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來他被家里著,重拾生活跟就業的興趣,正式進了白樺屯空軍基地,加了韓雅昶的殲滅機戰隊,嚴格遵守部隊約束,不能隨便去國外,他才沒有去。
但是那些他此前聯系好的中餐館老板,品店老板,書店老板,五金店老板,房屋中介,總之MIT附近很多個但凡是華裔學生都會去顧的地方,他都在微信里事先存好他們的聯系方式,定時給他們打錢,要他們好好幫忙照顧他的妞,周檸瑯。
周檸瑯完全不知道這些事。
周檸瑯記得的只有畢業那會兒,他為了氣,假裝找了個文學院的才跟在他邊,冒充他的朋友。
見到莊靖方,周檸瑯想起自己在MIT讀碩,還有在哈弗大學麻省總醫院跟香港中文大學威爾斯親王醫院實習的日子,拼命的要自己馬不停蹄的學習跟勞作,這樣就不會再有時間去想遲宴澤了。
周檸瑯想要證明,當初被遲宴澤那個大法母親嫌棄的那個配不上他的周檸瑯,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周檸瑯了。
那些日子是充實的,也是苦的。
周檸瑯認識了許多人,若凱瑟琳,優秀若莊靖方,也有很多男生追,對發起猛烈追求,可是還是一路單了很久,為什麼呢?
因為,心里有個部分為了遲宴澤殘廢了。
不管在波士頓,港島,甚至是回來京南,不管白天因為上課,實驗跟實習有多累,時常在夜里做夢,夢見遲宴澤跟明汐姿勢親昵的抱在一起。
明汐說,沒有,就沒有后來的遲宴澤。
他不會考上北清大,不會收心做飛行員。
甚至,后來跟周檸瑯約定了要一起看山清海晏,去同袍同澤的那個遲宴澤,也不會有。
周檸瑯跟遲宴澤在北清大的這場熱,只不過是有明汐前人栽樹,周檸瑯后人乘涼了而已。
是明汐讓遲宴澤改邪歸正,回到學校,考上北清大,為空軍飛行員。
然后,周檸瑯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會發現臉上全是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分手明明是提的,遲宴澤瘋了一樣要挽留,都不答應。
結果,等假裝灑的走了,每個晚上都在意難平,為什麼不是改變了遲宴澤,為什麼沾沾自喜的以為改變跟擁有了的人,所有權卻早就是屬于明汐的。
后來,夢見他們抱在一起癡纏的時候多了,安自己,其實就算沒有明汐,也會有其它的某某吧。
花心若遲宴澤,可以有一千零一個朋友。
周檸瑯算什麼呢。
周檸瑯不過是其中一個,還以為自己不是分母呢,結果就是分母。
掙扎著從回憶中走思緒,周檸瑯端起面前那杯金桔檸檬茶,到邊啜飲,時間過去多久了,都還無法釋懷。
還以為失去遲宴澤,不會比失去甘芊難,然而,發現,其實是一樣的。
一個死了,再也不會回邊來了。一個沒死,也還是再也不會回邊來了。
很奇怪,今晚見的是莊靖方,想起的全是遲宴澤。
周檸瑯到很抱歉,莊靖方的話都說那麼久了,才回神來。
周檸瑯著坐在對桌的男人的眼睛說:“當時我媽媽跟爸爸希我早點回來安定,所以就拒絕了克利夫蘭,其實本來是想去克利夫蘭跟莊教授好好學手藝的。”
“現在我要到京南軍總就職了,一樣的。以后,我們可以在一起上班。”莊靖方拿出給帶的禮。
“這個,送給你。”一個正方形的扁平包裝,被金的禮紙包著。
“是什麼?”周檸瑯一下子沒手接。
為難的說:“我都沒給你準備禮。如果太貴重了,恐怕我不能收。”
“是一件雨。不值錢,想送給你很久了。”莊靖方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第一次在港島悶窒的雨天下午遇見,他主送雨給,沒有接。
因為那時候心里有一個人。
腳踝上的黑哥玫瑰就是為那個人刺的。
第二次,是專碩畢業,莊靖方在麻省理工去找,也帶著這份禮,卻沒有見到的面。
現在,事不過三,今晚他們相親,莊靖方再次送出這份禮,他等著看周檸瑯接不接。
周檸瑯思索了一下,出蔥白的手指接過了,“為什麼送雨?”
“希下雨的時候,你不被淋。”
“莊教授真。”
“是綠的。”
“嗯?”周檸瑯費解。
“穿著綠雨的你像個綠藥瓶。”莊靖方款款深的說。
周檸瑯莞爾一笑,心領神會。猜到了下一句,他會說什麼。
“醫我的藥。”
這話是范柳原對白流蘇說的,白流蘇穿著雨在碼頭等他,去接下船的范柳原在雨天這麼對說。
這是很高端的話。綠雨也是很意味深長的禮。
優雅完的男人在春夜的院子坐著,眼神溫和的看著,態度誠摯,主要跟一起開啟事業跟婚姻生活的開端。
周檸瑯心里想起的卻全是那個瘋子一榮站在紅旗下,莊嚴敬禮的模樣。
那才是醫的藥。他后來變了嗎?為了誰變的,是明汐還是誰。
但是,此刻的周檸瑯覺得還是應該要自己試一試了,暗一個人十年都沒得出結果來,證明也許這條路真的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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