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得勝歸來，又是小怪的周歲，這一日，整個江都城都洋溢著濃濃的喜氣。

下至百姓上至帝王，每個人都在為國家的強大而欣喜。

楚奕寒給了蘇灝封賞，還封了吳謹言為誥命夫人。

宴席上，蘇灝帶著吳謹言叩謝皇恩，楚奕寒微笑抬手，“起來吧。”

蘇灝和吳謹言回到席位上，小辰乖乖的等著他們，蘇灝喂他吃飯，他吃著便會笑喚蘇灝一聲，“爹爹。”

“辰乖。”蘇灝低頭親他，滿眼慈父的憐。

龍椅上，楚奕寒也抱著小怪逗弄著。

蘇涵坐在席位上，看著他們懷中的孩子，眼里滿滿都是羨慕。

宋承義歸來，加進爵，楚奕寒也給他們兩個賜了婚事，也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是……

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蘇涵垂下眼眸，微微泛紅。

男分席，跟宋承義尚未婚，還不能坐在一起，蘇妙言蹦跶著到面前來，請喝果酒，“涵姐姐，你怎麼不喝呀！小侄兒周歲，來，我們去敬他一杯！”

蘇涵了眼角，將緒掩藏，端著酒杯與一起去了蘇映雪邊。

蘇妙言抱著小怪，一頓猛親，“珩兒要快快長大，來跟小姨玩哦！”

小怪聽了半天辭藻華麗的祝福，厭倦疲乏的很，猛然聽到蘇妙言說要玩，啊的大了一聲，“好！玩~”

他語出驚人，連楚奕寒都朝他看了過來，文武百更是盯著他好一通吹捧，快沒把他吹上天了。

小怪翻了個白眼，大驚小怪。

他都一歲了，會說話有什麼稀奇的。

蘇妙言高興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后的蕭譽，“譽哥哥你看，珩兒很喜歡跟我玩呢！”

蕭譽點了點頭，然后將手里的果酒拿走，倒了。

“呀，我的酒！譽哥哥你干嘛倒了呀！”蘇妙言不高興的嘟著小。

“你是有孕的人了。”蕭譽沉著一張臉提醒。

他一貫冷漠，卻不得不為了蘇妙言，改掉自己這習慣。

為變得細致溫一些。

“妙言，你也有孕了？”蘇涵驚訝。

“哦，是呢，有兩個月了，不過他乖乖的，我沒什麼覺，就總容易忘了這回事。”蘇妙言語氣天真，一看便是被人寵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樣兒。

蘇涵眼中淚意浮，再也忍不住緒，對蘇妙言說了句恭喜，便悄悄從人群里退了出來。

即便走的很快，也能聽到耳邊那充斥不絕的，對蘇妙言的賀喜。

也有孕了，幾個月之后，也會有一個孩子從的肚子里生出來，然后一點點長大，娘親。

若是的孩子生下來了，現在應該會走路了吧？

蘇涵的眼淚垂落了下來，一路渾然不覺的走著，撞進了一個強的懷抱之中。

“涵兒，小心。”

宋承義跟著走過來，見要撞墻了，便擋在了前。

“承義……”

蘇涵見了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在他懷中哭了出來，“我沒有孩子！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可是……我好喜歡孩子，好想有自己的孩子啊！”

蘇涵的哭聲，漸漸強烈起來，演變撕心裂肺。

上天給了掙束縛，重獲幸福的機會，卻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力。

的生育能力，為了擺那段失敗姻緣的代價。

宋承義不知該如何安，只是輕輕拍著的背，讓哭的時候，呼吸順暢一些，等到哭的沒力氣了，靠在他懷里，他嘶啞的嗓音輕輕道：“涵兒，此次出征，有許多流離失所的孩子，他們都失去了父母，皇上仁心，將孩子們都安置在扶風院，你若愿意，咱們可以把他們當做我們的孩子來養。”

蘇涵從他懷中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愿意這樣？我不能生育，你也不能有后代了，我原本還想著，再為你尋一門妾室來延續脈。”

蘇涵雖然跟著蘇映雪，有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但是刻在骨子里的傳統，沒這麼容易消失的一干二凈，深知，宋承義不能無后。

但是宋承義搖頭，“你與我的孩子，皆是我的脈，扶風院里的孩子，也需要父母呵護疼，你若愿意，我明日便帶你去扶風院，見見孩子們。”

他的話，讓蘇涵格外心，一想到能見到孩子，能有自己的孩子，的悲傷和痛苦，便全都消散了，笑著點頭，“好，你明日便帶我去！我想看看……我們的孩子。”

——

君臣同樂之后，便是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楚奕寒也不例外。

蘇映雪一個人搬不喝醉了的他，便隨手抓了一個人來幫，“來來來，搭把手。”

隨手抓的冷書晴。

冷書晴原本只是想湊近一些，看看楚奕寒，解一解相思之苦。

但是蘇映雪幫忙，也沒有拒絕。

們兩個合力將楚奕寒架了起來，才走出去兩步，楚奕寒就了。

冷書晴心驚，“皇上……皇上是不是不舒服？娘娘，臣妾還是喚侍衛來吧！”

蘇映雪搖頭，“今日高興都喝大了，送朝臣們回家的侍衛宮人都不夠用，調軍來了，你上哪找人去！就這樣給他弄回去！”

蘇映雪似是警告般拍了拍楚奕寒，“別作妖！有人來弄你就不錯了，不許鬧！”

兇的語氣，讓冷書晴格外訝異。

普天之下，誰敢這般對楚奕寒說話？

可這話奏效，楚奕寒沒了，就安靜地被們兩個架著。

倒是聞著冷書晴上的味道不對，他把重心，往蘇映雪上挪了挪，蘇映雪一邊走一邊抱怨，“真是重死了！比小怪還難伺候！楚奕寒你是不是皇位坐久了都胖了！”

“娘娘！不可指責皇上！”冷書晴聽不下去，提醒。

“有什麼不能指責的！他就是胖了！上都松散了，嫌棄死了！”

蘇映雪一臉的嫌棄，讓冷書晴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怎敢，怎敢嫌棄心之人？

楚奕寒可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啊！

冷書晴一路幫蘇映雪扶楚奕寒到宮中，路上，蘇映雪還開玩笑，要把楚奕寒扔到冷書晴宮里去，才朝那方向走了一步，楚奕寒就扭了回來，依舊是走蘇映雪宮里的路。

他醉了，可他的心還是清醒的。

到了蘇映雪宮中，蘇映雪要將楚奕寒給扔進去，冷書晴心疼，“娘娘，對皇上輕些，臣妾幫你扶進去。”

“不用了，你也累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映雪就將楚奕寒給扔在了榻上，然后命芷蘭給了冷書晴一大盒子賞賜。

冷書晴領賞了本該離開，可就是好奇，蘇映雪對楚奕寒這般魯，楚奕寒醒來會不會生氣，苛責？

強烈的好奇心和一些制不下去的嫉妒，讓第一次做了聽這種事。

就站在殿門外，聽著里面傳來的聲音，“映雪，朕了。”

“等著，我喝完再給你倒。”

蘇映雪著氣，自己喝舒服了，才端了一杯水給楚奕寒，可喝醉了的楚奕寒，就會暴一些男人的本。

“唔……”

“楚奕寒，放開我，你好臭！”

“輕點！輕點！”

曖昧的聲音傳來，像刀子一樣剮著冷書晴的心。

邊，宮婢都聽不下去了，提醒，“娘娘，皇上和皇后相的……甚好，咱們回宮吧。”

再聽下去，怕是冷書晴更要傷心了。

冷書晴時至今日，才看了楚奕寒一眼啊。

而且剛才扶他回來的路上，楚奕寒本不愿意讓，是蘇映雪一路教訓，才讓楚奕寒妥協。

冷書晴重重的哽咽了一聲，然后掉眼角淚水，端莊舒雅，“回宮。”

的時日還長，沒關系的。

往后幾十年，楚奕寒總會看到的。

可冷書晴至死，都沒有等到楚奕寒來看一眼。

在宮中，了一世富貴榮華，卻也凄清孤苦了一世。

《宮妃史》記載，貴妃冷氏，時年六十薨逝，下葬前，其右臂仍余一朱砂。

那是后話了。

蘇映雪把楚奕寒抬回來的那晚，終于聽到了他的心里話。

還頗費了一些手段。

楚奕寒說要喝水的時候，又給他倒了酒，直到灌的他眼睛都掙不開，他服都無力反抗之后，蘇映雪開始騎在他上拷問。

“楚奕寒，來，給本宮說說，你長期瞞著什麼呢？本宮跟你的，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

“不說揍你！說不說？”

“沒。”

“你心里到底藏著哪個人呢！你說不說！”

“沒有！”楚奕寒醉而坐起，閉著眼，本能的說，“蘇映雪，朕心里只有你，可是你呢？你心里還有紫尾，還有那個該死的秦穆炎！”

“啥……啥玩意兒？”

紫尾和秦穆炎？

蘇映雪了楚奕寒，“你是真醉了？”

楚奕寒嗓音低啞，“嗯，真的醉了，若不是醉了，死都不會告訴你。”

“哦。”蘇映雪點頭，“那還要再給你灌點。”

就在蘇映雪猶豫，自己這行為算不算謀殺親夫的時候，楚奕寒又呢喃著，“蘇映雪，朕喜歡你十五年，心里眼里從來只有你，你憑什麼還有其他男人？不公！這不公！”

“有什麼呀！雖然沒有你十五年，可是我心里，只有你呀！”

蘇映雪放下酒壺，躺在楚奕寒面前，親了親他的，“傻瓜，紫尾已經有他自己的生活了，我派人去打探，得知他夫人都有孕了，他們過的很幸福，秦穆炎給小怪送賀禮來，也寫了一封信給我，他娶了北陵的小公主，兩人剛剛親，很是甜，我們各自都有各自的人生，我心里何曾有過他們？”

“真的？沒有騙朕？”喝醉了的楚奕寒，就像個小孩兒似的單純。

“沒有，你看，蘇映雪從心到，都是你的，和心里，都只有你一個人。”

蘇映雪深的凝著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楚奕寒嗯了一聲，他笑了。

心里有了他，那里，也要有他。

寢殿燭火驟熄，巫山云雨，不覺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