傷口又疼了。
沈雨嫣連忙接過他手里的碗,從洗手間里取來一塊巾,親手去他額角沁出的汗水。
林歸帆逞強地對笑,看得心里一陣陣發酸。
“洪齊盛把你打得這麼重,等到警方傳喚我提供證詞的時候,我一定狠狠控訴他,讓他多坐幾年牢。”
林歸帆咳嗽幾聲,眼中有些遲疑,“雨嫣,不用了。洪齊盛已經死了。”
沈雨嫣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死了?”
林歸帆點頭,“死了,自殺,就在前兩天。”
沈雨嫣后背一陣陣發寒,眼中驚疑不定,神恍惚。
怎麼這麼突然,說死就死?
按照洪齊盛的這個犯罪程度,最多判個十幾年、二十幾年有期徒刑,本用不著畏罪自殺吧?
難道是將自由看得比命還重要?或者是因為家庭變故,遭不住這個打擊?
林歸帆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將的神識召喚回來。
“別擔心,不過是什麼原因,總之不關你的事。”
沈雨嫣點點頭。
確實,沒必要為這個人胡思想,警察自會調查。
端起粥碗,遞到林歸帆眼前。
對方出手,卻是抓住手腕,眼中一片。
一驚,立馬回去,將碗放在桌上,眼神看向別,“林總,你自己來。”
林歸帆那只手停在空中,失落地一笑,“抱歉,我是想安你。我還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更進一步了。”
沈雨嫣站起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將抱抱挎在肩上,“林總,抱歉,我還約了人,下次再來看你。”
轉一瞬間,暗暗吐出一口氣,邁向門邊。
林歸帆看著的背影,眼睛瞇了瞇。
這個人,還真的是油鹽不進……
沈雨嫣出了醫院,打了輛車去了醉香樓酒店。
昨晚顧寒舟剛離開不久,秦書就給打來電話,約第二天在這里聊親曦瑤被扎針的事。
推來包廂門,秦書已經等在里面半天。
今天的他穿著休閑服,沒了那生人勿近的英律師范兒,更像是一個青春的男大學生,朝氣蓬,有親和力。
“秦書,你侄怎麼樣了?”
從昨天到今天,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孩子的生命安全。
那樣小的嬰兒,被一繡花針扎腹部,這種疼痛,恐怕是一個年人都無法忍。
秦書提起桌上的茶壺,取出倒扣的茶杯,先用熱茶涮了杯子一遍,再重新倒上熱茶,推到沈雨嫣面前。
“先喝水。我侄沒事,醫生說了,就是和打預防針一樣的程度,也沒扎到臟。”
沈雨嫣這才放心下來,將那杯茶水灌進干涸的嚨。
“那你們調查得怎麼樣了?找到傷害孩子的人了嗎?”
服務員進來,端著一鍋排骨藕湯放到桌上,秦書拿過沈雨嫣面前的碗,一邊舀湯,不疾不徐道:“目前還沒個結果,現在我爸媽把當時在場的服務員、司儀、場務,都找來盤問,一個個排查。”
接過他遞來的湯,“為什麼只找這些人?那些賓客呢?”
秦書面一僵,“那些人,非富即貴的,又都是人,想來不會做這種事。”
沈雨嫣一怔。
嗯。
那些權貴名流,很自然地被秦家排除出嫌疑人的隊伍,連查都不查,而那些無權無勢的——以及這個顧家假千金,就活該了被懷疑的對象。
“先別說這個了,不管怎樣,雨嫣,我相信你的為人,肯定不是你干的。”
沈雨嫣對他微笑一下。
“快喝吧,湯冷了就不好喝了。”
聞言,舀了一勺排骨藕湯口,濃郁的排骨和蓮藕熬制的味道,彌散在齒間,渾都暖起來,連著剛在在外面帶來的一點寒意,都消失不見。
“好喝嗎?柴不柴?藕煮了嗎?”
秦書眼里亮晶晶的,似乎特別期待沈雨嫣的反應。
點頭,“好喝,很松,蓮藕也糯。”
秦書笑得燦爛,像是中獎一樣,“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這道菜。”
沈雨嫣咬下一口,愣住,“你怎麼知道?”
秦書笑意一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當年追你那會兒,我問過你室友,說你就吃這個。”
沈雨嫣看著他,眼眸了,似乎察覺到秦書藏不住的誼。
放下碗,言又止,“秦書,我……”
對方一擺手,豪萬丈,“誒,別講麻的話。我早就放下了,現在對你,是同學,別瞎想。”
看著男人顴骨迅速染上的紅意,沉默半晌。
“好。”
秦書松了口氣,立馬轉移話題,“曦瑤扎針這事兒,你有懷疑的人嗎?”
畢竟當天,和孩子接過的,就只有白薇蕊和是沈雨嫣,只能從這兩人上找到蛛馬跡。
沈雨嫣了,想說杜若云。
但是,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和杜若云有過節,這樣的懷疑,確實如顧寒舟說的,缺乏證據。
“沒有。”
秦書沉思著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
“你那個新嫂子,是不是和你哥關系不怎麼樣?”
心口一跳,“怎麼了?”
只要是一提到顧寒舟和杜若云的事,就忍不住過分關心,也覺得自己沒出息,但是,想要完全不在意,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那天你哥帶你走后,他不是又回來了嗎?我看到他拉著你嫂子上車,好像揪住手腕,是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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