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元夫人和趙氏來到亭子裡，趙氏請元夫人先坐，似乎有一點討好，心虛的樣子，元夫人也不客氣，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將趙氏的討好盡數收下，然後和薛宸互相點了點頭，算是至禮，這麼幾個作下來，居然連一眼都沒有放到繡姐兒上，就連繡姐兒給行禮也沒有多餘的目，只揮了揮手讓繡姐兒起來，可見元夫人對繡姐兒這件事的理態度了。

「親家夫人，我原以為你們薛家書香門第，子定是賢良淑德之輩，可沒想到，你竟生了這樣一個心狠的兒出來，竟目中無人到，不將別人當做人看待，是害怕什麼？所以才私下置了，竟然連一聲都不和我們說，還真是大家小姐，哼。」

元夫人的一聲『哼』，讓趙氏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元夫人見趙氏不言不語，似乎覺趙氏認錯的態度不錯，於是又接著說道：

「這樣的媳婦我真是不敢恭維，今日可以私下置了我們元家的孩子，明日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呢。」

趙氏連忙湊上去對元夫人說道：「親家夫人消消氣，繡姐兒也是無心之失，本還是個純良的好孩子……」

元夫人瞪了趙氏一眼，說道：「純良？哼。一出手就傷了我元家的子嗣，這等毒婦還能稱之為純良，親家夫人這話也太可笑了。」

薛繡聽元夫人居然這樣說自己的母親，當場就想站起來和元夫人頂撞，卻被薛宸按住，趙氏雖然也覺得元夫人說話不客氣，但是，在這件事上，元家損失了一個孫子，楚家損失了一個外孫，知道元卿的那個楚姨娘是他的青梅竹馬，楚家也是宦人家，當初就因為楚姨娘和元卿自小有，才會將兒嫁到元家來做妾，如今兒腹中的孩子沒了，他們不能怪元家，只能怪『罪魁禍首』的薛繡。

「親家夫人，算是我沒教好兒，我替跟你們元家道歉，我，我給你跪下了。」

趙氏不想讓兒一下子承擔那麼多責任，考慮了一會兒後，就想親自給兒下跪道歉，膝蓋都彎了一半了，元夫人都沒有阻止。

薛宸走過去，一把將趙氏拉了起來，說道：「堂嬸不必著急，既然這件事是咱們的錯，那咱們也該弄清楚事的前因後果再道歉不遲。」

元夫人瞧著薛宸一副想要替薛繡和趙氏做主的模樣，不站起來說道：「世子夫人，這件事只怕不是你能手攙和的，這是我們元家和薛家的事，你到底是外人，若是強行給人出頭，將來不免被人詬病你仗勢欺人，包庇娘家姐妹，你年紀還小，不知道其中厲害，將來這名聲……可不太好聽啊。」

薛宸淡淡一笑，說道：

「我的名聲就不勞元夫人擔心了，你既然說了我是繡姐兒的娘家姐妹，那麼今日之事我一句也是使得的，說實話，我是這沒覺得我們家繡姐兒這事兒理的哪裡不對，一個妾侍停了藥懷了孩子，這種事發生在元家，如果元家真是知識禮的人家，這種事都不需要繡姐兒親自出手，你這個做主母的就該親自手把那個孩子打掉，如今繡姐兒不過是不想給長輩添麻煩，替你做了這件事，沒想到不僅沒落得好兒，居然還被倒打一耙，這也實在太冤枉了。」

元夫人被薛宸說的站了起來，將薛宸上下打量了兩眼之後，冷冷的說道：「我早看出來你們姐妹就是一丘之貉，看來今後婁家子嗣也勢必艱難了，有你這樣的媳婦在，真是家門不幸啊。」

薛宸不為所，繼續笑言：

「元夫人又多管閒事了不是，怎麼好端端的又扯上婁家，婁家的子嗣哪裡用得著元夫人擔心，那也是我們府上老太君和長公主該擔心的事啊，元夫人實在不必心的。不過既然夫人要和我說理，那我就和你說道說道。咱們繡姐兒嫁元家，哪一點做的不到位了？繡姐兒嫁進門不過三年，若是無所出，那這個時候您做主母的可以停了元公子妾侍的避子藥，讓妾侍懷孕，生個庶出長子也無可厚非，可是事實上，咱們繡姐兒很爭氣，三年間給元家生出了一個孩子，那麼請問元夫人，如今又有什麼理由，讓妾侍生孩子呢？既然沒這個道理，那繡姐兒將妾侍肚子裡的孩子去了，有什麼不對？你們元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詩書傳家，居然連這個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幫著妾侍苛待正室，這就是寵妾滅妻啊！這樣的事若是遇到其他子上，說不定早就回娘家哭訴，娘家老爺一紙就能告上朝廷，倒要看看，寵妾滅妻的行為能不能讓皇上給你們加進爵！」

元夫人沒想到薛宸一下子就把矛盾給抬到了朝廷和寵妾滅妻的層面上，一時有些慌，口不擇言道：「你，你胡說什麼？，爭什麼氣？頭一胎生的是個兒，可被打掉的，卻可能是個兒子，你說再多都掩蓋不了險惡的私心，就是不想讓妾侍生下兒子，就怕妾侍搶了的位分！」

薛宸至此，臉上的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薛繡徹底死心的閉上了雙眼，趙氏則在一旁摟著嚶嚶哭泣，薛宸的聲音聽起來冷了不，怒極說道：

「元夫人說話可要腦子！你們元家正妻的份是個妾侍能隨便搶走的嗎？就因為正室生了個兒，您做婆母的不如意了，就想要將妾侍扶正，頂替正房夫人嗎？好好好，這話我算是記下了，元夫人這就是替元公子坐實了寵妾滅妻的事實，既然如此，那話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元家欺人太甚，是真的不把我們薛家放在眼裡是不是？我們薛家的姑娘便是這樣任人欺凌的嗎？好一個寵妾滅妻，好一個因為第一胎不是兒子，就想把兒子的妾侍扶正的主母，我今日算是認識了！再不用你說，繡姐兒今日我帶回去，若是你們元家想休妻扶妾，儘管來便是！我們薛家隨時等著！」

元夫人被薛宸通的煞氣給嚇得跌坐在石凳上，腦子裡嗡嗡的，只覺得薛宸的話一瞬間就給勾起了的恐懼，寵妾滅妻……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不，不是……你，你信口雌黃，我什麼時候說要休妻扶妾了？我……」

薛宸不等元夫人說完，便打斷了的話，說道：「不用解釋了元夫人，你說繡姐兒將妾侍肚子裡的孩子打掉是因為怕妾侍生了兒子搶的主母位置，這不就是說明了你們元家夫人的位置就是憑誰能生出兒子來定的嗎？枉你們元家自稱為書香門第，簡直是貽笑大方！這樣的門第，我們薛家是瞎了眼才會將兒嫁進來，若早知道如此，我們也不必結這個親了，隨便找個坊頭牌給你們元家生個長孫出來不就得了嗎？還要禍害好人家的兒做什麼？」

元夫人被噎的心口疼，可是薛宸的話一時又想不起該如何反駁，只好看著薛宸牽起了薛繡的手，最後給撂下了一句話：

「這種家不待也罷，既然你們嫌棄我們繡姐兒不會生兒子，那我今日就把和囡囡都帶回薛家去，你們把誰扶正就把誰扶正，不妨礙你們重新找個會生兒子的好媳婦！」

元夫人見薛宸拉著薛繡就要走，心裡也有些慌了，其實心裡知道，這事兒若是真鬧大了，對元家並沒有好，因為確實是楚姨娘先壞了規矩的，元夫人只是心疼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若真是個男孩兒，就太可惜了，這才想尋一尋薛家的晦氣，打算藉著這件事好好的整治整治這個下手狠辣的兒媳，可沒想到，薛宸的態度這樣強，居然本不顧兩家面，強行就要將繡姐兒帶回薛家去，這，這實在是出乎的意料啊。

可是卻又下不來檯面，手去攔，因為那樣不就給人覺得好像理虧一樣嗎？看著趙氏有些焦急的神，元夫人收回了自己了一半是手，心想著，這個世道人和夫家鬧，最終不還是方得放低姿態，求夫家原諒嗎？若真是被夫家休棄的子，在這個世道上又有何面活著呢？

怎麼想，薛繡被薛宸領回去，元家都不吃虧，既然想要趁機教訓教訓薛繡，那就讓回去，諒薛家也不敢把這種後宅糾紛鬧到朝廷上去，最後薛家兩老總要來和求和才對，那時候，再端起架子來就了。

一拍桌子，對那些要去阻止的丫鬟婆子喊道：「讓走！出了這個門，可就沒這麼容易回來了！」

薛宸看了看薛繡，見並沒有毫留，帶著薛宸們就去了自己的院子，抱上了在孩車中玩耍的囡囡，一樣東西都沒拿，就隨薛宸和趙氏走出了元家大門。

正好遇見了聞訊趕來的元卿，薛繡停下腳步，抱著孩子看著他，元卿早就聽下人稟報了況，知道薛繡這是要回娘家，似乎有些言又止，不過最後卻依舊沒有出聲阻止，而是將臉轉了個方向，一副還在生氣的模樣。

薛繡瞧著他的樣子，終於紅了眼眶，淚珠從眼角落，薛宸將的頭轉到一邊，接過手裡的孩子，說道：

「你還有話和他說嗎？」

薛繡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走吧。」

說完這句話，薛繡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元家大門，坐上了薛宸們的馬車，往薛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