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產房並沒有太多聲音，婁慶雲在門外守著，心中焦急的厲害，老太君和長公主也都已經進了產房，和太醫一同守在外室中，婁慶雲也想進去，可是卻被人們攔在外頭，說是不吉利，婁慶雲急得很，整個人趴在門框上，想聽聽裡面的靜，可是，裡面除了些腳步聲和嬤嬤丫鬟們的說話聲音，薛宸的聲音卻是一點沒有發出來。

婁慶雲擔心的敲門：「宸，你醒著嗎？你怎麼不說話呀！宸……」

他是第一次經歷人生孩子，可是再怎麼沒經驗，他也知道人生孩子有多痛苦，從前聽衙門裡的同僚說過，他妻子生孩子，生了一天一夜，嗓子都嚎乾了，所以，生孩子哪裡會是這樣靜悄悄的呢，不由得他不擔心啊。

一聲聲的呼喚，代表了他的牽，可是薛宸的聲音沒有等來，卻等來了李嬤嬤敲窗戶的聲音：「別吵吵，生孩子呢。」

婁慶雲：……

無端被了一鼻子灰，婁慶雲也不敢出聲打擾了，只在廊下焦急的等著，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薛宸就開始力喊了，婁慶雲整個人又趴到了窗戶旁，恨不得能進去代罪，不知不覺，眼眶就潤了起來。

薛宸在裡面用力，已經管不了其他什麼事了，只管閉著眼睛聽李嬤嬤的號令，陣痛一次強過一次，和肚子相比，下的撕裂已經沒有多了，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快些把孩子生下來，聽人說，孩子不能在肚子裡憋的時間長，容易出事，就算自己出事，都不會想讓孩子出事的。

夏珠不斷的給餵參湯，薛宸就算再怎麼咽不下去，都堅持咽下，知道這就是的力氣，現在還好，待會兒力竭之後，就要靠此時囤積的參湯來吊氣了。

最猛烈一次陣痛之後，薛宸只覺得子像是被人劈開了兩半似的，迅猛的下墜讓痛得簡直喊不出聲音來了，李嬤嬤驚喜的喊在耳邊響起：

「看見頭了，看見頭了，夫人聽我的號子，來，一二三，用力——」

薛宸聽說已經看見孩子的頭，頓時像是被鼓舞了士氣的將士，拼盡了全力也要打贏這一場戰役。在不下幾十個回合的努力之後，薛宸終於覺子裡被空了，肚子一下子就塌下去的覺，那覺真的太難忘了，薛宸緩過氣之後，對一旁的夏珠問道：

「是不是，出來了。」

夏珠連連點頭，目不住關切著李嬤嬤的手中那個青青紫紫，淋淋的孩子，被李嬤嬤頭下腳上拎著，啪啪在屁上打了兩下。

洪亮的哭聲響徹了整個產房，傳到了屋外頭。

老太君和長公主忍不住走了屏風，就瞧見一個青紫的孩子被放到了溫熱的水中清洗，一雙小拳頭靜靜攥著，眼睛都還沒睜開，張著就知道大哭，哇啦哇啦的，氣神足的很，老太君瞥向了孩子的一對小胖中間，瞧見了那小小的把子，捂著，的似乎都要哭了，長公主也是一樣，是最傳統的一個人，覺得兒子就是人的命，兒媳懷了孕之後，雖然沒有說想要孫子，怕兒媳心裡有負擔，可是自己卻在心中暗暗的祈禱了好多回，如今，這實打實的幸福出現在面前，讓如何能夠不激呢。

和老太君兩人手握著手，目卻是一刻都不肯離開那只顧閉著眼睛哇哇哭泣的孩子上。

婁慶雲在屋外聽見了孩子的哭聲，覺得快的有些意外，他以為生孩子都要像他那個同僚的人一般，生個一兩天，可薛宸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孩子居然就給生了下來，這實在婁慶雲喜出外。

守到門邊等了會兒，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報訊聲：

「恭喜世子，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公子！七斤八兩呢。」

婁慶雲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的，李嬤嬤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星空傳來似的，愣了一會兒後，第一反應便對裡面問道：「夫人怎麼樣？沒事吧？」

李嬤嬤立刻回道：「夫人好得很，世子放心吧。」

至此婁慶雲的一顆心才鬆懈的放到了肚子裡，淡定了一會兒後，又開始了著窗戶聽牆頭的作，雖然只能聽見屋子裡忙碌的聲音和孩子哇哇的哭聲，但他依舊堅守，就那麼彎著腰，趴在那裡等了好些時候。

婁戰也從外頭趕了回來，聽說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高興的當場就賞了全府，走到滄瀾苑，就看見自家兒子像個壁虎似的著牆壁，看樣子已經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姿勢都有些僵了，走過去拍了拍他，他回的時候，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就一臉不耐，好像婁戰打擾了他聽聲音似的。

婁戰也學著他的樣子在窗前聽了一會兒，倒是對孫子洪亮的哭聲很滿意，說道：「就這一點，就比你強了。你小時候生出來，跟貓兒似的，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我有段時間都有點抑鬱，就怕你長那副娘娘腔的樣子去。」

婁慶雲此時沒空和他抬槓，只白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聽牆角，孩子洗乾淨了，裹上了一層錦繈褓，被李嬤嬤抱著在門後頭，給親爹，親爺爺瞧上了一眼，小臉還皺著，跟個猴子似的，饒是如此，婁慶雲也覺得兒子好看，瞧著他一個勁兒的傻笑，還想把手進去他，被李嬤嬤給打開了，說道：「夫人神好得很，說要親自餵，這會兒正開呢，等小公子吃飽了，再抱過來給世子和國公瞧。」

婁戰聽說孫子要吃，趕點頭，婁慶雲卻說：「餵就讓母餵吧，夫人剛使了這麼大勁兒，累著呢。」

李嬤嬤瞧著婁慶雲張薛宸的樣子，不笑了，說道：「世子放心，夫人的質好的很，生孩子最費的就是力，耗時越長，消耗的力就越大，夫人才生了這麼一會兒，累雖然也累，但應該還能撐得住的。」

婁慶雲還想再說什麼，李嬤嬤已經把孩子抱了進去。

薛宸按照嬤嬤們的指導，側躺在枕之上，沒有見過其他人生孩子，不過，就今日的經驗而言，生孩子似乎並不是很痛苦，除了剛剛發和發最猛烈的時候有些難，其餘時間本顧不上難，只想著用力用力，再用力，等用的力氣夠了，孩子自然而然也就下來了，並沒有讓吃什麼苦頭，這跟李嬤嬤們一開始來府裡說的那些注意點很不一樣，薛宸不知道自己的子是被索娜的給打開了，還是瞧見是兒子，心太過興，反正這個時候，神好得很，別說是餵這麼輕鬆的活兒了，就是讓現在下地，也沒什麼要的好像。

因為太醫院早就給算了預產的日子，所以，在預產的前半個月，嬤嬤們就開始順帶著給做些推的作，就是為了在孩子生下來之後，儘量給他喝娘親的第一口，說初很有營養，能讓孩子增加很多好。

薛宸牢牢的記著這些，等到有略微出來之後，就讓人把孩子給抱了過來，輕輕的托在手上，那覺別提多幸福了。唯一可惜的是，孩子長得有些……呃，不太好看。不過，和他的健康相比，薛宸對他的長相就沒那麼在意了，反正不管好看，還是不好看，總歸是生的，是和婁慶雲的孩子。

小小的似乎聞到了味，像是小鳥般撅著就過來了，薛宸餵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雖說這地方也不是什麼地，早就被人上上下下的品嘗過多回，但那種帶著慾的品嘗，和孩子這種純粹需要的吮吸完全是不一樣的覺。

薛宸似乎覺得有些疼，別看孩子剛生下來，到都是的，可是他吃的力氣卻是不小，也虧得他力氣大，才能在薛宸還沒有完全打開的時候，自己就給吃上了。

李嬤嬤等在旁看著，嘖嘖稱奇：「哎喲，瞧瞧小公子，跟生出來好幾天的孩子似的，這力氣可不小啊。到底是個公子爺，就是不一樣。」

薛宸正忍著前的刺痛，聽李嬤嬤們這麼說，心裡也是滋滋的，低頭在似乎還帶著香氣的團兒額頭上親了兩下，仿佛怎麼親都不夠似的。這種覺實在是太奇妙了。就是這麼個孩子，在的肚子裡待了十個月，朝夕相，現在瞧見他出來了，薛宸反而覺得有些不捨得了。

這小子忒能吃，吃了一邊似乎還不是很飽，咂著小依舊在旁邊找吃的，薛宸只好讓李嬤嬤輔助將孩子換到了另一邊，讓他吃去。

又吃了一會兒，終於算是吃飽了，打了個飽嗝，睡了過去，可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又開始扭子，卻是不哭，嚨裡發出那種『嚶嚶』的聲音，李嬤嬤將之繈褓解開瞧了瞧，房間裡的眾人也就笑開了，小公子這是做了好事，自己不痛快了。

老太君仿佛一個從未見過這些事的孩子，從頭到尾都在觀學習，就連李嬤嬤替孩子換尿布，洗屁，都要湊過去瞧瞧，李嬤嬤怕嫌棄，便說道：「哎喲，老太君快過去，這裡我們來理就了。」

老太君卻是不以為意：「嗐，過去什麼呀！又不是沒見過，你們要忙不過來，我添把手都沒問題。」

房裡又是一陣歡聲笑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