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往口看了眼,沒看到周律和霍氏的律師團,心一陣失落:“那打個商量,能不能不戴手銬……”
現在必須把負面影響降到最低。
可話還沒說完,商靳之就大步朝著這邊走來,藏藍雙翻領的絨外套因為走得急,擺翻飛,像極了一路風塵仆仆趕過來的樣子。
他三兩步擋在明嫣跟前,正面跟警員涉:“我已經跟你們的上司通好,由我來護送明小姐去警局協助調查。
此行,明小姐不是去接調查,而是作為熱心市民提供線索。”
尾音剛落,男警員的工作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接通后,應了幾聲,不難猜出是他的上司打給他。
掛斷手機,男警員神不改看向商靳之:“可以由你來護送這位小姐到警局協助調查。
但畢竟也是重要嫌疑人,我們會一路跟在你們車后護送,謹防你們逃跑。這是我的責任。”
商靳之點了點頭。
一行四人前后下樓。
走到大堂的時候,來了不看熱鬧的人。
指指點點的聲音不絕于耳。
“真的有警察來帶人啊?我還以為論壇騙人的!”
“咦,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
“今天論壇上說的那個高中生啊!睡了年過半百董事空降的人啊!”
“臥槽,這麼彩?是因為造假高中學歷,所以被抓了嗎?”
“不是,高中學歷有什麼好造假的!聽說是毒害流浪漢,報復社會!”
“長得好看的呀~怎麼凈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真可憐,估計這遭過后會被公司開除。被那個年過半百的董事白睡了。”
“這種人就是活該!哪里可憐?就這樣的人研發的產品,我就不信有人敢用!”
一句句歹毒的聲音刺進耳,明嫣很難做到從容淡定。
看著那些人指著的模樣,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7年前,被群嘲的場景,不由加快腳步,跟著商靳之上了車。
剛系好安全帶,明嫣就聽到商靳之主解釋。
“素素讓我找人查監控,我追問之下,才知道你出事了,就立刻趕過來了。”
明嫣點了點頭:“又要麻煩你了。”
商靳之也沒跟客氣,邊啟車子,邊問:“路程有四十五分鐘,你要不要閉上眼休息下?”
明嫣搖搖頭,聲音充滿疲憊:“我睡不著。”
說完這話,就挨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速往后退的風景。
榕城早已經不是當初來那個時候的榕城。
地標建筑一座座拔地而起,城市建設飛速發展,說一日千里也不為過。
其繁華程度比當初剛來的時候,只有過而無不及。
可似乎還是當初那個從山里被救出來的小姑娘,懵懵懂懂,搞不清這些豪門的手段,沒有人疼,沒有人,沒有背景,別人手就夠喝一壺,什麼都沒有改變。
明嫣挫敗地闔上眼,腦海里再次冒出當年那些被人群嘲的場面。
“山里來的人也妄想攀上高枝!呸!”
“太不要臉了!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婚約,配嗎?”
“這不是花癡嗎?見到男人就想生撲?”
“來,哥哥帶你去開房間,滿足滿足你空虛寂寞的,但結婚就免談。”
……
忽地,商靳之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打斷了明嫣的回憶。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耳邊就響起商靳之助理焦急的聲音。
“商總,那四個流浪漢有一個進重癥了,現在況很危險。有可能撐不過去了。”
聲音落下,明嫣只覺得有人往腦子里投了一枚炸彈,轟一聲,炸得什麼都思考不了。
“如果……如果出了人命,那作為重要嫌疑人,我是不是要被拘留?”
一想到拘留,明嫣就徹底慌了,明明想忍住,可眼淚卻撲簌撲簌地往外掉。
“別多想。”商靳之安,又轉而對助理說,“我知道了。監控的事查到立刻通知我。”
說完,他就飛速切斷手機,騰出一只手,握住一只冰涼的手,了。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明嫣一只手漸漸有了溫度和力量,混的心口才慢慢有了一清明。
側眸看了商靳之一眼,明明知道他這人藏在云里霧里,讓人看不清究竟。
可在這一刻,還是莫名地想要有個人可以給自己一支撐。
哪怕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別怕”,都能讓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孤立無援。
十幾分鐘后,兩人抵達警局。
工作人員讓先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等,等一會到名字就去筆錄室錄口供。
商靳之陪著坐下來。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黑西裝,材健碩的男人就提著公文包,風風火火走了過來。
他五剛毅,如同料峭的山崖帶著幾分鋒利。一腱子仿佛要撐那西裝,跟電視劇里的律師形象截然相反。
明嫣認得這個人,是霍錚寒的右臂——江巖,是霍氏法務部的負責人,也是霍錚寒的好哥們。
江巖居高臨下地看著明嫣,滿眼不耐煩:“說!把事的經過,事無巨細說出來!”
明嫣被喝得有幾分難堪,但還是乖乖把整個事的經過復述了出來。
江巖譏諷一嗤,音量拔高了不:“你是兒園畢業的嗎?就這點腦容量?小學生也知道現在不能喂流浪漢,會被瓷,你居然能干出這樣的蠢事!”
明嫣低著頭攪手指,沒應。
江巖越說,越覺得氣不打一來:“你他媽要是男的,我早手揍你了!
沒什麼金剛手段,學什麼菩薩心腸?你以為這善良,其實是蠢!
我他媽是太閑了,才賣周律這個人來理你這些破事!”
聲音落下,明嫣面難看得更甚,而商靳之卻站了起來,與江巖平視。
“江律在業小有名氣,商某也是有所耳聞。但如若江律實在不愿意幫忙,我想我們商家的律師團隊也可以勝任。江律大可不必這麼侮辱一個小姑娘。”
江巖譏諷瞥了沒出聲的明嫣一眼:“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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