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南自小就是被帶大的,他跟的可見一斑。
他們祖孫此前都經歷過一些磨難,後來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但卻是沒來得及好好福,便已經垮了。
而今,他們二老能在王府中榮養,而宋瑾南卻因為兒的病癥出了遠門,不能在他們的膝下盡孝。
但萬事不能兩全,宋瑾南心中縱有憾,也只能做出取捨。
他不能在跟前盡孝,便只能竭盡所能給他們最優渥的待遇,讓他們在府中安晚年。
此前的信中,他們二老的也都很是康健,沒曾想,這次的來信容卻是急轉直下,直接就給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宋十三不是會在這樣的事上說假話誆人的人,他既然來了這麼一封信,就說明此事確有其事,且是萬分急。
宋瑾南讀罷了信,便只覺得心一陣火急火燎,只恨不得自己直接長了一雙翅膀飛回去才好。
慕容熙也深知宋瑾南跟駱香凝的,便是自己,對於這位慈祥又和善的也頗為敬重喜。
對自己這個孫媳婦,是真心實意地認可和喜歡,並沒有因為外界的流言蜚語就生出不滿或嫌棄來。
對慕容熙好,慕容熙自然也對投桃報李,多有孺慕。
而今知道病重,慕容熙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對於宋瑾南的心,更是能十分同。
當即什麼都不多說,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啟程趕回郢都。」
宋瑾南也一下從原本那渾僵,腦子發僵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面蒼白地點了點頭。
此事急,自是耽擱不得。
他們命下人收拾東西,自己卻是要親自向秦淮和蘭清笳辭行。
畢竟他們這數月以來一直都借住在秦家,了秦家諸多好,而今要離開了,自然沒有不辭而別的道理,那就顯得太過失禮了。
秦淮和蘭清笳聽罷緣由,面上也籠上一層深深的凝重。
「既是如此,你們自是耽擱不得。」
宋瑾南面沉凝,「我們已經命下人去收拾行李,待收拾好了便即刻啟程。」
現在的每一時每一刻對於宋瑾南來說,都十分煎熬。
江南與郢都相距遙遙,他只擔心會撐不到自己趕回去的時候。
若是如此,那他這輩子都要抱憾終了。
蘭清笳卻是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們這次回去,要把司遙一起帶上嗎?」
此言一出,宋瑾南和慕容熙都愣住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想起了這一茬兒來,先前他們的注意力儼然全都放在了那封來信,和對駱香凝的擔憂上了。
蘭清笳的提醒總算是讓他們想起自己的兒來了。
是啊,他們這次回郢都,要把司遙帶上嗎?
若是以往,他們定然是走到哪裏都會把司遙帶上,絕對不會將撇下。
因為司遙離不開他們,他們也絕對不會放心把司遙給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人手裏。
但現在……
司遙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數月在秦家的寄居生活,而且,不論是白日還是晚上,都不再圍著他們打轉,而是開始慢慢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玩樂與消遣,不再離不開他們了。
而這裏又是秦家,他們便是把司遙留在這裏,也是絕對能放心,不用擔心會半分委屈的。
若只是如此的話,他們也依舊不會留下司遙。
畢竟這是自己的兒,若非不得已他們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兒託給別人,平白增加別人的負擔。
然而,他們卻又想到了兒的夢魘之癥。
就在這不久之前,他們才剛剛用兒做了試驗,知道兒的夢魘之所以會有所好轉,全都是因為沐白。
離不開沐白,至目前離不開,不然,又會重新陷此前的夢魘之中。ζ°.XX.
他們若是這個時候把司遙帶著一併回了郢都,那好不容易才好轉的夢魘豈不是要再次發作?
不然,他們總不能直接把沐白也一併打包帶走吧?
就算他們願意,秦淮和蘭清笳也不會同意呀。
所以,究竟要不要把司遙帶上?這個原本本不需要考慮的問題,現在卻了擺在夫婦二人面前的頭號問題。
帶上,會讓經歷夢魘之苦。
不帶上,就意味著他們一家三口要面臨分別。
而且,這次的分別不是三兩天,也不是十天半個月,而至會是好幾個月,甚至,可能大半年或是更久。
現在還沒分開,兩人就已經生出了濃濃的不舍。
蘭清笳見他們都沉默著沒有開口,但臉卻是幾番變化,顯然是陷了巨大的遲疑與掙扎之中。
蘭清笳很能明白他們的心,但這個抉擇卻是必須要做的。
蘭清笳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和立場,「如果你們不想把帶上,留在秦家我會替你們好好照顧,絕不會讓半分委屈,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
但如果你們實在是割捨不下,要把一併帶走,我也尊重你們的選擇。」
宋瑾南和慕容熙聞言,依舊沉默著,好半晌都沒能拿定主意。
宋瑾南面帶苦笑,「這實在是太難抉擇了。」
慕容熙原本一直都是十分有決斷,做事十分雷厲風行之人,但自從有了司遙之後,因為這個兒,格里的強都好似被徹底化,每每在面對兒的事上,總是會陷優寡斷之中,變得越來越不像曾經的自己。
現在,也同樣左右搖擺,難以抉擇。
他們既捨不得跟司遙分開,更捨不得把帶著邊,讓繼續此前的苦楚。
蘭清笳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眼見他們兩人這般糾結,蘭清笳便又多,提了幾句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們捨不得,但你們也得多加考慮的因素。
不僅是的夢魘問題,還有就是是否能承路上過於辛苦的奔波。
這次你們回去必然是風塵僕僕的,路上的速度不會太慢,如果你們把帶上,能跟著你們一起顛簸嗎?
晚上夢魘,加上白日的奔波勞碌,只怕要吃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