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央依舊用一副「你一定在騙我」的眼神著他。
無法,沐白只能道:「你若不信,自己問便是了。」
宛央心直口快,「可是我看不懂司遙姐姐比劃的意思呀。」
方才朝自己好一番比劃,宛央看得滿頭霧水,本完全不知道在表達什麼。
宛央說得無心,但宋司遙聽了,心中卻是升起一黯然。
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需要開口說話,因為除了爹爹娘親,本沒有想要跟誰進行深通流的時候。
而爹爹娘親能明白的意思。
但現在,的想法在不知不覺之中慢慢發生了變化,在某些時刻,的心會突然生出一衝,一想要張口說話,想要像他們那樣如常流的衝。
只是,這樣的衝卻是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里,不曾表出來。
一邊著開口,一邊卻又害怕邁出第一步,害怕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開口的能力,更害怕看到關心自己的人出的失的表。
宋司遙飛快斂去了心中的黯然。
沐白聽了宛央的話,頭一次忍不住對親妹妹發出了嫌棄與吐槽。
「司遙的表達明明很簡單,一看就能看得懂,你怎麼這麼笨呀。」
宛央:……
出了傷的表。
哥哥果然不是以前那個疼的哥哥了,元愷哥哥說得對,自家哥哥刻薄起來簡直半點不饒人,現在,他終於開始暴出他的本了!
而宋司遙聽了沐白的話,原本心頭的那子黯然瞬間便一掃而空,心頭轉而籠上了一暖暖的甜意。
除了爹爹娘親以外,還有一個人能懂自己,這個人就是沐白。
宛央還沒來得及繼續為此傷心難過,沐白就繼續道:「你既然看不懂的意思,那你可以問得簡單一些,讓點頭搖頭不就行了嗎?」
以前他明明覺得自家妹妹聰明的,怎麼現在卻是發現越長越笨了?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蠢笨定然都是被安元愷那傢伙給傳染的!
宛央哼了一聲,不想搭理自家哥哥,轉而看向宋司遙,一臉希冀地著。
「司遙姐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哥哥強迫著學習的?」
宋司遙看著宛央那副一心要為出頭的模樣,心中也生出一暖意,但同時,又生出了微微的窘意。
雖然很,但這次真的是宛央誤會了。
一番掙扎,宋司遙心中的天平還是傾向了沐白。
搖了搖頭,否定了宛央的誤解。
宛央的表一下僵住,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
「司遙姐姐,你是不是怕哥哥會找你的麻煩?你不要怕,只管跟我說實話,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宋司遙一臉糾結地著,又是一番搖頭。
說的就是實話,沒有在說謊。
宛央接連追問了三四次,宋司遙的回答都沒有變,宛央臉上的表終於徹底裂了。
沐白卻是揚眉吐氣了,一臉揶揄地著宛央。
「這下子你總該相信我了吧,我沒有強迫,這都是自願的。」
宛央生出了一被辜負了的幽怨,「可是為什麼呀?」
白日時司遙姐姐不還那麼難過嗎?怎麼現在又能像沒事人兒似的開始練大字了?練大字真的有這麼好玩嗎?
沐白想說,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
有的人上進,有的人卻是懶惰。
前者是司遙,後者……雖然沐白很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家妹妹的懶惰人設已然越來越清晰穩固了,日後,真的開蒙起來,多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自己的苦心胎教和後來的諸多努力,竟然完全敗給了安元愷,讓他直接後來居上了。
沐白在心中嘆息,更是暗暗懊惱自己一時沒防住,讓此前的努力徹底功虧一簣。
「司遙要給爹爹娘親寫信,每日一封,所以才要更加努力地苦學。」
宛央聞言,心中這才瞭然,原來如此。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那就勉強能夠理解了,原本心頭的那子幽怨也被沖淡了。
忍不住小聲咕噥,「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有人真心喜歡練大字這樣枯燥的苦差。」
沐白:……
他確定了,自家妹妹以後十有八.九就是個不學習的主兒。
不僅自己不學習,還一廂願地認為別人也跟一樣。
沐白忍了忍,還是沒有反駁。
司遙跟可不一樣,人家不僅聰明,還很好學,這可不是裝的!
這丫頭已經被安元愷帶歪了,一時半會兒只怕扭不回來,自己要從源頭上掐斷再被禍害的可能,然後再一點點慢慢地把掰正,可不能再讓自家妹妹繼續被禍害下去了。
宛央原本是來陪宋司遙熬過最難過的時候的,但沒想到最後卻發現是自己自作多了。
司遙姐姐好像本不需要自己陪呢。
宛央既有點失落,又不住微微鬆了口氣。
這下子好了,又可以回去跟爹娘一塊兒睡了。
宛央又像小大人一樣安了宋司遙一番,這才跟著丫鬟一道打道回府了。
「爹爹,娘親,我又回來啦!」
宛央開開心心地蹦躂著奔回去,而屋子裏,秦淮和蘭清笳卻是一下從不可描述的旖旎中清醒過來,慌慌忙忙地收拾整理著自己的裳和儀容。
幸虧門外的丫鬟幫著攔了攔,這才沒讓宛央看到一些不該看的。
宛央一臉開心,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壞了爹爹娘親的好事……
而這一頭,送走了宛央,沐白和宋司遙臉上都出幾分無奈,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
雖然宛央方才鬧了一場烏龍,但他們也都能明白對宋司遙的真切關懷。
被這麼一打岔,他們索便沒再伏案練字了。
沐白很是心地問,「司遙,今晚上你一個人睡會害怕嗎?」
宋司遙聞言,小臉的神不覺微微繃了幾分。
以前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沒錯,但那也是建立在知道爹爹娘親就在隔壁的前提下。
自己若是真的有什麼事,只需要大哭出聲,爹爹娘親定然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