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青公主從側門出來，坐上一輛低調的馬車，往東面行駛而去，轉一條小巷，停在了一座宅邸的後門前，下車後，在後門上敲了三長兩短，邊有人來開門，走之後，自有小廝帶進去，經過一條水廊之後，便來到了閨秀閣，琴音繚繞，悠遠人。

之後，環視一眼，只看見拱形西窗前坐著一個彈琴的子，清秀高潔，長得不見得多麗，但卻自有一書香之氣，帶著靈睿，見了青公主也不起，而是繼續用纖纖十指撥著琴弦。

青似乎很習慣這樣的反應，徑直走過去，在琴前站定，問道：「怎麼就你在？外公呢？」

那子清雅一笑，煞是人，說道：「這是我的別院，他怎會在這兒？有什麼話，你與我說也是一樣的。相爺吩咐你的事，做好了嗎？」

青公主雙手攏在袖中，了，眼前這子名柳煙，是右相左青柳最寵的外室，據說左青柳曾娶為妻，只是不願做人續弦，只說做外室自由，便一直以左青柳的外室自居，從十三歲就跟著左青柳，也是那一年，青的外祖母去世，一開始也和所有人一樣輕視這子，覺得不過是以侍人，用不了幾年就會被厭棄，可是到現在的外祖母都已經往生七八年了，依舊待在左青柳的邊，寵不斷，逍遙快活，誰都知道右相金屋藏，而柳煙的姿態也確實很符合一個『』字，但悉右相之人便知道，這個柳煙可不是個簡單的角。

就好像這一回，讓在府中算計長公主和薛宸的事，其實青知道，本就不是右相的意思，而是眼前這子柳煙的主意，奈何右相不反對，就只能照做，而如今薛宸沒害到，卻把長公主給害到了，看薛宸離開時的表，青便知道，薛宸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領教過薛宸的手段，但是青公主還是希能夠稍微穩妥一些，畢竟這回惹上的是整個衛國公府，並且是在皇上知會過以後。

「薛宸沒害到，長公主卻是著了道，這事兒只怕鬧下來不會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柳煙從琴後走出，態纖細，並不婀娜，卻自有一出塵的韻味，頗為人，只見的靠在了貴妃榻上，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孩般，瞧著青，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一句：

「對了，你的駙馬呢？這些天在做什麼呀？」

青沒想到柳煙會突然問起駙馬來，一愣，然後才蹙眉說道：「你問他做什麼？我問你這件事接下來該怎麼辦？也是你讓我對們手的，如今我了，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柳煙揚眉嘆了口氣，說道：「是我讓你手的，可是你手的對象不是搞錯了嗎？我要的是衛國公世子夫人的命，要的是腹中孩兒的命，你卻差點要了長公主的命，我怎麼知道，這下你該如何收場？」

青頓時就炸了：「喂，你當初讓我做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姓柳的你別和我玩這套，相爺知道你做的這些嗎？你就不怕我去他面前把你的底給揭了嗎？」

柳煙微微一笑，說道：「開個玩笑，你這麼激做什麼？還拿相爺來威脅我，有什麼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聽我的話了……」

青的臉冷臭，但是也不能否認，柳煙說的確實是事實。左青柳今年已經六十歲了，可是對這個小他四十歲的子深種，說一句話，抵得上旁人說一百一千句。

見青不再和抬槓，柳煙這才揮揮手，說道：「我要是你啊，現在就趕回去，今兒不是你兒媳的洗三禮嗎？你這個主人不在府裡，不得又要惹些什麼閒話出來了。還是那句話，回去看好你的駙馬，長公主這事兒，我晚上會和相爺說一聲的，你就放心好了。」

得了柳煙這麼一句承諾，青便一刻都不想留在這坐奐，甚至比的公主府還要緻漂亮的宅院裡，坐上自己府上的馬車，離開了這裡。

柳煙看著青離去的急切影，收斂起了笑容，冷哼一聲，罵了一句：「蠢東西。」

留著也只會拖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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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將一株枝頭花剪下來，嚴東在後面稟報：「那宅子在城東煙花巷，暗中有很多護衛守著，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沒法靠近，只是青公主的車了那巷子，約莫兩刻鐘以後就出來了。」

將花枝放在一旁的銀製托盤上，薛宸抬眼想了想後才說道：「那是誰的宅子？」

嚴東這些自然也是打探過的，說道：「那宅子是一個名孫東的人登記在府的，可是，我覺得住在裡面的未必就是他，應該是個化名，宅子裡真正住的人，份不明。」

薛宸又剪了一株下來，將那花朵送到鼻下輕嗅，腦中飛快的轉著，早就猜到，這回的事件，一定不是青自己主張的，沒這個膽子，而們離開公主府之後，不顧府中正在辦事，焦急的趕去見那幕後之人，也可以說明這件事是人指使的，而連青公主的份都要親自上門，那就說明了，那宅子裡住的定是比份高的人，而右相左青柳不會那麼閒，大白天的就在宅子裡等，思前想後，薛宸的腦中似乎有了個影像。

上一世的事，多還能記得些，右相左青柳是在太子登基後七年死去的，死的時候，上被羅列了近三百條罪狀，而他和一家老小被送往刑場行刑的時候，所有認識他的人全都避之唯恐不及，唯有一人，一路高唱哀歌，送他到刑場，給他餵了最後一頓殺頭飯，這個子便是傳聞中，左青柳一直寵的外室，因名字不在族譜之上，故滿門抄家的時候，未在被捕之列。

那名子，似乎也什麼柳……薛宸記不清的名字了，記得個柳字，還是因為右相名字中也有個柳子，當時還意外了一下呢。

如果說，青這回去那宅子裡見得便是那外室，一切倒是能夠說得通的，那幕後之人的目標既然是和肚子裡的孩子，那就定然與右相有所牽連。

薛宸看著手中這一株盛放的花朵，黃的芯蕊上還沾著殘存的珠。

回將花放在托盤上，對嚴東招了招手，他便上前聽命，薛宸側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對他吩咐了一些列的事，嚴東便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就退了下去。

晚上夫妻倆躺在床鋪之上，薛宸只覺得怎麼都睡不著，白天那種後怕讓實在不敢睡，也不敢想像，如果真的被們算計到了的話，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景。

婁慶雲摟著，讓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著的後背以示安，今天真的是嚇壞所有人了。從沒有這樣一刻，婁慶雲覺到慶幸，不是慶幸掉下水的是他的母親，而是慶幸，沒有掉下去，一個懷孕的人，掉下水是什麼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薛宸抬頭看了看婁慶雲，見他雖然神如常，但一雙黑亮的眼眸中卻是盛滿了心疼和狠辣，薛宸難得沒有說話勸，又低下頭，在婁慶雲的肩窩蹭了蹭，說道：

「好，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婁慶雲還是第一次聽見薛宸用這樣沉和正式的語氣說這樣的話，心中頓時明白的，將手到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像是發誓一般，在薛宸的頭頂低聲說道：

「我一定不會放過，一定。」

說完這話之後，薛宸的腹部突然了幾下，夫妻倆都有些愣住了，在這麼一個略悲傷的時候，孩子似乎也覺到父母的不對，在肚子裡提出抗議來了。

薛宸的眼眶突然就紅了，想著若今天踏錯一步，這個小生命也許就要離而去，婁慶雲見哭了，趕忙坐直了子，跪爬到前，替乾了眼淚，小聲的哄騙道：「乖乖，不哭了，兒子，快，和你娘說別哭了，多大點事兒，儘管給我就是了，我定不會饒了。」

薛宸看著他張的樣子，終於破涕為笑，而肚子裡的孩子，似乎聽懂了父親的話一般，又在薛宸的肚子裡稍微踹了兩下，把薛宸悲傷的緒又給走了一些，對婁慶雲說道：

「不饒有什麼用，又不是幕後主使。」

薛宸說的倒是真心話，這事兒既然知道，一定不是青自己的主意，背後有人，婁慶雲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的。

可是他卻說道：「不是主使的又怎麼樣？既然敢對你們手，那就要承擔後果，這件事你不用管，我之前原本就已經準備好要和手，可是偏偏皇上放了話，好些事我們也不能做，可是這回不同，是先挑起的紛爭，那些原本不打算做的事，總要繼續做下去，才能讓知道知道，什麼做真正的後悔！」

薛宸想了想，雖然也覺得不想就這麼放了青，可依舊有些擔心：「可背後之人，一定會救，咱們也要將這個考慮進去啊。」

婁慶雲點頭：「放心吧，我明白的。其實你大可不必想太多，青對於背後之人而言，並不是一個多麼重要的角，如果咱們鐵了心要，背後之人也不見得就會傾力幫，是個棋子，可誰也不會為了一個棋子而搖自的力量，若是背後之人出手的話，更好，正好可以損其一翼，讓他元氣大傷，若是他不手相救的話，那就更好了，青今後會落得什麼下場，還不就是隨我們拿嗎？」

薛宸見他有竹的樣子，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在這種危急關頭，薛宸覺到了自己的明顯變化，尤其是在懷了孕之後，婁慶雲似乎一夜就長大了，主承擔了原本要做的事，他主擔起了保護們娘兒倆的責任，而薛宸也變得有些依賴他，這種轉變，沒有預想中的不安，相反的，婁慶雲總能給十足的安全，讓薛宸覺得，在他的羽翼之下，似乎並不是一件多麼人不放心的事，相反的，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