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不想吃,看到什麼都覺得礙眼,煩躁得想摔碎一切東西。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太落山,夜幕降臨。
直到年再次下樓準備過去的時候,終于無意中在廚房看到了孫慧的影。
這麼說,聞知也應該回來了。
賀嶼之眼睛睜得大了大,立馬扯開跑到聞知門口,很大聲的敲著。
一開始還是很安靜的,沒有人開門。
但或許是他足夠鍥而不舍,也足夠“擾民”。過了幾分鐘,門才終于開了。
聞知從里面走出來,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溫和清淡:“請問有事麼?”
年站在門口,低頭看著。
不知道為什麼,但在看到從里面出來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原先腔里積攢得快要發的不滿、急躁,憤懣,以及所有的負面緒都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偃旗息鼓,風煙俱凈。
變得只想抱,親。
年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后才盡量用一種極溫的語氣同講話,以免嚇到。盡管那種方式連他自己都不適應。
平時囂張慣了,又怎麼會哄人。
“今天怎麼沒去上課?”
“我聽說你媽媽帶你去醫院了。還是因為臉過敏嗎?”他低聲問。
雖然是這樣問,但賀嶼之在看到臉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有什麼過敏的跡象,也因此產生了幾分懷疑。
孩子的那張小臉看起來很可口,搭配梳起來的馬尾,潔漂亮的額頭,還有的花瓣。
但聞知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
“不是臉過敏,稍微有一點對柳絮過敏,鼻子不太舒服所以去看一看。”
說。
孩兒還是那種乖乖的樣子,聲音也是極溫的,任人可欺的樣子。賀嶼之之前最討厭這種所謂的清純小白兔,看著就覺得心機又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取向是那種火辣明艷、有個的人。
總之,無論從長相還是格,都跟聞知截然相左。
但他現在又開始覺得好看起來,至看著的時候,心里會有一種安心且舒服的覺,像水一樣。平日里覺得寡淡無比,但真的解除了便覺得溫暖,導致最后無法離開。
原來聞知真的病了,所以才缺課沒有上上學。
而不是因為他的關系。
想到這兒,賀嶼之心里竟罕見的松了一口氣。整整一天繃著的弦,到此時才真正的放松下來。
“那醫生給開藥了麼?”年問著,用一種極其溫和且關切的語氣。
“嗯,開了。”
聞知沒有看他,只是略微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那就好。”年放下心來。
消息沒有回復應該也是因為在醫院,或者是母親在邊所以不方便吧。
他在心里給聞知的找著借口。
年輕的年就這樣面對面站著,空氣中有幾秒鐘的凝滯跟安靜,仿佛就連時間也停滯了似的,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賀嶼之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問:“我送的禮……”
“你喜歡麼?”
聞知微微抿了抿,但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點頭。
“喜歡的。”說。
哪怕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但年并不知。收了他的東西,這一點就讓他安心,也沒再顧別的。
“那明天照常上課麼?”賀嶼之又問。
其實他這個人從小就不愿意跟別人打道,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但不知道怎麼了,今晚就是特別想跟聞知說話,也有很多的問題想問。
“嗯。”
孩兒微微垂著腦袋,應了一聲。
賀嶼之站在對面,聽聞知說明天就正常回去上課,心里也稍微安了安。他出手,了聞知的頭,聞知也沒有躲。
他想,聞知應該是不生氣了。
否則不會這樣由著他。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看書了。今天沒有去上課,有蠻多東西要看的。”
聞知見他不再說話,突然抿了抿,主說。
“好。”賀嶼之回。
雖然不是很愿意這麼快分開,但只要能夠看到聞知,確認沒事,他的忍耐力就已經直線式上升,連脾氣都比平時好了不。
“那……明天見。”他說。
聞知站在原地抿了抿,空了半秒后才回:“明天見。”
孩兒說完這句話,便輕輕合上了門。賀嶼之沒攔著,直到看著房間的門關上。
可他一時沉浸在重新見到的喜悅上。
本沒有注意到聞知剛剛對他說明天見時,眼里的閃躲,以及袖管之下攥的雙拳。
—
以往聞知回消息但凡晚了一點,賀嶼之都會挑三揀四,不時的嘲諷加命令。
但現在聞知一天都沒有回,甚至等賀嶼之回了房間再打開手機時,對方也沒有回。哪怕他知道已經回來了,就在樓下,卻還是發不起脾氣來。
他沒辦法再對此時的聞知過多苛求。
能原諒他,接他的禮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他的事慢慢來就好,賀嶼之想。
年就懷揣著這種想法一直到了第二天。即便才七點,但外面的天氣卻異常的好。太早早就出來了,天空也是晴朗且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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