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薛宸和婁慶雲住的是滄瀾苑，衛國公和公主住的是擎蒼院，老太君住的是松鶴院，基本上這三地方就是衛國公府的中心地帶，二房住在東南角的，三房在主院的右側方，四房則在西南角，國公府的占地比較廣闊，絕對是京城第一的府邸，婁戰是大哥，軍功赫赫，承襲的是衛國公的爵位，另外上還兼兵部和軍部的職務，在武中算是第一人。二老爺婁遠，是兵部尚書，三老爺婁海正卻是文出，丁酉年考中的進士，之後便做了庶起士，在六部觀政，如今已經升做禮部左侍郎，四老爺婁海威倒是不靠文不靠武，在詹事府任職。

婁戰娶得是公主，因此邊並沒有妾侍，大房也就沒有姨娘，二老爺婁遠娶得韓氏為正妻，有兩個妾侍，丁姨娘和姨娘，三老爺婁海正有三個記了名的，不過這些據說都是三夫人余氏給他張羅的邊人，四老爺婁海威倒是邊只有一個包氏做正妻，十幾年如一日。

薛宸每天早晨辰時起，伺候婁慶雲用過早飯，三刻左右便去擎蒼院給公主請安。平心而論，公主的確不是一個兇惡的婆母，甚至很溫，對待薛宸就跟對待自己兒似的，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全都想著給薛宸送一份過來，生活中更是對關心的無微不至，廚房裡做了什麼好東西，也總想著給薛宸送過來。

不過幾日的功夫，薛宸對這個婆母倒是打從心底裡喜歡起來了，儘管的脾有些頭疼，但是就母親和妻子這兩個角上，絕對是做的夠好的了。

這日薛宸去擎蒼院請安，經過翠竹林時，聽見那假山後頭傳來一聲焦急的聲音：

「不不不，表哥你別靠過來，男授不親。」

「唉，我說表妹，你這就見外了，咱們是兄妹，哪裡就有什麼授不親的說法呀，哥哥這便過去，你別走啊。」一段流裡流氣的聲音隨即響起。

先前那聲聽聲音似乎寒姐兒，薛宸看了一眼蘇苑，蘇苑想了想後，便在薛宸耳旁說了幾句話，薛宸便提著擺調轉方向，走過了那左邊的垂花拱門，踏上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果真瞧見了一個男子正提著擺，往那拱橋上走，而拱橋那頭，寒姐兒和的婢，正頭也不回的從那頭的垂花拱門跑了出去，那男子站在橋上，對著寒姐兒兔子般逃走的背影笑道：「哎，表妹，你跑什麼呀！我又不吃了你！哈哈哈哈。」

姿態孟浪之極，言語輕薄，用詞濫，十七八歲的向學年紀卻生的尖猴腮，滿目油，看著就人生厭。

又對著寒姐兒離開的方向咂了幾下，意猶未盡似的哼哼唱唱走下了橋，完全就是一副街面上的地混混般的模樣，就差腦袋後頭一把扇子裝流氣了，蘇苑告訴，這是陶氏的兒子柴榮。

柴榮走下了橋，就瞧見橋下站著一個扶風弱柳，貌若西施的人兒，這模樣段，可比婁映寒那模樣鮮亮多了，見薛宸穿著一華服，梳著婦人髮髻，倒也不敢貿然是上前調戲，不過那雙招子可不太老實。

薛宸沉著氣，對他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後院中出沒？」

先前蘇苑已經告訴，說今日陶氏來府中找長公主許久，這柴榮定是跟著陶氏進的府，薛宸是故意這麼問的。

那柴榮是個胚子，見薛宸長得漂亮，說話聲音又溫溫的，想著不管是誰，說兩句話兒逗逗總不會出什麼事，上前就笑道：

「我是何人？小人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哥哥我再告訴你我是誰。」

薛宸冷笑一聲，大聲喝道：「來人。」

蘇苑知道這園子大，生怕值守的聽不見，於是又跟著薛宸後頭喊了一聲：「來人吶，管園子的是誰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不遠跑來了四個人，為首的是個婆子，昨日倒是聽報過一回家門，說是宋勇家的，旁跟著另一個胖乎乎的婆子，似乎孫柏家的，後還跟著的是兩個園丁。

宋勇家的見了薛宸立刻上前行禮：「參見夫人。」

薛宸不和廢話，指著柴榮問道：「他是誰啊？這是後院，如何會有外男出沒？」

宋勇家的看了看柴榮，上前給薛宸介紹道：「哦，夫人有所不知，這位是柴公子，公主的姨侄兒，不是什麼外人。」

柴榮沒想到這滴滴的人竟然就是前些日子剛進門的世子夫人，想起世子宋安堂那副厲害樣子，柴榮也失了想調戲人的心，對薛宸拱了拱手，然後就想離開，卻聽薛宸冷冷說道：

「什麼柴公子？他是哪位公主生的，如何就了公主姨侄兒，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宋勇家的卻是不敢作為，為難的站在那裡，孫柏家的想上前聽令，卻被宋勇家的拉住了，推到後頭去，後的兩個園丁見狀也是面面相覷，不敢手，薛宸冷聲問道：

「怎麼，我說的話不好使，你們欺我剛進門不是？」

宋勇家的立刻上前搖手，說道：「不不不，哪兒敢啊，只不過，這柴公子真是公主的姨侄兒，算是這院裡的半個主子，我們是奴才，哪裡就能夠拿下主子了，夫人莫要我們為難。」

薛宸盯著看了會兒，然後對蘇苑說道：「去把管家喊過來，我今兒倒要問問，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在自家後院要拿個人，居然都拿不住。」

蘇苑領命而去，宋勇家的見薛宸實在不懂事，心中也是無語，以為夫人是剛進門想擺擺威風架子，不說道：

「瞧夫人說的，這多大點事兒啊，還需勞煩管家過來，這原本也沒什麼事兒，夫人若是真要挑起什麼來，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抬頭不見低頭見。」

薛宸聽說著話，乾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宋勇家的有心給柴榮個面子，繼續上前打圓場道：

「這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柴公子與夫人怎麼說也是親戚，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夫人何必將這事兒鬧大呢，我看不如就此算了。」

蘇苑將管家劉寶喊了過來，半百的老頭，跑兩步就氣吁吁了，來到薛宸面前行了禮，薛宸不拐彎子，指了指宋勇家的直接說道：

「這是誰安排進的府，把打發出去吧，在這院子裡，我還真就不信我差不人，你不做，自然有人做。」隨手一指孫柏家的，說道：「宋勇家的打發出去，你頂的職，能做嗎？」

孫柏家的看著薛宸愣了愣，然後立馬跪下行禮，魯聲說道：「能，奴婢能做！」

宋勇家的拿的是一等僕婦的工錢，足足兩百錢，是的兩倍有餘，沒機會也就罷了，有機會誰不上誰是棒槌。

宋勇家的見薛宸說的這麼兒戲，以為是拿自己尋開心，管家劉寶也覺得夫人太隨意，有心幫宋勇家的說兩句：「哎喲，瞧這事兒辦的，宋勇家的也不是不聽夫人吩咐，只是這不是況特殊嘛，柴公子也不是外人，夫人若是揪著這一點不放，那回頭公主那兒咱們也不好代不是。更何況，府中人事任免，總要有公主點頭才，咱們就別私下給公主添了，回頭鬧上去，誰都不好看。」

宋勇家的也跟著說道：「就是就是，奴婢給夫人賠罪，夫人您是大家小姐出，這府中事宜出嫁前總歸學過這些吧，可不能兒戲呀。」

薛宸冷聲一哼，說道：「說完了嗎？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說我兒戲不兒戲？好，我今日就讓你們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權利罷免你。」

轉對孫柏家的說道：「把柴榮帶上，咱們一同去公主面前問問這事兒到底該怎麼辦。」

說著便轉，孫柏家的知道這是個機遇，更何況先前已經跟夫人表了態，若是不能將宋勇家的給搞下臺，那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呀，當即來了神，對後那兩個園丁使了個眼，三人就將柴榮牢牢的給控制住，跟著薛宸往擎蒼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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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正和公主共坐一席，吃著早點，說著話：「這事兒就拜託給你了，你侄兒今年都十七了，是該給他找個伴兒了，這子家世要好，知書達理，兒嘛，就三品以上好了，包括三品的也，最好是嫡長，母親家族也厲害些的。」

公主有些為難的看著陶氏，想說這事兒也難辦，畢竟這是求姻緣，又不是下旨配婚，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不是，可瞧著這老姐姐一臉信任的樣子，公主就有些說不出口，只好讓多吃點。

兩人這半碗粥還沒喝完，外頭就傳來說夫人來請安了，公主連忙起，想親自迎上去，卻被陶氏拉住，說道：

「公主這是做什麼，這天下哪有婆母去迎兒媳的道理，只有坐著等過來跪拜上茶的。」

便不讓公主出去，公主有些急，抻著腦袋往外探了探，就見薛宸不是一個人來的，後跟了一長溜的人，陶氏瞧見那一溜人中，還有兒子，兩手臂被倆園丁架著，一看就是尋事來的，也不知這小子是怎麼得罪了這府的夫人，陶氏眼珠子一轉，惡人先告狀的撲了出去，指天罵地的說道：

「哎喲，哪個缺心肝的竟然把你給綁了？放開放開，不知道他是誰啊？他可是你們公主的侄兒，親侄兒！誰拿他的，待會兒我都要你們好看！」

薛宸冷冷瞥了一眼，就跟看個唱戲的似的，對孫柏家的使了個眼，就從陶氏邊而過，說道：「架開這潑婦，看著心煩！」

孫柏家的如今已經薛宸拴在一繩子上了，心裡頭犯怵極了，畢竟也沒想到事真的會鬧到公主面前來，可如今騎虎難下，本就不容反悔，只能埋頭向前衝去。

一個人擋開了陶氏，讓薛宸進了屋，並且仗著自己膀大腰圓，就堵著門，不讓陶氏再進去，薛宸來到公主面前給行了禮，公主不問道：

「這是怎麼了？榮哥兒哪裡得罪了你？」

薛宸還沒說話，陶氏就跟著嚷嚷起來：「你個翅膀還沒長全的小丫頭片子，怎麼，剛嫁進來就想給老娘擺威風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到底是個有爹生，沒娘教的，沒王法的東西。」

薛宸上前，讓孫柏家的讓開，陶氏就想衝進來，薛宸給了一掌，響亮又震撼，直把陶氏的一張臉都給打的偏了過去。

然後便不理這潑婦，轉而對公主說道：「母親，兒媳先前要來給母親請安，正好遇上這個外男，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柴夫人的公子，並不沾著親，這外男如何能在院行走？母親覺得我說的是也不是？」

公主有些迷糊，想了想後，才點點頭，說道：「自，自然是的，後院眷居多，外男如何能隨意行走呢。」

薛宸點頭，繼續說道：「母親說是，我便放心了。那我命人將這外男擒住送出去，母親覺得可有錯？」

公主這回聽分明了，連忙搖頭：「自是沒錯。」

「也許柴夫人家裡，容許外男進家的後院與家小姐們玩耍，但是咱們府上畢竟不同，兒媳這麼做也是為了府中眷的安全考慮，母親覺得可有錯？」

薛宸一連三個問題，將公主給問懵了，可聽所言，公主卻也覺得有理有據，沒有能夠反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