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蕭弈崢再沒提起過那個晚上，一切都仿佛從沒發生過一樣。他依然待我很好，隻是再沒把我，在意我這種話掛在邊上，也沒再要求我嚐試去他。

    當然，他還是隔三岔五便帶我出去玩。茶樓、戲院、電影院、雜耍場……寧城各種好玩的地方，他帶我去了個遍。

    而我最喜歡去的，居然還是仙樂門。在蕭弈崢的指導下，我已經學會了好幾種舞步，也能輕輕鬆鬆地轉圈圈了。

    “不錯，夫人的舞技越來越好了。”

    他把剛轉了一個圈的我迅速拉回前，眼中盈滿了笑意。

    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揚起臉著他：“教會我跳舞，這麽開心嗎？”

    他附在我耳邊輕笑：“我的鞋更開心……”

    “噗……”我終於忍不住，竟笑倒在他懷裏。

    我忽然就明白自己為什麽喜歡跳舞了。因為，這種雙人舞中，男雙方勢均力敵，沒有誰依附於誰，是種平等的關係。這個時候，他於我而言，隻是共同完一隻舞的夥伴，不是帥，不是主子，更不是我需時刻揣度其心思的人。

    就在我沉醉其中的時候，音樂忽然變了歡快的風格。舞池上方燈變幻的節奏也加快了。

    接著，一對對男也變換了跳舞的姿勢，改了相對並肩互挽著胳膊，然後隨著歡快的節奏轉圈圈。

    蕭弈崢知道我沒跳過這種舞，想帶我下去休息。可我著周圍沉浸在歡樂中的人，竟挪不腳步。

    這個舞蹈太有趣了。一對對男，就這樣挽著手轉圈圈，節奏還越來越快。我一下子就被這愉悅的氣氛染了。

    “想跳？”蕭弈崢問我。

    我點點頭，眼中滿是求。

    他淺淺一笑，也挽起了我的胳膊：“來，我教你。”

    於是，我就在蕭弈崢的帶領下也跳了起來。可是這個舞節奏太快，我本跟不上，時不時就會絆到他。蕭弈崢也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扶著我。

    可雖然跳得磕磕絆絆，七八糟，但我卻從沒有這樣開懷過。我放肆地笑著，眼淚都笑了出來。而發自心的歡愉，把蕭弈崢的緒也帶了。他也同我一樣開懷大笑。

    這樣的我，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他，我也從沒見過……

    忽然，互挽著的男都鬆開了手，跟隨著節奏轉向了邊的另一對。我意識到，是該換舞伴了。

    我慌了。除了蕭弈崢，我從沒跟其他男人接過。我看見，轉個圈向我過來的，是蕭弈嶸。

    不，即便是二爺，我也難以接……

    而此時，與蕭弈嶸共舞的穿著紅旗袍的子，則直奔向了蕭弈崢。

    我認出了，正是仙樂門的頭牌舞馬仙。

    我真的要鬆開蕭弈崢，去跟二爺跳舞嗎？我猶豫著，向蕭弈崢。

    可他的臉忽然就變了，眼神可怕得像奪命的閻王。下一秒，他迅速轉，將我護在下。

    接著，我聽見了一聲槍響。

    蕭弈崢的子抖了一下。

    “賣國賊！你死有餘辜！哈哈哈哈……”一個人淒厲的笑聲蓋過了歡快的音樂。

    接著，又是一陣槍響。

    待我反應過來，馬仙已經倒在了泊之中，眼睛死死瞪著我和蕭弈崢的方向。

    而剛剛在我周圍跳舞的人，也都換上了另一幅凜然的麵孔，且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把指向馬仙的槍。

    我這才明白，原來蕭弈崢一直做了周的安排，讓一群人喬裝在我們邊暗中保護，又不想被我發現。

    “大哥……大哥……”

    蕭弈嶸忽然驚著跑了過來。

    我這才意識到，蕭弈崢已經完全倚在我上，呼吸異常急促。我下意識了一下他的後背，竟是滿手的。

    蕭弈崢，他剛剛竟是護在我前，替我擋了一槍……

    “蕭弈崢……蕭弈崢……”我捧起他慘白的臉，眼淚已然決堤。

    他說我在他心裏比任何人都重要時，我從來不信。可他舍救我，為了我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我還能不信嗎？

    蕭弈崢用最後的力氣，一把抓住了撲過來的蕭弈嶸，咬著牙艱難地說：“帶你大嫂回靜園……千萬……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本反應不出蕭弈崢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但我沒有聽他的話回靜園，而是執意跟到了醫院。等在手室外時，大帥蕭烈和聶芳來了。

    穿著黑馬褂，剃著頭的蕭烈，見了我便橫起了眼。

    “禍水！”

    他一揚手，一個掌結結實實招呼在了我的臉上。我子一晃，跌在了地上，角瞬間流出了鮮。

    但，我沒覺著疼。

    蕭弈嶸嚇得趕跪爬過來，一邊著自己的，一邊哭著道：“爹，不關大嫂的事……都怪我！大哥本來安排得妥妥當當，本沒有外人能靠近他。都是我……一時迷了心竅……被馬仙勾引……爹，你千萬千萬不能大嫂……是大哥的命啊……大哥醒了，要是見大嫂有個好歹，他不住……”

    可蕭弈嶸的一番話，卻讓蕭烈更生氣了。他瞪著我，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忽然，他掏出槍，直直抵上我的額頭：“老子，今日非斃了你不可！”

    可此時的我，竟十分鎮定。我了一眼手室的門，靜靜閉上了眼睛。

    沒錯，蕭弈崢冒著危險出仙樂門，都是為了哄我開心。而那一槍，也是他舍救我。

    我不是禍水是什麽？

    今日蕭弈崢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願意陪他一起上路……

    “大帥住手！”

    一個聲音，打斷了蕭烈。我睜開眼一看，疾步跑過來的是沈衡。

    他衝蕭烈低下了頭，但語氣卻毫不客氣：“大帥，外麵已經被帥的人包圍。他進手室之前，吩咐過，若有人敢夫人，不論是誰，都別想走出醫院半步。”

    我恍然明白了蕭弈崢對蕭弈嶸說的那句話。他是怕蕭烈遷怒於我，才趕讓蕭弈嶸帶我回靜園。而他說不“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指的就是大帥蕭烈。

    而他進手室前，應是清醒過，知道我跟來了，又為我做了一次籌謀。

    眼淚再次湧了出來。蕭弈崢，他真的是無時無刻都在為我著想，他一直在保護我……

    所以，他說的“隻有我才能護你周全”，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可我居然沒有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