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就好，那我們就回去了。」楚為先拉著小媳婦的手，率先走出了李桂花家的大門。

跟著劉曉琴帶著葉仙和自家男人也走了，夏振興走在最後面。

不死心的李桂花追上來，扯住了夏振興的手臂：「老三！把娘的棺材本留下吧！娘求你了。」

走在前面的楚為先停下來，回頭，對著李桂花冷一笑，笑的後者心裏直發。

「老太太！不要裝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我老丈人心，不代表我們會心。不要試圖來找我岳父岳母借錢，他們不會借的，就死了那條心吧！」

夏雨也怕爸爸心答應李桂花：「爸！你手裏拿的可是賣我的錢，還有你這些年和我媽的汗錢，難道這也要捨出去？要是個識相的，舍了也就舍了，可你看像是那種人嗎？」

著手裏的錢，夏振興紅了眼眶：「娘！多年了，我和仙在這個家過的戰戰兢兢，不敢多吃一口，心肺地跟在你邊，隨你安排我們一家的日子，從沒有怨言。每年我剃頭的幾個錢全都你給刮的分文不剩，我也從不抱怨。大哥家的兩孩子過年有新服穿，我的三孩子只能撿他們不要的，這我都沒說什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家小雨騙去賣了。每年讀書的學費你從來沒掏過一分，全是我媳婦賣的錢。

這你都還嫌不夠，每次仙只要一去了縣城回來，你吵著鬧著也要給你錢，有次沒給，被你打的鼻青臉腫。這都不算，過後還指使我大嫂來，把我媳婦賣的錢給走了。小雨上學，付不出學費，就只能給人班主任說好話，沒過兩天，又去賣了一回，都不敢把錢拿回來，直接去了學費才安心。

將近二十年了，我們拿走一千塊算多嗎？我分家的時候你什麼都不出，一粒糧食都不給我們。聽說我家小雨寄了糧票回來，大晚上的就到我家裏去要，開口就要三百斤，不給就撒潑打罵，你說你還是我娘嗎？我還是你親兒子嗎？這錢是我婿給我討回來的，我不想還給你。小雨的彩禮，你好意思拿嗎？我們夫妻的汗錢，你也拿的下手？每年該給你的贍養費，我也一分不都會，至於你老了的時候，有三個兒子呢？哪裏用得著我一個人給你留什麼棺材本？」

夏振興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句句在理，聽的有些人眼眶都跟著發熱。

「仙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老的霸佔著家裏的經濟大權，給孩子們讀書的錢真的都是賣來的。我在縣城遇見過好幾次了。」

「這麼瘦弱，能出多？可憐天下父母心，做到這份上，真的不容易。」

「天吶！我說夏雨怎麼能讀書讀到高二，敢讀書的錢不是李桂花出的，是媽媽賣來的。」

「李桂花是那種會給他們出錢讀書的人嗎？你也不想想，老大家的兩個孩子都沒得讀，還想有老三家的？」

第一次聽見爸爸說自己的學費是媽媽賣來的，夏雨的心像是被人撕碎了一般的難過。前世估計也是這種況，只是那時候爸爸李桂花被氣死了，而自己又不懂事地跟楚家胡鬧。

媽媽什麼都沒跟提，可憐的媽媽是怎麼熬過來的？

「媽！」夏雨放開楚為先，走過去，抱住了葉仙，淚流滿面，「怎麼這些事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葉仙不想讓兒傷心，抹乾了臉上的淚，笑著安：「傻孩子！這有什麼好說的？是媽無能，只有走這一步路。你那麼能讀書，哪裏捨得讓你半途而廢。」

劉曉琴張開雙臂，摟住們母兩個：「雨兒！妹妹！從現在起，日子好了，再不要去賣了。保重自己的，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走吧！我們回去。」

夏振興把錢揣進口袋，對李桂寶客氣道：「舅！今天鬧了點不愉快，就不請你去我家坐了，過兩天我去給你拜年再跟你道歉。」

「媳婦！我們回家。」楚為先怕見小媳婦流眼淚，一哭，他心裏難過的不行。

好想把全世界都給拿來，只要不哭就好。

著瘦弱的丈母娘，覺「為母則剛」這四個字很適合。一個被得走投無路的人，為了兒能有個好前途，賣算什麼？要有人買腎估計連腎都可以割一個賣掉。

這就是母，不圖回報，只願你好。

劉小花看著夏振興一家走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離開了，想起李桂花手裏的錢都人拿走了，頓時臉不好看了起來。

夏振林也跟著黑臉，問呆若木的李桂花：「娘！你給我個實底，咱家還有錢嗎？那新房還能蓋的起來嗎？」

李桂花無奈地搖頭：「沒錢了，全都楚家那個天殺的給拿了。」

「什麼？」夏子偉第一個大出聲，態度十分惡劣，跟以前那個孝順聽話，見了李桂花就跟只小狗一般搖尾的模樣判若兩人，「！你怎麼能把我們的錢都給三叔？那可是我娶媳婦，蓋新房的錢。我說你這人是老糊塗了吧？家裏的土磚都打好了，你跟我說沒錢了。我跟我媳婦都說好了，今年年底就辦喜事的，你怎麼可以跟我說沒錢了呢？我不管，！錢是你給弄沒掉的，你得給我弄回來。」

夏振林抱著頭蹲在地上，甕聲甕氣地埋怨：「早知道楚家那小子那麼厲害，你他做什麼？這下好了，把我們家底都給蝕進去了。」

劉小花也不饒人地罵自家男人：「還不是你這個糊塗蛋，聽你娘的一面之詞，害苦了我的兒。一個清清白白的孩子就這麼把名聲給帶壞了，往後可怎麼辦？誰還敢上我們家來提親？死鬼！你怎麼那麼糊塗？做出這種沒品的事來，你想把兒養在家裏一輩子嗎？」

面對著兒子兒媳孫子的指責，李桂花覺得今天輸的很慘。

楚家那小子實在是不好對付，不管心裏想什麼，都能被他知道。連自己手裏只有兩千塊錢他都知道，這個人太可怕了，實在可怕，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千萬不要隨便招惹。

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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