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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為君嫁》第208章

第208章

睡夢中,薛宸似乎不是很太平,明知道是夢,可是卻不住子飛向了從前,半夢半醒間,似乎回到了上一世,在院子裡為了一筆帳目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不過三十來歲,鬢角就有了幾華髮,新和新碧,一個在旁邊給打算盤,一個端茶走來。

薛宸記得這個場景,那是從商以來到的最大一次打擊,十幾家商號像是聯合好了似的,一起打,而這件事背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郁氏和寧國候夫人在背地裡鬧翻了,寧國候夫人就暗地裡給薛宸使絆子,想要讓薛宸直接垮臺,然後宋家就完了。

薛宸走到自己邊,就近看著的樣子,眼角有幾道很深的皺紋,容貌依舊姝麗,可是卻沒有這一世眉宇間的神采。

自己很忙,本不知道旁站著一個審視的人,埋頭算帳,薛宸記得,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更加沒有好好吃過飯,了就啃兩塊糕點。

宋安堂從外面走來,手上拎著一只鳥籠,裡頭的紅八哥是他花了一萬兩銀子買的,眼睛都不眨,一萬兩銀子買了一隻鳥回來,並且一回來就拿到薛宸面前來表功:

「宸兒你看,這鳥可漂亮了,尾又長又紅,鮮亮,市場是要賣三萬兩銀子呢,愣是我找了人,人才肯一萬兩賣給我的。」

薛宸埋頭算帳,聽到他說的數目之後才抬頭看他:「多?」

宋安堂無知的臉上漾出笑容,用那手指比了個一字,對薛宸出一口白牙:「一萬兩。我跟老闆說了,讓他明兒上門取錢,你可別價了啊,那是我一好哥們兒介紹的生意,人也是看著他的面子才賣給我的,付錢爽快些,我在哥們兒面前,也有面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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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宸記得這件事,當時心裡的覺就是想上前去宋安堂一個掌,但是忍住了,指了指門,心灰意冷的對他說道:

「你先走吧,我還有帳沒算完呢。」

宋安堂這才察覺出眼底的疲累,放下鳥籠走過來,對說道:「哎喲,你看看你,眼睛裡都有了,這兩天我也沒回來,你是不是又沒睡覺呀?我說你這人能有點其他興趣不行啊?天就和這些錢打道,走走走,去屋裡歇會兒,我給你。」

說著就要把薛宸往屋裡拽,薛宸不住掙扎,最後甩了他一掌……

「夫人,夫人,您醒醒啊。」

耳旁傳來衾和枕鴛焦急的喊聲,除了這個,還有孩子的哭聲,孩子……

薛宸猛地驚醒過來,目的盯著頭上的承塵,愣愣的轉過頭去,才看見荀哥兒被夏珠抱在手裡,哭的小臉都漲的通紅了,薛宸趕忙下床,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把荀哥兒接到手裡了,『哦哦』的哄騙起來,荀哥兒見到了薛宸,才猛地住了口,趴在肩上噎噎的啃手指。

薛宸回想先前的夢,只覺得後背一陣冰涼,原是被冷汗浸漬了,衾見荀哥兒安定下來了,才敢從旁說道:

夫人今兒睡的真沉,奴婢們喊了好一會兒都沒喊醒您,哥兒一直在哭,奴婢們又不能放著不管,可我們一抱,哥兒就哭的更厲害了。」

薛宸點點頭,說道:「沒事,今兒我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睡得這樣沉。」

枕鴛擰了溫熱的巾過來給哥兒臉,薛宸坐到床沿上,讓荀哥兒坐上,輕輕的給他面,枕鴛也跟著說道:「夫人先前是不是做惡夢了,額頭上全是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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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枕鴛接過了巾,笑著說道:「夫人看著膽子大,其實膽子一點都不大,連我都知道夢有什麼好怕的呀!我就從來不做噩夢。」

手在額頭上點了點,說道:「就你這睡著了雷都打不醒的模式,估計連夢都不會做吧。」

兩個丫頭在薛宸面前科打諢,有說有笑的,懷裡的哥兒哭累了,靠在薛宸懷裡咬手指,這些日子,也不知他是不是要長牙,老是把手往裡送,有時候薛宸逗他,他也把薛宸的手往裡送,送進去了就是咬,不過現在也沒牙,咬著不疼就是了。

眼前的這些,才是到的,上一世就像是做過的一個噩夢,早已不復存在,薛宸努力安自己,知道是因為早晨在海市街上瞧見異樣的宋安堂,所以才這般心慌,居然還夢見回到從前……

薛宸餵過荀哥兒之後,就讓衾和枕鴛在房裡陪著荀哥兒玩耍,只要看著他在床上玩兒就,反正荀哥兒也不要人抱。

讓夏珠把嚴東喊去了書房,薛宸坐在書案後頭,執筆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沒能在紙上寫出東西來,的心到底還是了的,不是怕宋安堂找麻煩,而是怕眼前的這個世界消失,讓在回到那個世界中去。

「你去探探,這些天長寧候府的靜,尤其是長寧候宋安堂,他的行蹤你派顧超去每日盯著,務必盡善盡的稟報回來。」

東做事從來不問為什麼,自從他決定跟著薛宸做事的那天開始,他就給自己下了嚴令,所以,薛宸吩咐了之後,他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薛宸又在書案前坐了一會兒,覺得心稍微平復了些,怕的不過是這個世界崩塌,可這個世界是分明存在的,只要能確信這一點,薛宸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反正也寫不出東西,乾脆回房和荀哥兒一起玩兒丟東西,最近他是迷上了這個遊戲,什麼東西放在手裡,看了看,不興趣的話,就毫不猶豫的扔出去,然後再等人去撿,撿了再扔,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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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長公主帶著親自做的蛋羹來看荀哥兒,用糖水騙了好一會兒,荀哥兒才賞抱在手上,長公主跟抱著個寶貝似的,怎麼都不肯撒手,還一直說晚上要和國公炫耀云云。直到荀哥兒了,要吃了,長公主才不捨的回去了。

薛宸給孩子餵了,就和他一同躺在床鋪之上玩布老虎,娘兒倆正歡聲笑語時,婁慶雲回來了。

聽見笑聲,就從屏風後走,來到床前,先在薛宸的臉頰上大大的親了一口,然後才彎下去要親荀哥兒,可如今的荀哥兒已經不是三四個月大的孩子,他這些天學會了翻,眼看著婁慶雲就要湊下來,居然靈活的往旁邊翻了個,讓婁慶雲撲了空,薛宸將之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肚子上,看著婁慶雲吃癟,薛宸笑出了聲來。

婁慶雲靠在薛宸特意給他騰出來的空位上,荀哥兒的小肚子,又把他手中的布老虎給搶了過來,荀哥兒也是聰明,知道不和他搶,而是轉過頭來瞧薛宸,裡發出聲音,還會吐泡泡,那樣子就像是正在跟薛宸告狀,可的模樣,又讓薛宸和婁慶雲笑了好一會兒。

「我已經和皇上說了索娜的事兒,皇上沒說反對,只說等皇后驗收了尼彩的功底,若是合格了,就讓索娜提前出宮,算是給咱們一個恩典,難得索娜和你投緣,你也願意拉一把。」

前兒晚上才和婁慶雲說這事兒,他就放在心上了,今天就給辦了,薛宸心中有些,似乎更加多愁善起來,將荀哥兒抱著放到了床角,讓他自己一個人玩兒,自己則滾了婁慶雲的懷抱,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失落的靠著他,卻是不說話。

媳婦這表現,婁慶雲要是再瞧不出來有心事,那也算是白白和做了這麼長時間夫妻了,事實上,婁慶雲對薛宸的覺很敏銳的,只要薛宸哪裡不對勁,一般他都能發現,所以更別說是今天這種反常呢。

「今兒怎麼了?」悶聲在頭頂問了句。

薛宸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將整張臉都埋了婁慶雲的肩窩裡,一副明明有事,可是卻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

這樣多愁善的薛宸,婁慶雲還是第一次見,印象中的薛宸是明能幹,練達聰慧的,這天下仿佛就沒有讓發愁的事,越發覺得媳婦兒那事兒,將的臉給撈出來,問道:

「說呀,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別一個人扛著,你千萬千萬記住了,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有夫君,有兒子,有整個衛國公府在你背後給你撐腰,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呀!」

薛宸聽了婁慶雲說話,角不覺彎了起來,說道:

「聽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可是,我就是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總覺得現在擁有的日子太幸福了,幸福的都不像是真的。」

婁慶雲鬆了口氣,笑了,原來自家的小妻子也有這樣迷茫,困,需要人安的時候啊。這種覺婁慶雲是第一次到,似乎覺得還不錯。

摟著說道:「怎麼不是真的,我覺得如今的日子真真的,我得著你,你得著我,所有事全都在眼前,從前我聽人家說,人生了孩子之後,會有一段心低落的時候,原本我以為你不會有,但如今看來,還是有了的。」

讓薛宸整個人趴在他上,婁慶雲輕著薛宸的臉頰,深款款的說道:

「宸,你完全可以不必擔心。現在咱們擁有的一切都很真實,不管從前發生過什麼讓你覺得不愉快的事,但如今你我在一起,這就是真實的。雖然我有點這種被你需要的覺,但是我卻也由衷的希你能開心起來。」

薛宸居高臨下瞧著婁慶雲,角微,被他話中的那句『不管從前發生什麼,如今你我在一起』所震懾住了,婁慶雲的睿智超乎了的想像,甚至什麼都還沒說,他就能敏銳的察覺出緒來。

上一世的事,薛宸從前沒想過要告訴他,因為害怕婁慶雲知道真相之後,就不會再喜歡了,因為上一世是嫁過人的,可是,現在卻覺得,有些事如果不告訴婁慶雲知道的話,才是對他最大的不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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