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聽得出來,這些話賀嶼之分明就是故意說給聽的,無非就是要出去。
如果不出去,那賀嶼之就進來。
對方語氣冷,有種說不出來的強勢。讓即便坐在這里,都渾無法安生。
反正無論如何,他總是要達到想達到的目的,而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
如果自己不出去的話,那賀嶼之就一定會鍥而不舍地站在門口。
可如果讓他進來的話,后果只會更嚴重——
聞知自己一個人的話,還能欺騙孫慧,說自己在學校很好。
但若是賀嶼之那樣格的人,聞知則完全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完全不可控,就像個不定時的炸彈,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炸一下。
聞知此時只有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讓孫慧知道他在學校欺負的事。
而另一邊,孫慧正還在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讓賀嶼之進來時,卻發現聞知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早已默不作聲地站在后面。
“啊,知知過來了。”
“那你們先聊。”
孫慧說著,很自覺把空間給兩個年青人讓了出來。
等聞知出來了,才自己回了房間后便順手關上了門。
寬敞的長廊里,年輕的男面對面站著。
因為怕在門口說話被孫慧聽到,聞知特意往旁邊走了走。
賀嶼之跟了上去。
最終在離一米的地方停下來,看著,始終沒有說話。
空氣里有一種詭異卻讓人心慌的寂靜。
聞知長睫輕扇了扇,把原本在懷里抱著的作業遞過去,但目和視線也沒敢看向他,而是落在旁邊的地面上。
只是雙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賀嶼之卻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
“我不是要這個。”
聽到他說,語氣冰冷。
聞知還以為賀嶼之會一上來就沖發脾氣,再說些難聽的話來著。
但沒想到年只是站在對面,兩只手隨意的放在兩側的兜里,聲音冷淡且平靜。
孩兒皺了皺眉,心里多有些奇怪,但還是保持著高度警惕。
“那你……還有什麼事?”問。
誰知道賀嶼之一手長指夾著手機,在面前很刻意晃了晃,忽然又有些質問的樣子:
“消息不回,你問我什麼事?”
聞知睫掩了掩,眼神落下來。
就知道賀嶼之會提到這件事。
他可以不回,可以把送的禮直接打掉在地上,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辱命令。
可是卻不可以晚回他信息一次。
“手機放在另一邊充電了,沒有看到有信息過來。”
聞知回著對方,表平靜。
賀嶼之看著。
不知道為什麼,聽聞知說完,自己原本過來時心里的那種煩躁此時莫名消了些。
他還想說什麼,但又覺得在這里不方便。
“回去把你的泳換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沉默了一會兒,年才說。
聞知抬頭看著他,眼睛里有一瞬間的難以置信、驚愕、以及恐懼。
在的概念里,這只可能是賀嶼之要因為沒有及時回復消息而報復的新手段。再加上今天游泳課的事……
都不敢想,他要換游泳是要把帶去哪里出丑。
聞知的眼睛一下就酸紅了。
剛剛還能保持住的平靜到此刻已全線崩塌。
主要是不知道賀嶼之又要發什麼瘋,想什麼新辦法來欺負。
也因此覺得很委屈。
“我不去……”
往后退了兩步,一直在搖頭。
賀嶼之皺了皺眉,低聲問:“你不是說想學游泳的麼?”
但聞知始終在靠門的地方,像一只時刻于警惕狀態的兔子,狠狠搖了搖頭:
“我現在已經不想學了……”
“我不學了……”
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滾落了下來。又覺得出丑,只能抬起手了。
結果卻越越多,不聽話的掉。
賀嶼之就站在聞知對面,看到突然哭了,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他就沒哄過生,當然也不會哄。
別人哭也就算了,他也從來不是善心大發,有時間多管閑事的家伙。
別人哭就哭,關他什麼事?
但他知道聞知是被他弄哭的。
年皺了皺眉,突然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既沒有辦法,又覺得無比棘手。
“你……”
“你哭什麼,我又沒有要把你怎麼樣。”他站在旁邊看著,然后說。
但聞知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比白天游泳課時候哭得還要嚴重。
真的太難過了。
賀嶼之總是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對提一些毫無道理的要求,但凡有什麼不順心就要發泄在上。
這種一驚一乍的日子讓每時每刻都心驚擔,神經繃。生怕下一秒賀嶼之就又過來把說一頓,兇一下,再加上幾句威脅。
一會兒不許這樣、一會兒又不許那樣。
真的很害怕他。
“你說不要我的禮我就沒有再送了,我也沒有再去打攪你,你不想別人知道我在你家住,我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平時你要作業我就給你送上去,你說不讓我上游泳課我也沒有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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