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我把你捧在手心裏，百般嗬護……你……你竟然想逃……為什麽？”蕭弈崢著我下的手忽然下移，扣住了我的脖子，接著又是一聲怒吼，“告訴我，為什麽？”

    我呼吸困難，覺自己纖細的脖子隨時都有可能會被這個暴怒的人掐斷。但與此同時，一悲愴與憤怒又從心底然升騰，一直往上衝，仿佛要衝破他的束縛……

    “你捧在手心裏的……是雲靜姝，從來都不是我！”我嘶啞的聲音，終於衝出了嚨，“做的替……你問我過，願不願意嗎？如果有的選……蕭弈崢……我才不要跟你做夫妻！我死也不願意！”

    終於說出來了！終於痛快了！我再次閉上眼，等待著蕭帥最後也給我來個痛快……

    可我既沒有等來他一槍崩了我，也沒有等來他掐死我，隻等來了我最恐懼，也是最屈辱的折磨……

    蕭弈崢鬆開了我的脖子，卻攔腰將我撈了起來，然後大步進了臥室，將我狠狠摔在了床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欺過來，將魔爪向我前的紐襻。我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就像我此刻裂開的心。

    接著，蕭弈崢又扯開了自己的襯，出了心口上的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胎記。他抓起我的手，堅定地按在那胎記上，笑容癲狂。

    “我們是夫妻，這就是印記！我們注定生生世世做夫妻！你逃不掉的……”

    接著，他一低頭狠狠吻了下去。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心口上。那裏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紅胎記……

    大婚那晚的景，又在我腦中閃回。

    就是在那晚，蕭弈崢發現了我和他的心口上竟然都有一塊紅胎記，且形狀、大小居然都一模一樣。他很高興，在我耳邊說，夫妻本為一。這是胎記就是經由一分開的證據。所以，我和他注定生生世世要做夫妻。

    當時，我隻覺得諷刺——他想要生生世世做夫妻的，是靜姝小姐。而我隻是個卑賤的替。他有什麽可高興的？

    想來，他是戲太深，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但那時的我，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臉上還是要配合著帥，做出同他一樣開心的樣子……

    可此時，我不想，也無需做戲了。

    “蕭弈崢，你想要的是雲靜姝！可你忘了嗎？我是爰爰！你確定要和我這樣一個卑賤的丫鬟，生生世世做夫妻嗎？哈哈哈哈……”

    我怒極，竟狂笑起來。

    蕭弈崢抬起頭，近我的臉，一雙幽黑泛著的眸子，像黑一樣要將我吞噬。

    “不管是靜姝還是爰爰，都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咬著牙狠狠吐出這句話後，他狂風暴雨般的吻就開始在我臉上、上肆……

    我力反抗，大聲哭喊：“我不是！我死也不要跟你做夫妻！”

    而他又用封住了我的，讓我的憤怒隻能化作一聲聲嗚

    咽。我拚盡全力，也終是無法阻擋他用最直接，最野蠻，最原

    始的方式宣誓他的主權……

    這漫長的一夜，我反複置煉獄。而蕭弈崢對我和神

    的雙重折磨，卻不知何時才能會停止……

    最後，我隻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靈魂出離了。我一直往上飄，飄到了棚頂上。我看見床上的蕭弈崢抱著雙眼閉，一不的我。

    “靜姝，別走……你是想要我的命……”他將下抵在我的頭頂上，挲著我的臉，哭得像個孩子。

    我冷笑，到頭來，他貪的依舊是我這張酷似靜姝小姐的臉。

    而他懷裏的我，了，說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甚理解的話——“白蓁蓁，我若是你，才不會為個男人放棄自由自在的生活，給自己畫地為牢……”

    這個時候，我居然還在為二姨太心？而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我心深，原是多麽羨慕曾經自由自在的呀！

    自由，那是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從來沒擁有過，也從不敢奢的東西……

    不過，我馬上就能擁有了吧？我覺自己一直往上飄，飄到了屋頂上，看到一彎小小的月牙兒在天幕上散發微弱的暈。

    我應是要死了。或者，已經死了。

    蕭弈崢，這回，你可控製不了我了。我終於可以掙你的掌控了。我向著那月牙兒綻放著笑容。

    可我似乎又沒有死。

    因為，我飄了一會兒，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裏。我還能聽到那個著我的膛裏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那雪鬆的冷冽與酒的灼熱混在一起的恐怖氣息，還會將我籠罩。

    有時，我又覺得我是在夢裏。一雙大手將小小的我舉過頭頂，我又是又是笑，聲氣地喚著“爹爹”。爹爹也一聲聲喚著“爰爰”。

    可爹爹長什麽樣子啊？連夢裏，都看不清……

    有時，我又會看見蔣毅。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讓我無逃遁。他在同蕭弈崢研究給我催眠的事。

    影裏，蕭弈崢的眼睛如冰似霜，冷酷地對蔣毅下達著命令：“給催眠！把變由我控的傀儡……”

    “不要催眠……不要催眠……我不做你的傀儡……”我在心底吶喊，卻無人聽見。

    終究，我還是沒死。三天後，我徹底清醒過來了。我依舊躺在臥室那張大床上，額頭涼的。我抬手一，原是條打的巾。

    “夫人，你終於醒了！”床邊的荷香驚喜的聲音裏居然帶了一哭腔。

    而翠柳已然哭出來了：“夫人，可嚇死我！你燒了三天三夜，口裏竟說胡話……”

    我強撐著坐了起來，得像一團棉花。我四下了，沒看見那個人，心裏倒安穩了許多。

    可荷香和翠柳卻誤會了。

    翠柳安我道：“帥這幾日不解帶，一直守在夫人邊。今早是實在挨不過，才到外麵瞇了一會兒。我這便喊他去！”

    我剛想製止，可簾子一，那個可怕的影已經進來了。

    兩個丫鬟很識相地退了出去。

    我不想看見他，索又閉上了眼睛。

    我覺到，他坐在床頭。許久，那個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對不起……”

    我閉著眼睛冷笑：“我怎麽沒死啊？三年前，我就該被閻王爺收去了。若那時就死了，該多好……”

    我的手被他攥住。

    “我蕭弈崢的人誰也不能！閻王也不行！”

    我睜開眼，狠狠瞪著他：“可你比閻王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