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送婁映煙和陳肅出城的路上，薛宸問婁慶雲：「當初煙姐兒為什麼會嫁給汝南王？」按照公主這個的格，為了婁映寒，破例找了個書香門第的婿，可對大兒卻任由搞政治聯姻。

婁慶雲看了一眼外面，說道：「你也看出來他們相的並不好了？」放下車簾，婁慶雲才嘆了口氣後，說道：「他們的婚事是老國公做主的，老國公和老汝南王是生死之，早年就定下了讓兩人的長孫和長孫締結連理，當初陳肅竭力反對過來著，只是拗不過老汝南王押著他來提親。」

薛宸點點頭，想著果然也只有這種指腹為婚的可能了，不過，令沒有想到的是，婁映煙和陳肅之間還有那麼一段往事，婁慶雲告訴，當初陳肅被老汝南王押著來提親的時候，其實是有一個相的人的，可是他的人份低微，本進不了汝南王府做王妃，老汝南王就騙了陳肅，暗地裡將那個子置掉了，然後才押著陳肅來京城，婁家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只是婚後陳肅一直對煙姐兒很冷漠，煙姐兒回婁家哭訴，婁慶雲才派人去汝南查了一番，這才知道。

後來婁慶雲親自去了汝南和陳肅談了兩天兩夜，讓陳肅稍稍解開了點心房，對煙姐兒才稍微好了些，但儘管如此，他們倆之間卻依舊有著深深的隔閡，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全化解的。

到了城外的十里亭，陳肅才停下了馬車走下來，去到公主和婁映煙所在的馬車說道：「岳母，你們就送到這裡吧，無須再往前了，今年過年我還會帶著煙姐兒回京城來的。」

婁映煙掀開了車簾，扶著陳肅的手下車，和陳肅一起對公主跪地行了告別禮，公主眼睛紅紅的，很是不捨，卻也沒有辦法，叮囑他們過年一定要回來，陳肅點頭答應了。

婁慶雲和薛宸走上前去，陳肅和婁慶雲互擊了下手，又對薛宸點頭至禮：「大哥大嫂也回去吧。」

薛宸和婁映煙的手握在一起，覺到煙姐兒的手有些寒涼，小聲叮囑道：「照顧好自己。」

婁映煙看著這個年紀雖小，但是做事極其穩妥的大嫂，抬眼看了看陳肅，點點頭，回道：「我知道。他現在對我好的，大嫂有空就多陪陪母親，太多愁善，遇到事容易想不通。」

薛宸自然答應：「放心吧。你有什麼事就傳信回來。」

陳肅和婁慶雲都站在一邊等著姑嫂兩個告別，婁映煙最後又看了一眼坐在馬車裡，沒有出來的長公主，終於還是忍著不捨，轉頭和陳肅並肩上了前頭的馬車。

看著婁映煙離開的背影，薛宸只覺得這個姑娘真是前所未有的堅強，雖然沒有什麼脾氣，可是這份堅強卻是很多子都學不來的，試問如果汝南王的事發生在上，嫁過去才發現自己是不歡迎的，那麼會如何對應？能不能做到像婁映煙那般顧全大局？而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婁映煙和的況不一樣，從小是沒有人疼的，所以從小就學會了堅強，可婁映煙在出嫁前，憑著婁家嫡長的份，自然是被人重視又慣的，這樣的去了那陌生的，不算好的環境中去，竟然也能就這樣撐了下來，既然和陳肅的婚姻無法解除，那麼這一生兩人都要捆綁在一起了，若是沒有，這樣的一生將多麼枯燥乏味啊。

「在想什麼？」婁慶雲見薛宸送了婁映煙他們之後，回程馬車上一直悶悶不樂，便問道。

薛宸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婁慶雲看著，忽然俯下頭近薛宸的耳朵，說了一句話，薛宸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良久後，才問道：

「真的嗎？煙姐兒懷上了？」

婁慶雲點點頭：「自己都不知道，陳肅私下派大夫診斷過，剛一個月。所以我想陳肅對煙姐兒未必就完全沒有，如若不是，他又怎麼會比煙姐兒還快發覺這件事呢？」

如果他真的如他表現出來那般不在乎煙姐兒，的確不可能比煙姐兒還早知道有孕的事，並且將之告訴了婁慶雲，足以證明他對這一胎還是很重視的。

薛宸突然直起了子，有些憂心的說道：「唉，人懷孕頭三個月，坐胎不穩，你既然知道了，怎麼也不把煙姐兒留在京裡過些時日，哪怕等三個月之後再讓他們走啊。」

婁慶雲見張，不安道：「你放心吧，陳肅會照顧好的，他們那馬車比床都舒服，哪裡就會顛到煙姐兒呀！這麼大的事，總要把煙姐兒帶回去，將喜訊告訴老太妃知道吧，老太妃盼這頭孫可盼了有些年頭了，再說了，陳肅是汝南王，長久不在汝南城中的話，會出子的。」

薛宸也知道陳肅的份特殊，封疆之王的確不能像普通人那樣隨意走，煙姐兒和陳肅親也快五六年了，至今才懷孩子，汝南老太妃一定等急了，自然是希兒媳這胎能夠在汝南王府裡將養才是。

婁慶雲見稍稍釋懷了些，才又將摟懷中，薛宸心中百集，藉著這個靜謐的環境，對婁慶雲低聲說道：

「你說，咱們倆也兩年了，我怎麼就懷不上呢？」

婁慶雲低頭看了一眼，笑道：「這事兒哪能急呀，孩子都是老天賞的。」

薛宸心裡卻有些擔心，一般康健的男，只要不是像陳肅和煙姐兒有隔閡，關係不太好的，一般都是幾個月，最多一年，也就懷上了，可是和婁慶雲都親足足兩年了，的肚子卻依舊沒什麼反應，讓不懷疑，是不是因為重新回到從前，逆了天命，按照天道來說，和婁慶雲已經不是這個世上的人了，所以，兩人是不是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胡思想間，送人的車隊回到了衛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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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月之後，陳肅從汝南給京城寄了封信，說他們二十八那天平安抵達汝南城，然後在信中，告知了煙姐兒懷孕的事，老太君和公主都高興極了，當即就讓府裡準備產婦用的東西，還有一些珍貴藥材，準備好了兩車，派人送去汝南。

五月底的時候，薛繡和元卿的矛盾進一步激化了，說是楚家派人到薛家門上鬧騰，元家不僅不阻止，居然還替楚家說話，趙氏親自上門來請薛宸一同去元家探薛繡。

去了元家之後，元卿雖出來見了見趙氏，但神和態度都有不對，行過禮之後，就回了書房，不踏薛繡的主院一步。

兩人趕到薛繡的院子裡，看見薛繡正好端端的給花澆水呢，看見們來，薛繡便放下水壺，迎了上來，臉並不見不好，與元卿形鮮明對比。

三人坐在院子裡的亭臺裡，薛繡命丫鬟給上了茶點，都退下之後，趙氏才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楚家說你害死了他家的孩子，這，這，這事從何說起呀，真是冤枉死了，你從小連殺都不敢看，怎麼可能殺他們楚家的孩子呢。」

薛繡冷笑一聲，說道：「嚴格說來，是我殺的。」

趙氏徹底傻眼，薛繡這才解釋道：「楚姨娘私下停了藥，懷上了這麼個孽種，我是正室，置了這胎有什麼問題？」

薛宸和趙氏這才知道事的原委，楚姨娘既然是姨娘，那在得到主母允許之前，的確不能懷孕，可楚姨娘仗著元卿善良好說話，就私下停了避子湯，的懷上了孩子，直到兩個月沒來月信，被薛繡發覺了，才又給灌了一劑打胎的，將楚姨娘腹中兩個多月大的孩子打掉了。

楚姨娘日日留著元卿哭訴，元卿甚是痛子，他雖然聽說楚姨娘懷孕也很震驚，可是畢竟那是自己的骨，並不想就這麼沒了，只想著和薛繡商量，等孩子生下來，寄在薛繡的名下，當做嫡子養，他想的很好，奈何薛繡不配合，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沒幾天，就在元卿不在家的時候，命人去灌了楚姨娘打胎藥，元卿回來發現孩子沒了，楚姨娘虛弱又可憐，當即就和薛繡鬧翻了。

知道前因後果之後，趙氏一時也沒了主意，自己兒壞了人家子嗣也是確實，楚家鬧上薛家的門也是沒有道理的，一時六神無主，對薛繡埋怨道：

「哎呀，你這孩子，怎會這樣衝呢？那畢竟是一條命啊，你，你就這麼……唉……」

趙氏站起來在亭子裡踱步，焦急的不得了，薛繡倒是一派淡定，說道：「娘您是想說我心狠手辣嗎？我倒不覺得，這事兒若是姑息了，將來所有的姨娘都效仿為之，我這個主母還如何坐穩？」

趙氏又來到面前，說道：「你，哎呀，這事兒和其他事不同，畢竟是元家孩子呀。這事兒你婆母怎麼說？」

趙氏剛問出這問題，就聽見院子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丫鬟來報，說是元夫人聽說親家母來了，便親自過來相見。趙氏一聽，趕忙出了亭子迎出去，不一會兒，兩人就一同進了院子，薛宸到薛繡的子明顯僵住了，便知這件事上，元夫人是什麼態度了，自然也是心疼元家子孫的，對薛繡這個做法，必定是不贊的。

握住了薛繡的手，薛宸無聲的給安，薛繡看了一眼薛宸，眼中的酸楚再也忍不住流瀉出來，薛宸見了是真心疼，曾經那個為了義無反顧的子，原以為如願以償，可沒想到婚姻才是讓的枯萎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