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湯已沒了熱氣,嚴夢舟低頭,辨認出那是姜糖水。
他再細看施綿,發現施綿不僅長高了,圓臉蛋不知何時變了鵝蛋臉,眉上描了青黛,頰上不知是氣的還是搽了胭脂,紅撲撲的,再往下……
他無意識地瞄了一眼,飛速將視線移開。
就是這一眼讓施綿逮著了,咬著牙想遮擋前,手臂未抬起,嚴夢舟已不再看。
再去遮擋有點蓋彌彰、引人去看的意思,不擋又總有一種被人看了的恥。
施綿臉上熱騰騰地站著,無比懷念那件可以遮到腳踝的斗篷。
氣氛再次僵,與先前不同,這次彌漫著的是濃濃的尷尬。
倏爾,嚴夢舟退開一大步,掩咳了一聲,低頭往外走。
肩而過時,施綿深吸氣,跟著他轉,質問道:“你這麼兇做什麼?”
形勢翻轉,到來問嚴夢舟了。
作者有話說:
小九:你非要問!
有點短,爭取今天多一點。
第37章 不愉
施綿爹不管娘不, 但在小疊池是被寵著長大的,不是吃虧的子。尤其是面對嚴夢舟,左右自己已經丟了臉, 他態度那麼差, 決不能輕易饒過。
“你說話啊。”施綿對著那面很不喜歡的寬背, 生地難為嚴夢舟。
嚴夢舟已許久未遇到這麼棘手的事,知曉施綿別扭的緣故前,認定是在鬧脾氣。獲知原因后,就了他不識禮數迫施綿坦白兒家私事了。
前面義正辭嚴說的那些,全了他無理取鬧的罪證。
“我沒對你兇。”他轉移話題, “你好好歇著,等這場雪過了,我再帶你去京城。”
施綿還是的,但已不再氣惱, 仗著站在后面嚴夢舟看不見,道:“當初的事我從未記在心中, 非要說的話, 這些年你照顧我許多, 早就兩清了。”
學著嚴夢舟的那些話, 一句一句還回去, “我不強求任何事, 你既然非自愿, 以后就不要來了。”
說完好一會兒,沒等到嚴夢舟回話。
施綿瞅著他佇立著的背影,昂著下再補上一句:“不用覺得為難, 都是人之常。”
嚴夢舟在這時轉, 前后背明明沒多差異, 然而他一面朝自己,施綿就覺得大山將要下,連忙向后挪一步。
小作被嚴夢舟發覺,他棄了準備說的言辭,改問:“躲什麼,難道我會打你嗎?”
施綿臉上燙起來,不懂為什麼這事被他發現了,自己會與說癸水一樣難堪,也不想承認,雙手背在后是不肯怯,反過來責問:“你敢打我?”
“我哪句話說要打你了?”
“剛剛說的。”
嚴夢舟與掰扯:“你拿我的話兌我,又誣陷我要與你手。我何時與你過手?再說我與別人手時,譬如十三,有事先告知他嗎?”
“你拿我與十三比?”施綿蹙眉,再次起了火。
嚴夢舟一想,是不該將十三與做比較,且兩人的對話早已偏離最初軌道,將話題拉回,道:“我沒意識到你已是大姑娘,今日是我錯了,你也別糾纏了行嗎?”
施綿被他氣得腦袋嗡嗡,“我糾纏你了?”
“我沒這麼說。”嚴夢舟覺得這兩日不管他說什麼,施綿一直都在生氣,直言道,“你小時候怎麼不見這麼蠻橫……”
“你別說了!”施綿打斷他,不滿地繃著線,雙頰因此鼓起,有了幾分年時的影子。
嚴夢舟閉了。
初到小疊池時,嚴夢舟與施綿或者十三起了矛盾會惱怒,后來漸漸的,幾人的相平和下來。他再與十三一言不合,都是直接手,緒上見波。
他越是平靜,施綿越是惱。
倆人都不說話了,屋里靜悄悄,屋外飛雪不任何侵擾,兀自不急不緩地飄著。
靜了會兒,施綿開始后悔,本來使得嚴夢舟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大姑娘后,就是想學嚴夢舟的話,讓他低頭認個錯,不知怎麼的,越吵越烈,現在氣氛凍結,下不來臺了。
難道就像兩人生悶氣時說的,互不相欠,一拍兩散嗎?
不想的。
施綿知道嚴夢舟就站在面前,不敢抬頭,更不知他在看、在想什麼。
站得久了點,小腹墜痛,頭也有點暈,再不坐下歇著怕是會暈倒。這給了施綿靈,抬起手上額頭,雙目微合,子搖晃了下。
果不其然,立即就被托住了手臂。
施綿被扶著坐下,佯裝還在發暈,很快邊遞來桂枝姜糖水,就著嚴夢舟的手抿了幾口,緩緩吐出一口氣,綿綿道:“我不喜歡你這樣。”
這弱的模樣與聲音可太委屈了,激起嚴夢舟的愧疚,“哪樣?”
能說的太多了。
嚴夢舟躬著腰站在施綿面前,是伺候人,也是俯視的姿態,將施綿唯一的出路堵住。出食指隔空點著嚴夢舟,道:“你長得這樣高就很討厭。”
把嚴夢舟說得無言以對了,“那怎麼著?砍了我雙腳,讓我與你一樣高?”
這句話有點前幾年玩鬧時的相互兌味道,一下子讓施綿舒心了。心一好,臉跟著轉變,掙開嚴夢舟仍扶在小臂上的手,眸往前一睇,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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