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攸寧正專註地采著茶,覺得自己非常喜歡這種完全沉浸其中,不被打擾的狀態,這讓有一種十分安寧的覺。
因為沉浸其中,連自己被抱著的那彆扭和不自在都忘了。
但不知過了多久,又再次到了一道不容忽視的注視。
這時才再次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還被黎九思抱著呢。
這個年紀還沒有太強烈的男大防的意識,讓覺得不自在的,不是因為黎九思是個男孩兒,而是因為跟黎九思不。
方才已經慢慢適應和習慣了跟黎九思此刻的狀態,但現在,好像又有點不自在了。
因為黎九思現在正在直勾勾地盯著看。
嚴攸寧覺得自己被盯得麵皮一陣陣發,原本專註採茶的作也一下停了下來。
在等黎九思開口說些什麼,並且已經在心中開始醞釀回答,哪怕是乾地聊,也要聊兩句。
但等啊等,卻半天沒等到黎九思開口,但是他的視線卻依舊定定地落在自己的臉上,沒有半點要挪開的意思。
嚴攸寧很想手一,看看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但卻又忍住了。
兩人就這麼詭異地僵持著,像是進行著某種拉鋸。
最後,還是嚴攸寧率先敗下陣來。
終於忍不住開了口,「那個,你放我下來吧,我不想摘了。」
黎九思聽到這話,心幾乎是立馬大大鬆了口氣,手臂上的力道險些沒穩住,但最後還是穩住了。
他十分平穩地將嚴攸寧放了下來,嚴攸寧雙腳一落地,繃的這才微微放鬆幾分。
而黎九思,則是飛快地將手背到後面,在看不到的地方瘋狂活筋骨。
太累了,他要是再多抱一會兒,雙手只怕都要筋了。
不過好在,他穩住了,沒有在面前餡兒。
黎小爺的面子保全了。
沒錯,方才他那是戰略盯,看誰先堅持不住。
幸虧嚴攸寧麵皮薄,很快就敗下陣來,主提出要下地的要求。
不然,落敗的就要是他了。
黎九思放鬆了手臂,整個人便重新神起來了。
「你採茶採得可真認真。」
嚴攸寧實在不擅長跟人聊天,跟不的人聊天尤甚,只能幹地回,「還,還好吧。」m.
黎九思心想,這可不是還好,這是超級認真!
若非自己想了這麼一個招兒,只怕現在還在一門心思專心採茶呢。
別人都是采著玩兒,長長見識,隨便過過癮也就算了,倒像是真的把這當正兒八經的活兒在干。
黎九思看到臉上那子張勁兒,越看越覺得像是一隻怕人的小白兔。
這個聯想讓黎九思也莫名生出幾分張來,以往總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他,這會兒說話反倒帶上了幾分斟酌和小心來。
他沒話找話,「你喜歡採茶嗎?」
嚴攸寧:「還好。」
黎九思又問,「你喜歡喝茶嗎?」
嚴攸寧:「還好。」
黎九思:「你就只會說還好嗎?」
嚴攸寧:「還好……不是,我是說,我沒有隻會說還好,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完這一長段話,整張臉都憋紅了,手指也不控制地攪著角,一副張忐忑的模樣。
黎九思見了,覺得更像小白兔了。
越看,黎九思便覺得這個樣子還怪有意思的。
黎九思擺出一副豪爽的架勢,「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那麼怕我做什麼?
來了我的地盤,就是我的朋友了,咱們這就是朋友間的閑聊,你沒必要張。」
嚴攸寧聞言,不抬眸看他。
對上他臉上那尚未褪去的豪爽笑容,嚴攸寧覺得自己心中的那子張好似終於慢慢消退了幾分。
他對自己的確沒有什麼惡意,也沒有任何瞧不起,自己好像的確沒什麼好張的。
嚴攸寧朝他出了一抹略帶靦腆的笑,「好,那我不張了。」
「這就對了嘛!那我們來聊聊天。」
嚴攸寧乖乖地點了點頭,但點頭之後,又沒話了。
聊天要聊什麼?也不知道哇,這不是所擅長的領域。
只能著黎九思,等待他主開啟話題,哪怕是繼續問喜不喜歡採茶,喜不喜歡喝茶都好。
黎九思的腦子也有瞬間的卡殼。
以往找話題這樣的事可從來難不倒他,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他腦子就是有點轉不過來。
腦子卡殼的黎九思急之下,直接提起了一個不大合適的話題。
「聽說你是雲家收養的?你的親生父母呢?」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嚴攸寧的面就不住微微僵了僵。
黎九思見此,也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要問這個,我,我就是……」
就是腦子一,那個話它自己就說出口了。
現在想要收回,都已經來不及了。
嚴攸寧很快收斂起了面上的異,搖了搖頭,「沒什麼,你說的也是事實,我的確是雲家收養的。」
頓了頓,又道:「我的親生父母已經去世了。」
知道自己不是嚴家親生的之後,就問過養父嚴冠達,他是這麼告訴的。
但再繼續追問有關他們的其他訊息,他卻也說自己不知道。
嚴攸寧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有什麼不能說的。
總之,關於自己親生父母一無所知。
很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他們生前是做什麼的,他們又究竟是怎麼去世的。
但從嚴冠達那裏得不到答案,也不知道雲子鶴知不知道。
有心想問,但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同時,也缺乏一點開口的勇氣。
因為怕自己問了之後也會得到一個未知的答案,那樣會很失落。
同時,也擔心雲子鶴會介意自己去探究自己的出生,覺得自己還一心掛念著自己的親生父母。
現在能夠依靠和依賴的人,就只有雲子鶴了,即便他對自己很好,嚴攸寧還是不住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在他面前完全的隨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